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香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解釋:“四夫人,我同您說這些話,并不是要威脅您的意思,我是想說,這件事上,我可以幫您。”
“幫我什么?”
“幫您把四爺的心奪回來!”
“收心?”盛凝酥忍不住笑了:“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自以為聰明的認為揣摩到了我的心思。”
“四夫人,我不是自作聰明,我是真的看出來了,我也是女人,四爺和大夫人的關系,我……”
紅香的話沒說完,盛凝酥突然站住。
微風掃過發尾,吹起一縷青絲,遮住了她的眉眼:“你看出什么了?”
紅香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大夫人對,對四爺有覬覦之心。”
“何以見得?”
“四夫人,我是罪奴出身,從小養成了看臉色吃飯的本能,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過了我的眼,基本上都能看出點端倪,大夫人是將自己當做了四夫人了!”
事到如今,紅香也不藏著掖著了,真摯的掏心掏肺。
“她在水云軒撒潑,對您吼,是因為她將您當做了情敵,而不是簡單的妯娌不和!”
昨天晚上,盛凝酥將她送入廈屋的時候,趁著謝南佑沒有跟進來,低聲警告她,讓她今晚上不論外面發生什么事情,都要攔下謝南佑,不要讓他出去!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紅香是盛家三公子贖出來的,身契也在盛家人手里,別說只是用點魅惑的手段迷惑男人,就是要她的命,她也得乖乖的給。
更不要說,盛凝酥當時還給了她一個天大的承諾!
而今,她是真心的想要幫盛凝酥。
“四夫人,說句僭越的話,謝家門里的這點子事,在京都城里不算齷齪,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您放心,我一定會讓四爺回心轉意,只喜歡您一人的!”
盛凝酥的瞳孔一震。
上一世的紅香,是馮思思買來對付她的一枚棋子。
而紅香也沒讓馮思思失望,在謝家的那些日子,仗著謝南佑的獨寵,對她百般羞辱,氣的她五內郁結,飲食不思,再加上斷骨膏的藥效,沒出多久她就纏綿病榻,再也起不來了。
所以,這一世的盛凝酥先下手為強,讓三哥幫忙,提前將她給贖出來為自己所用。
如今看來,紅香還是可以利用的。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紅香一眼,并未再說什么,只是接過她手里的食盒,走進了趙氏的內宅。
“母親,兒媳伺候您用飯。”
“可巧,正要動筷子呢,你就來了,來,一起坐下吧。”趙氏正在用飯,見盛凝酥來了,讓人添了碗筷。
雖然她不喜歡盛凝酥,可是喜歡盛家的錢財人脈,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但是一抬頭,又看到了紅香,瞬間厭惡,“嘭”的一聲摔了筷子。
“你帶她來做什么?”
“母親,之前不是同您說了嗎,她現在是我們水云軒的侍女,自然是要過來伺候的。”盛凝酥一個眼神,示意紅香過來布菜。
紅香剛拿起筷子,趙氏就喝住了:“住手,給我滾出去!來人,把那雙臟手碰過的東西,都給我扔了。”
“母親。”盛凝酥像是受到了驚嚇,連忙起身,規矩的站在一側。
邊婆子過來,將紅香碰過的東西一并掃到了地上,又喝令下人進來收拾。
紅香雖然還是保持著笑意,可是瞳底的不甘和折辱卻沒躲過盛凝酥的眼。
趙氏還在發火:“盛凝酥,你是來伺候我用飯的,還是來添堵的?你明知道我看見她就惡心!”
“是,是兒媳的錯,惹母親煩憂了,”盛凝酥連忙低頭認錯,乖巧惶恐:“母親若是見她不慣,兒媳以后就不帶她過來了,兒媳先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紅香不再像來時那么多話。
盛凝酥捕捉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淺眸而笑:“你也不用難過,她是謝家的老夫人,是謝家的當家主母,一向為大,你看,連我都不敢忤逆她的意思,都得挨罵,你受點委屈就受了吧。”
“是。”紅香雖然答應著,可是眼底的陰沉一閃而過。
“好了,你先回去吧,四爺就快回來了,怕是要去你那里,你要好生伺候。”
“紅香明白。”
紅香情緒不高,應了聲后,叫了身后的小丫頭回聽豐臺。
織藥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方才低語:“姑娘,你明知道老夫人不喜歡她,為什么還要帶她過去?害得老夫人連你一起罵。”
“要是不帶她來,她怎么會知道自己在謝家的地位?你吩咐下去,一切按計劃行事。”
織藥應了聲,轉身離開。
晚些時候,謝南佑一身酒氣的回到后宅。
翠曉早早的就守在二門上,見他來了,立即招呼小丫頭們端起早就準備好酒菜,裝作不小心遇上的樣子。
“四爺回來的可真巧,這些是我們姑娘吩咐奴婢送去聽豐臺的酒菜,四爺要一起過去嗎?”
“聽豐臺?”
“是紅香姑娘的院子,四爺忘了?”
“紅香?哦,對,對,”酒意上頭,謝南佑的骨子里酥了酥,打著酒嗝的掀開食盒:“還有,還有酒菜?”
“是啊,我們姑娘說,四爺回來后,定要同紅香姑娘小酌幾杯,就讓奴婢送來了。”
翠曉給了身后婆子一個眼神。
那婆子會意的從腰間取出銀錠子,塞進謝南佑小廝們的手里,見者有份。
翠曉提高了聲音:“四夫人說,幾位照顧四爺辛苦,以后還是要多麻煩幾位多用些心的,一并照顧好紅香姑娘。”
小廝們一聽這話,立即明白過來,當下上來半推半搡的送謝南佑去聽豐臺。
“四爺,走吧,紅香姑娘都等您大半天了。”
“站住!”馮思思的叱喝聲驟然傳來。
謝南佑回府的第一時間,她就收到了消息。
不知道為什么,今晚上的她心神不安,總感覺要出事,所以就提前過來迎接了。
果不其然,這要是再晚來一步,謝南佑就被送去聽豐臺了。
見她來了,謝南佑的小廝們立即不敢動了,規矩的垂手站好。
馮思思瞧不上他們,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翠曉。
“小門小戶,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就會用這樣的手段爭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