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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頂流霸總

第3章驚天反轉,被迫綁定

帝景壹號頂層的奢華套房,空氣凈化器發出低沉的嗡鳴,將消毒水和香氛混合的冰冷氣息強行灌滿每一個角落。宴琛坐在寬大的黑色真皮辦公桌后,身上不再是浴袍,而是換上了一套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的深灰色高定西裝。他面前的屏幕上,是公關部實時更新的輿情風暴眼——那條由他親自口述、措辭冰冷強硬的宴氏官方聲明,如同一塊投入滾油的熱鐵,瞬間引爆了更猛烈、更洶涌的狂潮。

蘇澈滾出娛樂圈

宴氏法務部出征寸草不生

宴琛受害者

抵制劣跡藝人蘇澈

猩紅的熱搜詞條如同滴血的枷鎖,牢牢套在蘇澈的名字上,并且以驚人的速度向上攀升,牢牢占據榜單前列。聲明下方的評論區,早已化作一片憤怒的汪洋。成千上萬的謾罵、詛咒、嘲諷和“正義”的聲討,如同實質的利箭,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滔天的惡意。偶爾零星冒出的“會不會真是意外?”、“私生粉太可怕了”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得無影無蹤。

宴琛面無表情地看著,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潔的桌面。屏幕冷白的光映著他深邃的眼窩,那里凝結著化不開的寒冰。輿論的走向完全在他的預料和掌控之中。宴氏這艘巨輪,用最堅硬的裝甲撞向蘇澈那艘小破船,結果毫無懸念。他想要的,就是蘇澈這個名字徹底臭掉,連帶他背后可能存在的任何推手,一起碾碎。法律的鐵錘,不過是這場碾壓的最終注腳。

“宴總。”林凜的聲音打破了房間內冰冷的寂靜。他站在辦公桌前,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一絲不茍的模樣,只是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他手里拿著另一個平板,屏幕上是技術部剛剛發來的加密分析報告。“技術部有重大發現。”

宴琛的目光終于從那沸騰的輿論泥潭中移開,銳利地投向林凜。“說。”

“我們截獲并分析了直播中斷前最后幾秒的原始數據流,同時反向追蹤了信號源路徑。”林凜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調出一段經過處理的、有些模糊但關鍵細節清晰的走廊監控錄像片段。“這是事發前兩分鐘,蘇澈所在側廊的監控畫面。”

畫面中,穿著絲絨禮服的蘇澈步伐急促,甚至帶著小跑,正朝著鏡頭方向(即宴琛套房的方向)奔來。他的臉上不再是鏡頭前的陽光燦爛,而是寫滿了真實的、毫不作偽的驚惶與恐懼,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很大,頻頻回頭張望,嘴唇似乎在急促地說著什么。緊接著,幾個穿著便裝、帶著帽子和口罩、行動鬼祟的身影闖入了畫面,她們手里拿著相機、信封,甚至有人拿著疑似衣物(像是蘇澈穿過的?)的袋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緊追不舍!其中一個女人為了搶占拍攝角度,甚至狠狠推搡了前面的同伴,引發了一陣小小的混亂和尖叫。

畫面最后定格在蘇澈被那幾個瘋狂的身影逼到走廊盡頭,他臉上那瞬間爆發的絕望和走投無路,清晰可見。下一秒,他猛地撞向了旁邊那扇虛掩的門——正是宴琛套房浴室的門!

“同時,”林凜調出另一份報告,“我們追蹤到,在直播事故爆發后不到一分鐘,這段原始監控錄像的未剪輯片段,曾通過一個經過多重跳轉和偽裝的加密通道,試圖發送給幾家以挖掘‘內幕’、‘反轉’著稱的娛樂自媒體賬號和趙氏集團控股的一家小型資訊平臺。發送源IP被層層偽裝,但技術部通過流量特征和非常規路徑回溯,最終鎖定了源頭——來自帝景壹號內部網絡,一個隸屬于安保部監控室副主管的個人工作終端。”

林凜將一份標注著IP地址、時間戳和跳轉路徑的詳細技術報告推到宴琛面前,最后附上了一張截圖:那個副主管與一個匿名加密賬號的簡短對話記錄。對方只有一個指令:“放料,攪渾水,重點:安保漏洞和‘意外’可能性。”而副主管的回復是:“收到。錢到位。”

宴琛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底的冰寒瞬間被一股更暴戾、更陰鷙的怒火取代!他捏著平板邊緣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趙德海!

