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光怪陸離的通道里,沈則茉與一旁的系統不緊不慢的閑聊著。
“你說這通道真的是出口嗎,就這么放我離開了嗎,不像是你們的風格”。
“……,用戶應該慶幸自己成為第一個逃離詭異游戲的人類”系統語調平穩的表達著。
“哦?非人類也能離開?”沈則茉饒有興致的詢問。手上甩著的花刀也沒停,眼神的余光也一直停留在周圍暗處。
如果是在游戲內,這種時候是最容易被詭異偷襲的地方,就算是高級游戲用戶也要廢幾個道具才能擺脫。
系統沒有回答,不想讓沈則茉再套它的話。沈則茉不在意的笑笑。
自從詭異世界降臨后,十幾年間,被卷進去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也包括沈則茉。
為了自己這條小命,沈則茉感覺自己已經被這詭異游戲逼瘋了。
現在就這么被放出來,沈則茉起初內心生出一些荒誕感,再后面就是狂喜。
至少不用在游戲里,慶祝又活過一天,但現在,這狹長的通道給了沈則茉許多不確定感。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有一絲亮光,在黑暗里待久了的沈則茉,抬手擋住這有些微弱的光。
在黑暗里待久了,突如其來的光讓沈則茉有些興奮。
看到光源的系統也在程序里暗自松了一口氣,終于快到了,得趕緊把她送走,不然源代碼都得被她套出來了。
一人一統各自加快了速度,彼此對眼前的光亮都透露出期待。
離光亮越來越近,沈則茉也加快了腳步。
跨過那道強光,沈則茉發現自己踩空了,被動的伸手撈過一旁懸浮在空中的系統。
但因為承受不了太大的壓力,系統的能源極速降低。
沈則茉則是用那雙有些灰暗的眼睛貪婪的看著周圍的景物。
出來了,真的出來了,哈哈哈哈哈。沈則茉內心狂喜,這系統居然真的沒騙她。
就在此時,系統的最后一格能量耗盡,就這樣,一人一統都體會到了極速降落的感覺。
在緊要關頭沈則茉想起自己還有些詭異卡,連忙從卡包中掏出一張藍卡。
沈則茉一臉肉痛,這死系統通道挑的狗都不如,還要浪費一張藍卡。
就當快降落到地面時,沈則茉將卡往地下一扔,形成了一個屏障。
就當沈則茉被屏障接住后的一瞬間,懷中的系統蘇醒了。
察覺到自己被束縛住,系統身體開始劇烈甩動。
沈則茉猝不及防,被甩了個大逼斗,被彈開的一瞬間,頭還磕到了一塊石子。
強忍著痛意抬起頭,給系統比了個極其不雅觀的手勢后就暈倒了。
草,這狗系統陰我。
待沈則茉意識回籠時,床幔外交錯的影子也朝床沿靠近。
床幔被掛起,只見一個身著樸素的古裝少女輕坐在床邊。
見沈則茉還沒醒,少女伸出手往沈則茉額頭探去。
下一秒,沈則茉就睜開了雙眼,少女的手也愣在半空中,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氣氛有些微妙,沈則茉還在人家地盤上躺著,先開口問問總是正確的,思及此。
沈則茉道:你好,請問這是哪,是你救了我嗎?
少女:???少女的臉龐劃過道不可思議的神情,“#%¥&?!#%(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沈則茉也聽個一知半解,這似乎是古漢語???
當即便伸手往腰間別著的小包里掏。
聽不懂還不想被當做異類,死手你快拿卡啊。
小手在腰間摸了半天都不見藏在深處的小包,沈則茉這才發現身上的衣物被換了,身體僵了僵,抬頭向那少女一笑。
假意張著干澀的唇,裝作只會“啊啊”的啞巴。
那少女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剛才不是還能嘰里咕嚕說什么,現在怎么只會啊啊叫。莫不是她是把腦袋燒壞了。
算了,去稟報女郎好了,少女轉身便朝外走去。
沈則茉眨了眨眼,她這是走了?隨即顧不上其他的了,翻身下床滿屋子搜索她的小包去了。
最后在一處桌子上找到了她的衣物和小包,還有藏在她包里的系統。
…………
把剩余的7張藍卡和3張紅卡揣到懷里,緊貼著腹部用束帶綁好,沈則茉身體轉了轉,發現卡沒有掉下來的跡象,就繼續躺到床上。
窗外穿過一陣匆匆的腳步聲,沈則茉迅速抽出一張卡,卡面在指尖燃成灰燼。
“吱呀”
門被打開,為首的少女快步向沈則茉走來,身后的兩人正是剛才與沈則茉雞同鴨講的那名少女。
旁邊身著灰袍有些上年紀的老者應該就是大夫了,沈則茉盯著那人手中的箱子想。
“大夫,女郎,這姑娘醒了,但卻說不出話來”那衣著樸素的少女朝兩人陳述道。
一旁身著淡雅衣料卻價值不菲的少女眨著雙眼看看沈則茉,好奇這個被她救起的少女。
同時沈則茉也在打量對面的少女。
“大夫,再給這位女郎看看吧”
因著用了卡牌的能力,這兩句話沈則茉倒是聽明白了,順從的伸出手,正好看看她身體有沒有磕壞了。
這對主仆好人吶,沈則茉感嘆。
老大夫把了會脈,又觀望了沈則茉的傷口。
“女郎,這位女娘應該是沒多大問題,我這開幾貼藥,到時給這女娘服下,加以引導后便可開口了”
