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有希子了然地笑了笑,示意她繼續說。赤井秀一靠在窗邊,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身上,像在評估一件未知的展品。
鶴田鹿倒是毫無保留,很直白的道:“赤井先生就不要這么看著我了,或許……我們有著共同的目的也說不定呢?”
柯南率先開口:“小鹿姐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其實她問出這句話,鶴田鹿還真不知道怎么說,只能模糊的道:“我算是二五仔吧,但也不算,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臥底的身份。”
柯南有被她無語到——怎么會有人在這么危險的組織下干活卻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臥底啊。
“誒呀,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情報共享不是么?”鶴田鹿神神秘秘的開口:“你們在組織這邊能得到的消息很少吧,即便是有fbi的幫忙,能查到的東西也絕對不是能打倒它的重要情報,雖然我不知道組織里還有沒有你們安排的眼線,但應該能力有限,向你們傳播的情報也有限……”
“而我就不一樣了,組織不會在我的身份上查出什么異常,相信這一點你們也清楚,畢竟我想柯南君一定讓人查過我的身份了吧。”
柯南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兩聲。
最后,鶴田鹿看向赤井秀一,拋出殺手锏:“還有……雖然我不清楚你的父親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你父親處理的那個十七年前的案子,我倒是了解一點哦。”
赤井秀一猛地睜開綠色的眸子,指節在窗沿捏出輕微的響聲。兩人就這么隔著鏡片對視著,他率先開口,聲音依舊平穩:“鶴田小姐,你似乎知道的格外多,但是這么一看,你在我們這邊能得到的信息就比較少了。”美格不做虧本買賣他可是知道的。
“人民安全面前,不談利益。而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有一天組織要除掉我,說不定還得你們來救場呢。”鶴田鹿推了推眼鏡,伸出自己的左手:“怎么樣,要不要和我合作?穩賺不賠哦。”
赤井秀一的目光在她伸出的左手上頓了半秒,綠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被更深的探究取代。他抬眼看向鶴田鹿,對方卻笑得坦蕩,仿佛只是隨手之。
“我看你扶眼鏡的動作猜的,赤井先生是左撇子吧,琴酒也是呢。”
“噗嗤——”工藤有希子突然笑出聲,用手肘撞了撞赤井秀一,“你看這孩子,連握手都透著機靈。”
赤井秀一也是被這個美格層出不窮的情報弄的沒了脾氣,緩緩伸出左手,與她掌心相觸。兩手相握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鶴田鹿指尖刻意放緩的力度,像是在配合他的習慣。
“合作愉快。”他的聲音比剛才沉了些,目光里多了層說不清的意味。
鶴田鹿滿意的起身,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遞過去,語氣真誠,“剛才在列車紀念品區看到的,說是老字號工坊的鎮店之寶,我覺得這花紋特別配您的卷發,戴上肯定好看。”
工藤有希子愣了愣,拿起發簪掂了掂,指尖觸到玉面的微涼——這質地,哪是什么“紀念品”,分明是古玉,怕是能抵半輛跑車。她剛想推辭,就被鶴田鹿按住手:“你就收下嘛,不是什么很貴的玩意,你給我的簽名才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呢。再說了,”她眨眨眼,“在中國,發簪寓意著吉祥和祈福,說不定戴著它能帶來好運呢?”
中國?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這點。
這話半開玩笑半撒嬌,讓人實在沒法拒絕。有希子無奈地笑了:“你這小姑娘,倒是會給人戴高帽。”
鶴田鹿正準備離開,眼神瞥見柯南探究的目光,無奈道:“有什么問題下次再問我吧,柯南小朋友,你們也還有事情沒處理完不是么?”
她說的對,還是先處理灰原哀這邊的事情比較好。
鶴田鹿剛出去,沒走多久就撞見了松田陣平:“波本呢?”
“當然是完成任務去了。”松田陣平現在滿臉不爽:“你帶我過來到底是干什么啊,波本有波本的任務,你有你的事的,總不能就是為了讓我和他見一面吧。”
“那怎么可能。”鶴田鹿拍拍他的肩:“叫你來肯定也有你的任務啊。再說了你不是和他一起去破案了嘛。”
松田陣平挑眉,墨鏡滑到鼻尖,露出那雙寫滿“不耐”的眼睛:“破案?你當我是來參加偵探大賽的?”
鶴田鹿拽著他往反方向走,粉色裙擺掃過地毯,留下淡淡的蕾絲影子:“誰讓你破案了。”她從包里掏出個微型耳麥塞給他,又遞過一張列車結構圖,指尖點在一處位置,“安室透稍后會去這里,你提前過去守著。”
松田陣平捏著耳麥,眉頭皺得更緊:“守著他?你怕他偷懶還是怕他被人打?”他嗤笑一聲。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認真:“不是守著他,雖然我說過不插手他們這次的任務,但是雪莉我一定要救下來。”她遞給松田陣平一個手榴彈,“這個炸彈威力不算太大,剛好能炸斷車廂之間的連體。按照他們的計劃,本來應該會是赤井秀一來丟它,但是這樣的話,我們波本不就被耍的團團轉了么,我賣了他們情報,你也去賣點情報給他好了。”
松田陣平看著那炸彈,突然笑了:“你倒是什么裝備都有。”
“那是。”鶴田鹿仰頭看他,金色的眸子在廊燈下亮閃閃的,“我雖然不能打亂他們自己的計劃,但是也不能讓我們波本這么吃虧啊。這次要讓他知道,他的身后可不止是一個人。”
“知道了。”松田陣平轉身往那出方向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語氣里帶了點揶揄,“要是他問起我為什么在那,我就說‘大小姐怕你被人欺負,派我來護駕’。”
鶴田鹿翻了個白眼:“那家伙才不會覺得我有這么好心,估計還得說我壞了他的好事。”
松田陣平沖她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心里也思索著——xika沒說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也就是說哪怕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降谷零那家伙,xika都無所謂。
還有赤井秀一這個人,以松田陣平對降谷零的了解,他不會上報組織,但是絕對會去抄家。這對紅方來說并不是一個好現象,哪怕是對日本公安來說。即便如此鶴田鹿也沒有提醒他,到底是知道他不會說呢,還是任由降谷這家伙鬧呢?