這個陰魂不散、像毒蛇一樣潛伏在暗處的死對頭!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利用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不僅要看他宴琛的笑話,還要趁機狠狠捅宴氏一刀,把“安保形同虛設”、“管理混亂”的屎盆子扣在宴氏頭上,打擊帝景壹號乃至整個宴氏集團的商業信譽!

好一招借刀殺人!好一個落井下石!

“那個副主管人呢?”宴琛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從地獄傳來,帶著濃重的殺意。

“事發后試圖銷毀證據并外逃,已被我們的人控制,在‘安全屋’。”林凜平靜地回答,“他交代是趙德海通過中間人收買,承諾事成后給他一筆巨款和國外的新身份。目的是在輿論發酵初期,放出‘意外’證據,引導公眾質疑帝景壹號安保,同時稀釋蘇澈‘蓄意碰瓷’的指控,為后續趙氏攻擊宴氏埋下伏筆。”

“呵。”宴琛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那笑聲里沒有半點溫度,只有無盡的嘲諷和暴怒。“趙德海倒是會挑時候。”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巨大的壓迫性陰影。窗外璀璨的都市夜景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冰冷的戰場。蘇澈?那不過是個愚蠢的、被私生追得慌不擇路的倒霉蛋,一個可以隨手碾死的螻蟻。但趙德海不同!這條毒蛇,才是真正隱藏在暗處、伺機咬斷宴氏喉嚨的致命威脅!他利用這場意外,試圖將污水潑向宴氏,動搖合作伙伴和投資者的信心!這才是真正觸及他逆鱗的地方!

宴琛的怒火在胸腔里翻騰,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他想立刻下令,動用一切力量,讓趙德海和那個吃里扒外的叛徒付出最慘痛的代價!然而,就在這暴怒的頂點,林凜那永遠平穩、冷靜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一盆冰水,精準地澆在了最關鍵的位置。

“宴總,請冷靜。”林凜上前一步,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憤怒是趙德海最想看到的。他現在就等著我們自亂陣腳,或者…被憤怒沖昏頭腦,做出更有利于他攻擊的決策。”

宴琛霍然轉身,冰冷如刀的目光死死釘在林凜臉上。那眼神充滿了警告和壓迫,仿佛在質問:你在教我做事?

林凜微微垂眸,避開了那過于銳利的直視,但姿態依舊不卑不亢。他迅速調出平板上的輿情實時監測圖,屏幕上一片刺目的血紅,代表宴氏和蘇澈的負面聲量如同兩座噴發的火山,緊緊糾纏在一起,難分彼此。

“宴總,請看現在的輿論態勢。”林凜指著屏幕,語速平穩而清晰,“我們的強硬聲明雖然成功將蘇澈釘死為‘肇事者’,也震懾了大部分傳播者,但這把雙刃劍的另一面,是宴氏集團、帝景壹號,尤其是您個人,被牢牢捆綁在了這場史無前例的丑聞中心。‘宴琛’、‘浴室’、‘直播事故’、‘蘇澈’,這幾個關鍵詞已經形成了強關聯,如同一個巨大的、持續散發熱度的污點漩渦。”

他切換頁面,顯示出幾份剛剛出爐的、來自財經媒體和合作方的內部評估摘要,措辭委婉但憂慮清晰:“……事件引發對宴氏集團內部管理及安保體系的廣泛質疑……帝景壹號品牌形象遭遇重創,高端客戶群體出現動搖跡象……部分敏感項目合作方要求重新評估風險……宴琛先生個人形象受損,與‘隱私侵犯’、‘混亂’等負面印象產生關聯,可能影響其作為集團掌舵人的公信力……”

“趙德海放出的監控片段,雖然被我們及時攔截,未能大面積擴散,但它像一顆埋下的地雷。”林凜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凝重,“它證明了‘意外’的可能性。一旦我們后續對蘇澈的法律行動出現任何紕漏,或者趙德海找到其他突破口將這段監控公之于眾,輿論將立刻反轉。屆時,我們之前強硬的聲明,會變成‘仗勢欺人’、‘掩蓋真相’的鐵證!宴氏‘冷酷無情’、‘罔顧事實’的標簽會被徹底坐實,而趙德海則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以‘揭露真相’的名義,對我們進行更猛烈的攻擊,坐收漁利!我們打擊蘇澈的每一拳,最終都會加倍反彈到宴氏自己身上!”

林凜的分析如同冰冷的手術刀,一層層剖開了看似占據絕對優勢的表象下,那致命的危機和陷阱。宴琛的怒火被這殘酷而精準的現實分析強行壓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深沉、更為冰冷的凝重。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銳利地盯著林凜:“你想說什么?”