大夫拿過診金后就告辭了,留下主仆二人和沈則茉遙遙相望。
雖然使用藍卡后可以和對面二人溝通了,但為了不露餡,沈則茉還是沒有開口,而是用平靜的雙眼看向對方。
沉默半晌,站在前端的少女開口“我叫林墨,她是我的侍女小雨,昨日在這附近的官道上遇到昏迷不醒的你,就撿回來了”。
少女干巴巴的開口,也不知說些什么。沈則茉也沉默了。
“這樣吧,你先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了”
沈則茉點點頭。
二人退至屋外,就杵在屋外竊竊私語起來,但卻逃不過強化身體后的沈則茉。
“女郎我們不就停留個兩日,還只租了一個小院兒,這籠統就兩三間屋子”小雨皺眉,一臉憂愁道。
“隔壁那間屋子還沒打掃過.....我還是先和你擠擠吧,她是病患總不能不管她吧”林墨望了望屋內。
“那總得問問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吧,女郎你還是太善良了”
“后邊用膳時問問吧”林墨神情柔軟,她一弱女子,一個人流落至此,實在是太可憐了。
小雨一看便知曉自家女郎,又心軟了。嘆了口氣,希望這次遇到的不是什么坑人錢財的騙子。
‘柔弱無助又可憐’的沈則茉則是悠閑地躺在床上梳理著思緒。
作為多年被無線游戲訓練出來的老玩家,沈則茉可以輕易看出這間屋子的擺設,樸素又整潔,不像是剛才那女人住的。
雖然說林墨一身素雅但那繡著的銀絲線著實有些晃眼。
看來這院子應當不是她常住的,許是租的。
仔細端詳著這整間屋子,試圖尋找出屬于影樓拍攝的蛛絲馬跡。
但這些擺件與家具無一不告訴著沈則茉殘忍的真相。
苦苦尋找了多年的出路,功虧一簣?沈則茉不禁無語。
但好歹也算出來了。
臨近傍晚,躺在床上的沈則茉默默消化著,她與那個時代的鏈接物只剩下懷中的幾張卡牌和已經開不了機的系統。
沈則茉將系統往那套黑色防護服口袋里塞。
將它放好后,沈則茉又躺回床上,單手撐著腦袋,閉上眼思考著。
系統估計是壞了,看來暫時是回不去了,沈則茉無聲的嘆息。
太突然了,系統死機后空間被封住,里面的金條也拿不出來,這無疑給沈則茉增加了許多阻礙。
無論在哪,沒有貨幣交易都是寸步難行。
“扣扣”一道敲門聲響起,似乎是想起沈則茉說不了話,敲門聲也跟著遲疑了一下。
沈則茉走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的小丫鬟也跟著抖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這人怎么這么快,丫鬟小雨暗自感嘆。
“晚膳做好了”小雨將手中的托盤舉了舉。
沈則茉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順帶接過托盤,把門關上。
小雨的手停在原處,呆呆的看著沈則茉把門關上,鼻尖劃過一陣風。
不是我還沒說完啊,小雨在內心吶喊。
被拒之門外的小雨只好灰溜溜的回到林墨身邊。
林墨看著碰一鼻子灰的小雨有些好笑,“怎么了,看你一臉吃癟了的樣子。”
小雨努了努嘴,有些喪氣到“女郎我剛才還沒開口詢問她呢,就把門關上了,看她那樣子就不像是個好人。”
林墨眉眼彎彎,“好歹都救了起來,至少等人家傷好了再說也不遲,附近就是官府怕甚”。
“再說了你家女郎我又不缺這幾個錢,急什么”林墨嗔怪道。
小雨悻悻,默認了這租來的小屋里多出一個人的事實。
房間內的沈則茉慢悠悠的品味著今日的晚膳,渾然不覺得剛才那舉動有什么不對。
開玩笑,現在身無分文,肯定要在這賴上幾日。
夜晚,沈則茉在這大床上睡了個舒坦,就苦了林墨主仆,兩個人一起睡有些擠,但好在兩個人睡姿都比較正常。
沈則茉在這肯定得感嘆,多好的主仆情啊。
隔天早上,沈則茉因著習慣的緣故,起的早了些,但也比過去好些,起碼不用在睡夢中還在焦慮肉體的生死。
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做,沈則茉走進廚房,拿起筐內的木柴就開始劈,轉頭就一桶一桶的,將水缸填滿。
沈則茉很享受這劫后余生的感覺,但還沒有完全從恐怖游戲中脫離出來。
要不是看著屋子像是租的,沈則茉就要開始鋤地了。
一大早就聽到屋外的聲響,小雨還沒反應過來不對勁,但隨著持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登時,小雨的眼睛就睜得大大的,不是?哪來的聲音,小雨看看身邊的女郎,還處在睡夢中。
那院子里發出聲響的人是誰???
小雨抄起桌上的茶壺拎在手上,小心翼翼的靠近門框邊,悄悄探出一顆腦袋。
早已經感覺到有人靠近的沈則茉沒有一絲波瀾,還是一斧一根木頭的速度。
瞧見在院子里發出聲響的是前幾日救下的那個啞巴后,小雨就有些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