降谷這家伙也是,看似嫌棄實則從來不拒絕鶴田鹿的靠近,警校的時候他可沒見過除了他們四個以外,其他人能和降谷達到“可以互相斗嘴”的關系。還有他最后和自己說的那句話——“你還是看好你家那位大小姐吧,讓她安分點,別惹到琴酒那塊去了,不然又拿我當擋箭牌”,這句話到底是嫌棄呢,還是擔心呢?
松田陣平頭痛的“嘁”了一聲,好好好,這兩人拿他當LINE(霓虹的社交軟件,相當于微信)用呢?兩個沒良心的家伙。
這么說著,步伐卻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七號車廂很快傳來騷動。松田陣平躲在一處車廂里,聽著里面“雪莉”和安室透冷硬的聲音,突然覺得鶴田鹿那丫頭說得對——這場戲確實比偵探片好看。也難怪她會認為安室透會被耍的團團轉了。誰能想到那個女孩并不是雪莉,而是怪盜基德呢?
直到聽到“雪莉”關門后他才摸出仿制品炸彈,咬開保險栓扔向預定位置。沉悶的爆炸聲響起時,他看到安室透的身影從煙霧里出來,正往自己這邊走。
松田陣平:被xika那死丫頭當槍使了。下次一定要從她手里訛一大筆工資!!
安室透回頭時,眼底的冷意還沒褪去,看到是他,眉峰幾不可查地挑了下:“你怎么在這?”
松田陣平現在非常氣憤:“大小姐怕你被耍,讓我來現場勘察一下,她說,剛才那個不是雪莉。就算是雪莉也不能讓你把她帶回去。”
不是雪莉?
安室透的目光在松田陣平的耳機上停留了幾秒,突然笑了,那笑意卻沒到眼底:“她倒是會給我找事。”
“總比你被蒙在鼓里強。”松田陣平走近兩步,壓低聲音,“想必你也知道雪莉的身份了,她的媽媽就是當年你要找的那個女人,他們一家搬走就是來到了組織,可惜不幸身亡,他們的研究就落到了雪莉的頭上,雪莉繼承研究的藥物就是組織的最終目的。”
“雖然組織用研究出來的半成品藥殺死了不少人,但是貝爾摩德如今還保持的那副樣貌以及她對雪莉的敵意來看,應該也是因為那種藥,只不過并沒有完全研究成功,雪莉就叛逃了,那些用來殺人的藥,可能是某一代失敗品。組織的boss,貝爾摩德或者還有別人,可能都或多或少受益于那個藥。”
“boss?”安室透眸色一沉,顯然沒想到他們掌握的情報居然已經這么多。松田陣平現在來這里告訴自己,可能就是鶴田鹿的授意,就算不是,也是鶴田鹿允許的,因為這些情報應該也是鶴田鹿主動告訴的松田。
“xika并不希望你把雪莉帶回去,一方面她們兩個私交不錯,再來她應該是覺得,比起公安,有更合適的人能保護她,那個小姑娘可能會在最后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也說不定。”
安室透聽完他說的,指尖在口袋里緩緩蜷起,黑色手套摩擦著掌心,發出極輕的聲響。他抬眼看向松田陣平,眸色深不見底:“她倒是把什么都算好了。”
松田陣平看著他這副樣子,突然覺得好笑:“怎么,感動了?”
“少廢話。”安室透收起手帕,語氣硬了些,卻沒了之前的尖銳,“她還說什么了?”
“說你再死扛,下次把你家公寓拆了重建。”松田陣平憋著笑,“她還說,如果你還想知道什么情報,就要做出出賣色相的覺悟。”
安室透:……這死丫頭。
松田陣平看他這副模樣,心里的火氣消了大半。
耳麥里傳來鶴田鹿嘟囔:“組織給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一會一起來吃口飯吧。忙活半天了還沒進食呢。”
“走了。”他撞了下安室透的胳膊,“我估計大小姐已經預定好餐桌了,你不去的話她可能不會放你下車哦。”
安室透被他撞得晃了下,卻沒像往常一樣拍開他的手。兩人并肩往餐車走,走廊里的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像極了當年在警校時,偶爾一起去食堂搶宵夜的樣子。
本還以為安室透會堅定拒絕的松田陣平無奈一笑——什么嘛,xika那家伙不是說zero不愛搭理她么,他怎么看著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