林凜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坦然地對上宴琛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提出的方案,將是驚世駭俗,甚至可能觸及老板底線的。但他必須說。

“宴總,常規的切割、打壓、法律追責,在當前的局面下,已經不足以破局,甚至可能引火燒身。我們需要……變道。”林凜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我建議,暫時擱置對蘇澈的法律追責,轉而與他……達成一項短期的、公開的戰略合作。”

“合作?!”宴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冰冷和嘲諷,仿佛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與那個渾身臟污、愚蠢地闖進他浴室、給他帶來無盡麻煩和恥辱的小明星合作?!這簡直是對他潔癖和尊嚴的雙重踐踏!

“是的,合作。”林凜頂著那幾乎要將他凍僵的目光,語速加快,邏輯清晰地闡述,“核心是:危機公關。對外口徑:此次事件是一場由極端私生粉引發、疊加帝景壹號安保系統臨時性疏漏(將責任歸咎于已被控制的副主管)導致的重大意外。宴琛先生是絕對的無辜受害者。蘇澈同樣是受害者,其魯莽闖入行為雖有過錯,但情有可原,且已深刻反省。”

“合作內容:第一,宴氏集團基于人道主義和對年輕藝人遭遇的理解,同時為徹底查清事件真相、杜絕類似安全隱患,將‘暫時’為蘇澈先生提供最高級別的安全庇護,確保其人身安全不再受到極端粉絲的威脅。第二,蘇澈先生需全力配合宴氏集團,共同修復因本次意外事件受損的公眾形象,包括但不限于發布聯合聲明、共同出席澄清發布會、在公開場合展現積極合作態度等。”

林凜頓了頓,拋出了最關鍵、也最“炸裂”的一點:“為體現‘安全庇護’的絕對性和‘共同修復’的緊密性,也為了最大限度壓縮趙德海等外部勢力制造事端、挑撥離間的空間,蘇澈在合作期間,需要……入住您的私人住所。”

“什么?!”宴琛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他額角的青筋暴起,眼神銳利得如同要將林凜洞穿!讓他和那個臟東西同住一個屋檐下?!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宴總息怒!”林凜立刻說道,語氣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請聽我說完!這是破局的關鍵,也是唯一的生路!”

“首先,扭轉輿論核心。將公眾焦點從‘宴琛被侵犯隱私’、‘蘇澈碰瓷’的狗血八卦和負面標簽,強行扭轉至‘共同對抗網絡暴力’、‘保護藝人安全’、‘企業社會責任’的積極層面!我們和蘇澈,不再是施害者與受害者、追殺者與被追殺者的對立關系,而是在一場意外風暴中被迫攜手的‘盟友’!這能最大限度瓦解趙德海利用‘對立’制造攻擊點的企圖!”

“其次,掌控信息源。蘇澈入住您的住所,意味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我們的絕對掌控之中。趙德海再想利用他制造什么‘意外’、‘爆料’或者接觸他進行挑撥,將難如登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攪局棋子!同時,我們也能最大限度防止蘇澈或其經紀公司出于自保或愚蠢,做出任何不利于整體局面的舉動。”

“第三,化被動為主動。‘共同修復形象’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公關秀。我們可以控制節奏,選擇對我們最有利的時機和方式,逐步釋放信息,展現宴氏的大度、擔當和對‘意外’受害者的關懷,以及蘇澈的‘悔過’與‘配合’。將這場滔天丑聞,硬生生扭轉為一次展現宴氏危機處理能力和社會責任感的‘經典案例’!這比任何廣告都更有說服力!”

“第四,釜底抽薪,反擊趙德海。”林凜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當我們和蘇澈以‘合作者’姿態出現,趙德海之前暗中推動‘意外’證據、試圖抹黑宴氏安保的行為,就會顯得極其陰險和下作!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將矛頭精準指向他!利用我們掌握的叛徒證據和資金鏈,發動致命一擊!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林凜一口氣說完,辦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空氣凈化器低沉的嗡鳴。

宴琛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壓抑的火山。他胸口劇烈起伏,手指緊緊攥成拳,指節捏得發白。林凜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在他的理智和潔癖神經上。與蘇澈“合作”?還要讓他住進自己絕對私密、不容絲毫玷污的領域?這簡直荒謬絕倫!是對他個人秩序和尊嚴最徹底的褻瀆!

憤怒、厭惡、本能的抗拒如同巖漿在他體內奔涌咆哮。他幾乎要立刻否決這個瘋狂的計劃,命令林凜用最冷酷的方式徹底碾碎蘇澈和趙德海!

