阿栩:?
阿栩怔怔地盯著她的臉,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阿栩的方向。
好清澈的眼眸。
真把他當成夫君?
“誰是你夫君。”阿栩冷冷地說,他皺了皺眉,興致少了大半,他轉頭快速向一旁的草屋走去,一腳踹開屋門。屋內設施很簡陋,只有一張床還算家具。
哼,鐮刀也斷了,真是倒胃口。他很不滿地想。然后躺到了床上,側過身子閉上眼。
至于那個小鬼……明天再辦,一晚上肯定走不多遠。
事實證明,阿栩錯了。
元娘被攔在門外,她倒也沒想跟進去,自己就坐在門外的臺階上睡著了,歪著頭,臉上映著月光。
元娘很早就醒了,此時天還是黑色的,她站起身來慢騰騰地走向那堆尸體,壞掉的鐮刀還閃著冷光。
這冷光刺到了她的眼睛,她想撿起來,卻不慎被割傷,連忙放下,卻又馬上拿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刀身,上面很粗糙,似乎還生了鐵銹,也許已經用了很多年。
夫君睡前好像心里很煩躁的樣子,是因為這把鐮刀斷了嗎?如果夫君醒來后看到完整的鐮刀,應該會變得開心吧。不過斷地這樣徹底,肯定是修不好了。元娘心里想著。
她決定自己去鎮上買。
不過自己是怎么知道這里有一個鎮子的呢?奇怪,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個鎮子里。仔細想鎮子里還真有賣鐮刀的,那她現在就去吧,這里好像離鎮子挺遠的,早去早回。
元娘忍著那股血腥氣,在幾具尸體上摸到了他們的荷包,然后就出發了。
元娘匆匆地走著,她嫌頭上的首飾太沉,就停下來把他們都摘了下來,身上的紅衣也剝掉了最外一層,她用紅衣裹住沉甸甸的金飾,繼續前行。
路過一條小溪的時候,天色已經漸亮,她停下來小心地走到溪邊,蹲下來,用溪水洗了洗臉,水很清涼,她變得很清醒。
不久到了鎮上,元娘憑著記憶找到了鐵鋪,幸好這種鐮刀很常見。
回去的路上,一個小販在叫賣:“賣包子嘞,新出爐的熱包子!”
元娘停下來,不知道夫君一頓能吃幾個包子,她想。
可是自己為什么不記得他的飯量了?
她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最后她買了五個肉包子。
鐮刀有點沉,不過她想,盡管此時天已經亮了,但她還是要盡快趕回去,于是使勁拖著鐮刀加快步伐。
草屋
此時是仲春,清晨的空氣撲過來,還帶著些寒意。
草屋的門被打開,阿栩走出來了。
他瞇著眼睛望了望四周,不見那個小鬼,只見幾具尸體和他那破碎的鐮刀。
阿栩走過去,看著鐮刀。眉頭擰在一起,這鐮刀都跟了他不知多少年了,這會兒就壽終正寢了?
“咕嚕”,阿栩的肚子叫了,一想到還要餓著肚子去找那個小鬼,阿栩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到鐮刀上。
“哎呦”,阿栩疼的坐在地上,更生氣了。突然,他意識到有人在戳他。
“誰?”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阿栩帶著火氣回頭看——是元娘。
阿栩挑挑眉,這小鬼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他感覺有些稀奇。
“夫君,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元娘從背后的超大布袋中取出新買的鐮刀。
阿栩愣了愣,下意識接過元娘手中的鐮刀,他怔怔的看著手中的鐮刀,難道他要用小鬼給他的鐮刀去殺小鬼?阿栩凝眉。
“嗯,對了,還有這個,”元娘又掏出了四個肉包子,遞給他。
阿栩捧著肉包子,感受到它傳來的溫熱。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熱食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元娘,然后坐到草屋上的臺階吃了起來。
轉眼間肉包子就不見了,說實話,阿栩吃相可不咋地,這還是元娘一直盯著他,他這才收斂了一下。
“嗯……夫君吃了幾分飽了?”元娘試探地問道。
“半飽。”
元娘嘴角幾乎不易察覺地抽了抽,她又掏出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這是……皂角……和針線……”
“……”阿栩垂眸,輕輕皺眉,頭偏向別處。“滾開!”他不耐煩地揮了一下鐮刀,然后掉頭向后方走去,緊接著卻又停下,他微微轉頭,“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以后不許再來山里,要離這里遠遠的,懂嗎?”說罷,他轉身向山里走去。
“嗯?等等!”元娘趕緊小跑著跟上,抓住了他的手臂。
阿栩微愣,“喂,你煩不煩啊。”他甩開她的手。突然他意識到不對勁——
阿栩轉頭,就見晨霧彌漫的林間,三道黑影漸行漸近。
看衣服,是二皇子的人。陰影襲上阿栩的面龐,“果然,這是沒打算留著我。”近期他也注意到了,云路山那一側動靜小了許多。他不由得攥緊手中的鐮刀。
鐮刀猛地甩動,寒光劃破晨霧。不過瞬息,他便掠向黑衣人。那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鐮刀掃中,悶哼著倒地。
“呵……哈哈,有意思。”阿許嗤笑著歪頭,用鞋尖踢了踢倒地的黑衣人。“誒,死了嗎?哼哼……”他又將臉轉向元娘,玩味的看著她,好奇她的反應
然而元娘只是茫然的看著他。
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不相信罷了,不過,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無條件相信他,她幾乎沒有記憶,也許,是因為他是夫君?可是,自己為什么知道他是夫君呢,明明完全不記得他。
“切,無聊。”阿栩低下頭默默盤算,肯定不止來了這幾個,屋子也不能回了,他無奈地看向遠方,“看來,只能逃了。”
“我要和夫君一起。”元娘走過來,握住阿栩的手臂。
“不行,還有,你別碰老——”阿栩仿佛感受到什么,來不及轉頭,腹部便傳來劇痛,他瞳孔猛縮,不禁悶哼出聲。
看到背后力竭倒下的黑衣人,他咬著牙咧了咧嘴,氣得直皺鼻子,一腳踩上那黑衣人的頭,不過那黑衣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