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祭品!阻止血祭!”左禾甜膩的聲音瞬間變得冷冽如刀,暗金豎瞳鎖定祭壇頂端!
“殺!”特勤隊員們如同出閘猛虎,能量武器瞬間充能,幽藍的光芒劃破昏暗!
黑袍教徒們如同被驚動的蟻群,狂熱的誦經聲轉為尖嘯,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
各種邪異的術法光芒、淬毒的兵刃、甚至召喚出的扭曲黑影,瞬間充斥了整個空地!
場面瞬間陷入混戰!能量光束縱橫交錯,符箓爆炸的火光與邪術碰撞的悶響不絕于耳!
紀辭動了。
她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切入撲來的教徒群中!白皙的手指快如閃電,每一次點出,都精準地落在一名教徒的眉心或咽喉。
被她點中的教徒,無論正在施展何等邪法,動作都瞬間凝固,眼中的狂熱迅速被死灰覆蓋。身體軟軟倒下,眉心或咽喉處,只留下一個微不可察的紅點。
她的動作行云流水,在混亂的戰場中開辟出一條詭異的真空地帶,目標直指祭壇頂端的馬德才!
“攔住她!”
馬德才驚駭欲絕,瘋狂搖動手中的骨幡,一道道灰黑色的怨魂尖嘯著撲向紀辭!
紀辭看都沒看,左手隨意地在身側一揮。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形成,那些怨魂撞在上面,發出凄厲的慘叫,瞬間消融!
“你的債,該還了。”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混戰的喧囂中清晰地傳入馬德才耳中。
紀辭的身影已經鬼魅般出現在他面前,指尖點向他的眉心!
那指尖縈繞著一點微不可察的金芒,卻讓馬德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他所有的護身邪氣在那金芒面前如同紙糊!
“不——!”馬德才發出絕望的嘶吼,僅剩的右手下意識地將骨幡橫在身前格擋!
“嗤啦!”
那柄凝聚了他半生修為、汲取了無數怨魂的骨幡,應聲而斷!隨即指尖不減,點在了馬德才的眉心。
馬德才渾濁的眼睛瞪大到極致,里面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極致的怨毒,而后迅速黯淡下去,如同燃盡的燭火。
他身體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噗通一聲摔在冰冷的祭壇石面上,再無生息。
快!太快了!
從紀辭動手到馬德才斃命,不過短短幾個呼吸!
祭壇頂端,只剩下那戴著青銅面具的大祭司。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馬德才的尸體,又落回紀辭身上,毫無波瀾,仿佛死的只是一只無關緊要的螻蟻。
他的目光,越過紀辭,看向戰場邊緣,那個被兩名特勤隊員護在身后,正瑟瑟發抖、滿臉劫后余生表情的張文心身上。
“時辰已至……祭品,終究要歸位。”大祭司的聲音毫無起伏,如同冰冷的宣判。
就在紀辭指尖金芒再起,秦斂溪的怒吼“阻止他!”和左禾化作一道暗影撲向祭壇的剎那——
大祭司寬大的黑袍袖袍猛地一揮!
一股難以抗拒的、沛然莫御的吸力驟然爆發!目標并非紀辭,也非秦斂溪或左禾,而是……張文心!
“啊——!!!”
張文心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身體便瞬間脫離了特勤隊員的保護,化作一道黑影,凌空攝向祭壇頂端的血池!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不!”護著她的特勤隊員目眥欲裂,能量光束射向大祭司,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輕易彈開。
左禾的暗影突襲,也被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逼退。
紀辭指尖的金芒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漠然。
噗通!
張文心連慘叫都未能完全發出,便一頭栽進了,翻滾著濃稠黑血的血池之中!
血花高高濺起!就在她身體沒入血池的瞬間——
轟——!!!
整個白骨祭壇劇烈地顫抖起來!
祭壇上所有刻畫的詭異符文,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猩紅血光!一股帶著寂滅氣息的恐怖威壓,猛地從血池深處釋放開來!
天空驟然暗沉!濃密的烏云瞬間匯聚成漩渦,血紅色的閃電撕裂天幕!狂風卷起地上的沙石枯骨,發出凄厲的悲鳴!
“主上……蘇醒了!”
大祭司狂熱地張開雙臂,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對著那血光沖天的漩渦頂禮膜拜。
所有活著的黑袍教徒,齊刷刷地朝著祭壇方向跪拜,狂熱地高呼著晦澀的禱詞。
紀辭站在祭壇邊緣,狂風吹得她衣袂獵獵作響。她看著那血池中心越來越盛的血光,感受著那股令天地變色的恐怖威壓。
血光驟然凝聚到極致!一道巨大的虛影,緩緩從血池漩渦的中心升起!
祂周身籠罩在翻滾的、如有實質的黑霧之中,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散發著令萬物凋零的寂滅氣息。
祂的出現,仿佛抽干了這片區域所有的生機。古木枯萎,巖石風化,連空氣都變得粘稠窒息。
大祭司和教徒們的狂熱歡呼達到了頂點!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時刻,紀辭動了。她無視那恐怖的威壓,一步踏前,直面那升騰的黑暗虛影。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睥睨,清晰地響徹在風雷呼嘯的天地之間:
“孽障!死了也不安生!弄出這么大動靜,是想讓為師再清理一次門戶嗎!?”
話音落下的剎那,那翻滾升騰、散發著寂滅威壓的恐怖黑暗虛影,猛地頓住了。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那仿佛能吞噬天地的龐大黑霧,如潮水般急速向內收縮坍塌!
最終,黑霧徹底散去。
祭壇血池上方,只剩下一個靜靜懸浮的身影。
不再是那頂天立地的恐怖虛影,而是一個穿著寬大古樸黑袍的人。他緩緩地抬起手,掀開了那遮住頭臉的寬大兜帽。
兜帽下,露出一張精致昳麗的臉,恍若冰雪雕琢,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盛滿了與其出場方式極其違和的情緒
——茫然、驚訝,還有一絲……委屈?
他眨了眨眼睛,目光越過跪伏一地的教徒,精準地落在了祭壇邊緣,那個身著黑衣,神色冰冷的女子身上。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這位被以百人性命和驚天邪法召喚出的“主上”,帶著委屈巴巴的語調,對著紀辭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