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親!】
天
姚明希想過皇室斗爭激烈,想過他們不念親緣,可這也太毒了。
她輕咳一聲掩飾住心中驚訝,故作淡定的寬慰權修遠。
“雖說有點麻煩,但對我來說可是小菜一碟。”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方案,并沒有注意到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與自嘲。
“解毒跟解蠱可以同時進行,就是需要的藥材難尋。”
許久過后,權修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輕的嗯了一聲。
“都聽你的。”
“聽聞王府來了位大言不慚可解萬毒的王妃娘娘,不知再下可否……哎呦我去。”
“這什么玩意。”
一個跟鬼一樣的男子飄了進來,白衣白,白發帶,直直的朝兩人沖來。
姚明希單手捂住權修遠的口鼻,揚手就是一把毒粉,并迅速屏住呼吸偏過頭去。
“見面禮,不謝。”
寧朗在姚明希揚手時就跑了,等了一會才捂著口鼻進屋。
看著趴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的男子,額角一跳,想伸手扶人又不敢,只彎腰低聲詢問。
“蘇韓你還好吧。”
白衣少年蘇韓抬起手擺了擺,艱難的坐起身。“沒事,我能行。”
他打腰間摸出瓷瓶往嘴里倒,片刻后推開寧朗抱著痰盂吐個不停。
給正在點心的姚明希惡心不行,放下筷子指著他問不怎么說話的權修遠。
“這就是給你看病的,可以信得過的大夫?”
權修遠望著這人,雖面上仍無表情,眼底卻帶著幾分寵溺,“他就是看著不著調,跳脫了些,醫術還是不錯的。”
姚明希被他眼中的寵溺驚到,驚異的視線在兩人指尖游蕩。
這
不會吧。
哇嗚
她起身將王爺身邊的位置讓出來,“我去換件衣服,你們聊,你們聊。”
拎著裙擺,一臉戲謔的在兩人身上打轉。
權修遠被她看的發毛,卻又不好多問什么。
實在是她的心聲著實怪異,眼見她帶著春桃離開后,他才將視線落到還在嘔吐的蘇韓身上。
“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師父身子如何?”
蘇韓坐在地上,手里抱著痰盂,吐得面色發白。“昨天剛到京,師父的身子不大好,已經有枯敗之向。”
他拿著帕子輕輕擦嘴,想喝口水胃里又是一陣翻滾,只能頂著那雙因為嘔吐而泛紅的雙眼,哀怨的看著他。
“你這新過門的媳婦也太狠了吧。”
“這玩意雖然不致命,但能折磨死人啊,若非我師從名師,今日就得交代這了。”
權修遠笑著朝他伸出手,“先起來,地上涼,你打小身子就弱。”
蘇韓將痰盂放在一旁,手在衣服上擦了兩把,小心翼翼遞了上去。
看著他的臉色,就著他的手起身坐到姚明希之前的位置上。
“七哥,你……”
權修遠松開他的手,手腕反轉放在脈枕上。
“小韓,診脈吧。”
蘇韓哦了一聲,又擦擦手,抽出一張素凈的白帕子搭在他的手腕,盯著他的手腕看了一會,輕輕搭上脈。
閉目思索許久,他才斟酌著開口,“那女人是怎么說的?”
權修遠沒回答,反而將落在手腕上的帕子掀開,入目不再是平整無痕的肌膚,反而布滿紅斑,汗毛肉眼可見的變濃變長。
這
蘇韓瞬間慌了,“我就不該碰你的,我就不該抱有僥幸。”
“藥,寧郎哥哥,快拿藥來。”
寧郎也有些慌,趕忙從袖中摸出藥丟進茶盞,用干凈筷子攪了兩下,放在王爺手邊。
權修遠隔著帕子端起茶盞一口飲盡,看著快速退卻的體毛,好笑的搖著頭。
“我還以為是我好了。”
“沒想到是她真的有用。”
蘇韓不明白,“此話怎講?”
寧郎看到他的手臂露出本來模樣,輕輕松了口氣。
在這時,他忽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大婚那日,您沒有發作,她也沒死。“
權修遠難得贊賞的看向他,“你竟也有不傻的時候,我那日是要將人嚇暈后處置掉,可卻在碰觸到她時,手上涌起的毛發竟有退卻之意。”
“她又精準說出連你都不知道的細節,我便存了將此人留住的打算。”
“當時想著,不論她是誰的人,留在身邊才好一探究竟。”
“而接下來的幾日,我發現只要我跟她一處,體內的異動就會減退,我懷疑她跟那些人有所關聯。”
“屬下即刻派人去查。”寧郎面露喜色,只要找到下藥之人,王爺身上的異樣,說不定就可以解決。
蘇韓驚的張大嘴巴,快速收取信息,總結。“也就是說,那女人是你的解藥。”
“那她的血……”
蘇韓眼中閃過瘋狂。
“七哥,不如將人控制起來,一來可以讓我稍做研究,二來可以引出其背后之人。”
寧郎贊同的點頭,“此言有理,我現在就去將人抓起來好好養著。”
話都沒說完,人就往外沖。
權修遠抬頭,“她有名字,她叫姚明希,你們該叫她一聲嫂夫人。”語氣認真,態度也格外鄭重。
“還有,你們不許動她。”
“為何?”寧郎停住腳步,有些接受不了,“只要解了毒,抑制住異動,咱們就不必在受人牽制,也不必受太子裹挾。”
“您的仇,可報。”
權修遠正要說話,蘇韓猛地撲上前,卻又在即將抓到他時停在半空,片刻后將手放下,扯住他的衣角。
他不明白,“她不過是個侯府庶女,生母還是他國余孽,身后空無一人,我們將人關起來,只對外稱其身子羸弱,休養與別院,定是不會有人找。”
“我們正好借此機會,韜光養晦,待您大好,我們便殺回京城,奪了那畜生的儲君之位。”
“阿兄,大局為重。”
蘇韓跪在他腳邊,句句懇切,“不過是個女人,待大業已成,這世間女子還不是任您挑選。”
寧郎一并跪在地上,“還請殿下以大局為重。”
權修遠看著跪在身邊的兩人,彎腰想將兩人拉起來。
兩人卻在他伸手的瞬間,齊齊躲開,不敢觸碰分毫。
看著空落落的雙手,權修遠眼中閃過落寞,默默將手收回。
他靜靜的看著兩人,一如過往的數十年,他靜靜的看著別人嬉笑打鬧,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生活。
不知為何,明明早已習慣,如今卻有些心酸與落寞。
他捏著手中那方屬于姚明希的帕子,聲音囁嚅。
“只有她不怕我。”
“什么?”寧郎蹙眉沒聽清。
蘇韓則直接將耳朵貼近了幾分,“七哥你說什么?”
酸澀沖上心頭,權修遠漆黑的雙眸逐漸變得灰白,染上年寒霜。
他的視線從那方帕子上移開,落在兩人如出一轍的表情上。
“你能關的住她嗎?”
“她一手毒你都無法防住,你覺得驍騎軍哪個可以?”
“你二人可是要與一個熟知我底細,掌握我命脈甚至有可能給我解毒之人為敵,甚至推向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