然而,林凜最后那番關于“反擊趙德海”、“化被動為主動”、“經典案例”的分析,又像冰冷的枷鎖,死死扣住了他作為宴氏掌舵人的理智。他看到了那洶涌輿情背后,趙德海那條毒蛇陰冷的豎瞳。他看到了帝景壹號品牌價值的動搖,看到了合作方評估報告上那些隱晦的擔憂。

宴氏的利益高于一切,包括他個人的好惡。

這個認知,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暴怒的屏障。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坐回椅子上,仿佛每一個動作都耗盡了力氣。他閉上眼,手指用力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腦海里閃過監控畫面中蘇澈那張驚恐絕望的臉,閃過趙德海那張令人作嘔的、帶著陰險笑意的臉,閃過聲明下方那如同潮水般的惡毒詛咒……

良久。

久到林凜幾乎以為自己的提議已經被徹底否決,準備承受更嚴厲的斥責時。

宴琛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里,翻涌的怒火已經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幽深、更冰冷、如同極地冰川般的決絕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與屈從。

他看向林凜,聲音沙啞,低沉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種近乎咬牙切齒的冰冷:

“合作…可以。”

林凜心中緊繃的弦猛地一松,但面上依舊沉靜如水。

“但是,”宴琛的聲音陡然轉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森然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絕對命令,“林凜,你給我聽清楚。”

“第一,這只是一場戲!一場純粹的、冷冰冰的、基于利益交換的公關交易!沒有任何其他意義!你給我牢牢記住這一點!”

“第二,那個蘇澈…”宴琛的眉頭厭惡地擰緊,仿佛提到這個名字都讓他不適,“他踏進我家門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件需要嚴格管控的‘物品’!他的活動范圍必須嚴格限制!他的行為必須絕對規范!任何越界、任何試圖靠近我私人領域的行為…”宴琛的眼神冰冷如刀,“立刻終止合作!我會讓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第三,期限!三個月!最多三個月!三個月內,我要看到輿論徹底扭轉!我要看到趙德海付出代價!我要看到這場該死的鬧劇徹底結束!然后,讓那個東西,帶著他和他那身令人作嘔的‘頂流’光環,永遠、徹底地從我眼前消失!滾得越遠越好!”

“第四,”宴琛的目光銳利地釘在林凜身上,“你親自負責。盯死他!管好他!別讓他再給我惹出任何一點麻煩!如果他再敢……”宴琛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意中的冰冷殺機,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

林凜微微躬身,姿態恭敬無比:“明白,宴總。我會制定最嚴密的方案和約束條款,確保一切在絕對掌控之中。蘇澈…只是一件必要的工具。”

宴琛沒有再說話,只是疲憊而厭惡地揮了揮手,示意林凜立刻去辦。他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冰冷的、璀璨的夜景,背影挺直卻透著一股濃重的、被強行壓抑的暴戾和屈辱。

被迫的綁定。與最厭惡之物的朝夕相對。

這感覺,比吞了蒼蠅還惡心百倍。

但為了宴氏……他別無選擇。

林凜悄無聲息地退出辦公室,輕輕帶上門。走廊里冰冷的光線落在他溫潤如玉的臉上。他拿出手機,調出一個加密號碼,撥通。

電話很快被接起,對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哭腔、卑微到極致的討好聲音:“林秘書!林秘書您好!我是星耀的王德發啊!求求您,給宴總說說情!蘇澈那孩子不懂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宴總高抬貴手……”

林凜的聲音溫和依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的疏離感:“王總,關于蘇澈先生的事,宴總有了新的指示。”

城市另一端,私立醫院VIP病房。

濃重的消毒水氣味也無法掩蓋空氣里彌漫的絕望。蘇澈像個破敗的人偶,蜷縮在雪白的病床上。他的膝蓋和手肘已經處理包扎好,敷著厚厚的藥膏,纏著繃帶,但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精神上的萬分之一。

他的手機被沒收了(經紀人王德發怕他再受刺激),但病房墻壁上懸掛的電視屏幕,正無情地輪播著娛樂新聞。每一個頻道,都充斥著“蘇澈碰瓷”、“宴琛震怒”、“宴氏聲明”、“滾出娛樂圈”的標題。那些主持人或嚴肅、或嘲諷、或惋惜的嘴臉,那些被反復播放的他撞開門、摔倒在地、被宴琛捏住后頸的片段,如同最殘酷的凌遲,一遍遍剮著他的神經。

助理小陳紅著眼圈守在旁邊,大氣不敢出。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經紀人王德發像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他臉上不再是之前的絕望和卑微,而是一種近乎癲狂的、難以置信的狂喜!他手里緊緊攥著手機,因為激動而渾身發抖。

“澈……澈澈!有救了!我們有救了!”王德發沖到床邊,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蘇澈臉上。

蘇澈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依舊死氣沉沉地看著天花板。

“宴氏!宴氏那邊松口了!林秘書!林秘書親自打來的電話!”王德發激動得語無倫次,“不是起訴!不是封殺!是合作!是戰略合作啊澈澈!”

蘇澈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看向王德發那張因為狂喜而扭曲的臉,眼神里只有麻木和一絲荒謬。合作?和宴琛?那個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捏著他后頸說要“成全”他、發聲明要把他徹底碾碎的男人?這比天方夜譚還離譜。

“真的!千真萬確!”王德發生怕他不信,用力揮舞著手機,“林秘書說了!宴總大人大量!理解了我們的難處!知道是私生粉惹的禍!雖然你也有錯,但情有可原!所以!所以宴氏決定,不追究了!不但不追究,還要幫你!”

“幫我?”蘇澈終于發出嘶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

“對!幫你!”王德發唾沫橫飛,“宴氏會提供最頂級的安保,保護你不再受那些瘋子騷擾!而且!而且為了展現誠意,也為了徹底澄清謠言,修復大家受損的形象,需要你……需要你暫時搬到宴總的私人住所去住!”

“轟隆!”

王德發的話,如同一個炸雷,狠狠劈在蘇澈的頭頂!

搬去……宴琛家住?!

和那個活閻王……同住一個屋檐下?!

蘇澈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瞬間煞白如鬼!巨大的荒謬感和滅頂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這比收到律師函、被封殺還讓他感到恐怖!

“不!不可能!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蘇澈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失聲尖叫起來,聲音因為恐懼而撕裂,“他恨我!他想殺了我!他讓我搬過去是想折磨死我!王德發!你是不是瘋了!這一定是陷阱!是宴琛想出來的新花樣弄死我!”

“澈澈!你冷靜點!”王德發按住激動得想要跳下床的蘇澈,語氣帶著哀求,但眼神深處卻閃爍著不容置疑的精明和貪婪,“這是唯一的機會!唯一活命的機會!宴氏法務部啊!他們真動起手來,我們賠得傾家蕩產都是輕的!你一輩子都毀了!現在宴總愿意高抬貴手,還愿意提供庇護,這是天大的恩情啊!”

“恩情?!那是虎穴!是狼窩!”蘇澈渾身發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是恐懼的淚水,“他今天能把我扔出帝景壹號,明天就能把我從陽臺上扔下去!我不去!我寧愿坐牢!”

“坐牢?!”王德發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尖利,“蘇澈!你以為坐牢就完了?宴琛想整你,你在牢里只會死得更慘!而且你坐牢了,你這輩子就徹底完了!你的代言,你的合約,天價的違約金!你拿什么賠?你那個吸血鬼后媽和你那個廢物弟弟,會把你最后一點骨頭渣子都啃干凈!你清醒一點!”

王德發的話如同冰冷的錐子,狠狠扎進蘇澈最恐懼的現實。巨額違約金,吸血鬼般的家人,身敗名裂后比死還痛苦的余生……這些畫面瞬間沖垮了他脆弱的抵抗。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淚洶涌而出,不再是恐懼,而是絕望的悲鳴。他像只被逼到絕境、無路可逃的小獸,只剩下無助的嗚咽。

王德發看著他崩潰的樣子,語氣稍稍放軟,但依舊帶著強硬的逼迫:“澈澈,聽王哥的。去!必須去!這是你唯一的生路!林秘書說了,只是暫時的,最多三個月!這三個月,你就當是去坐牢了!不,比坐牢強!那是宴琛的家啊!多少人做夢都進不去的地方!你去了,好吃好喝供著,還有頂級安保,外面那些瘋子再也碰不到你一根手指頭!等風波過去,宴氏幫你澄清,你的事業說不定還能回來!總比現在就被徹底踩死強一萬倍!”

蘇澈蜷縮著,將臉深深埋進被子里,肩膀劇烈地聳動著,發出壓抑的、絕望的哭聲。

去宴琛家住……

和那個捏著他后頸、眼神能凍死人的活閻王朝夕相處三個月……

這哪里是生路?

這分明是跳進了另一個更華麗、更恐怖的地獄!

然而,正如王德發所說,他還有選擇嗎?

沒有。

一絲一毫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被子里壓抑的哭聲漸漸停歇。蘇澈慢慢地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眼睛紅腫,但那雙琥珀色的瞳孔里,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認命的死寂。他看向王德發,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地吐出兩個破碎的字:

“……我…去。”

晴云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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