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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從后記憶起

【道雖不同情且能融】

X市西郊景合歸

“有快一年了吧?從你上次來過算起。”

藺諳言深吸一口氣,沒有回話。

“諳言,你到底、有沒有當真過?”

當真?藺諳言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紅天、我能轉(zhuǎn)給別人。”

不想理他。

“諳言,你。倒是說句話啊。”

藺諳言嘖了一聲,歪頭看他。

“我來、只是看在友情的份上。”

半天不說話,一句話把人噎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紅天的主人,名成燧,從未和人交往過,主動過的也就藺諳言一個。成燧父母感情不和,對他的影響很深,所以年近三十才到談情說愛、談婚論嫁的步調(diào)。

“成燧,我不信愛。這個世界太講實際了。我覺得、我們本來就走不到結(jié)婚那一步。我性子又軸,免不了有吵有爭。還不如做朋友痛快。”

成燧欲言又止,也只是搖了頭表示自己不贊同,卻沒再提,只專心的給藺諳言夾菜。

藺諳言吃飽喝足,才想起來問成燧為什么要約在合歸。成燧看了眼窗外,用手掌示意著一棵百合花樹,眼中是欣喜和期待:“你說過合歸的樹漂亮,只是遺憾沒有百合。”

藺諳言看著百合笑了出來,也不知成燧給合歸的老板什么好處,能讓人把種了好多年的樹換成百合。

誰說中年男人不懂浪漫,他懂。

“成燧,再早幾年,我會跟了你的。”藺諳言拉上簾子,不再看窗外那樹百合。

是、拒絕啊。成燧嘆了口氣,臉上仍是笑容。

“成燧,我們是朋友,但我也不想要你有兩肋插刀的義氣,我的事不用你幫。除非我開口,不要擅自幫我,好不好?你不用回答我,我只聽你一句好,你要沒做到,以后就沒法見面。”

成燧無奈地搖頭笑,又點了點頭。他知道他沒得選,他想她能夠輕松些,但又不想違背她的意愿,也不能違背。

“諳言,你、過得好不好?”

好不好?藺諳言把頭偏向窗外,扭過去才意識到自己合上了簾子,嘖了一聲后把目光硬生生扳回到成燧臉上:“硬活唄,還能咋地,只能活。”

成燧欲言又止,用眼神描繪著藺諳言的輪廓。都說女孩子軟乎乎的,她卻堅硬如石頭還帶有棱角。他知道她很難,她有太多壓力。但她又不能告訴別人自己有哪些壓力,只能每天笑著、淡漠著。

“成燧,你要真想幫我,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成燧坐直了身子,上半身還往藺諳言那兒偏了偏:“你說。“

“如果有一天。我不明不白地死了,幫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成燧拿筷子的手顫了幾顫,啞著聲回了個好。

藺諳言對著成燧笑了笑,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像是把責任交予他。但她心里清楚,她也就是說說,不指望到時候成燧能夠做什么。

倒是成燧,看著自己的手看了好半天,嘴里默念了幾個字,只是聲音太小,藺諳言聽不見。

“護你周全。”這是成燧的選擇。

“成燧,找個和你條件差不多的,好好過日子好嗎?等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一定去現(xiàn)場祝福。”藺諳言又拉開了簾子,把視線投向窗外無人處。

成燧往嘴里塞了一塊兒蘋果,嚼完才開口:“再說吧。”

蘋果、聽說合歸的老板不喜歡吃蘋果,合歸也從來不上蘋果。真是一年沒來過了,變得太多了,不止是百合樹,也不只是蘋果。

沒變的,是二人仍舊如初見的惦念。不合適罷了,誰都值得。

Z市聞櫻會所

合時約了洪申見面,還是在別人的地方。不對勁,合時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如今又是清掃行動如火如荼的時候,換做之前,按照合時的性子,應該是恨不得跑國外躲一陣兒,怎么會來X市。

包間內(nèi)只有合時一人,是合時的作風。

“特殊時期你不躲躲?”

合時心不在焉的,也沒聽見洪申問的啥,嗯了一聲繼續(xù)抿著酒。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合時才切入正題:“我的人告訴我,有人在我的地方聊妛宅,說到了倉庫,還說到了、日志。”

洪申微怔,很快又恢復了淡然的模樣:“人、扣了?”

合時搖了頭:“沒有,是你的包間陽臺上傳出來的聲兒。我約你就是想確認確認、不過看來不是你吩咐的。你的包間啊,應該是你信任的人吧?我的地方安保絕對信得過,我敢保證不會是無關人員混進去。”

洪申看了合時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你那兒沒個監(jiān)控?誰住了我的包間我還得問你的吧。”

合時把手放在頭邊,做了個發(fā)誓的動作:“信我,我絕對沒裝過那玩意兒,我哪兒敢啊,你的包間絕對私密。你什么時候來我都不知道。后院進門的大廳往后沒監(jiān)控,你那條也是專屬道,不讓我的人跟的。“

嘖,用到監(jiān)控的時候給我講私密。

“像我的房間的配置,有多少個?”

合時頓了頓,反應了幾秒:“十來個,不好查。”

“沒看見臉?”

合時擺了手,“沒,只是我的人打理花草的時候聽到的,只要探頭,很容易被說話的人發(fā)現(xiàn),他不敢。你也知道的,你的地方我都是讓我最親近的人去打理,絕對信得過。”

合歸的包間啊、洪申沉思良久,心中有了猜測,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女的?”洪申又問道。

合時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沒懸念了,只會是那個丫頭。

他在合歸的包間,只為他二人而設。

洪申看了一眼合時,決定不告訴他。她在自己身邊存在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會注意那邊情況的,不用管了。”

合時沒有抬頭,勾了唇:“是,你是得注意點兒,別到時候真心錯付。”

洪申頓了頓,把手中的杯子磕在桌上:“合時!”

“別多心,一個女人,在你包間、扯你軟肋、掀你罪證,你只是一句會注意情況。這不是我認識的洪申的作風,但會是護自己女人的男人做得出來的事。所以我猜那人是你的人,你會護她。”

不愧是擅長玩弄感情的人,不得不承認,合時在這方面很敏銳,一猜就中。

洪申嘖了一聲,沒有否認、也沒有否認的必要。

“喲呵——”

洪申看了合時一眼,略帶嫌棄:“別陰陽怪氣的發(fā)出奇怪的聲音,有話直說。”

“那女人什么來頭,能治得住你。”

什么來頭?

洪申不自覺笑了一聲:“或許、是外太空來的,和平常的人兩個次元。”

合時“嘁”了一聲,感嘆有人墜入愛河,肉麻得很。

“你是風流慣了,不知道什么叫作喜歡。”

合時沒回答,卻不屑地笑了一聲,他不信所謂的愛情,那種東西一點都不實在。

也是,能有幾個人心甘情愿被一些東西束縛,感情也不行。

X市西郊景合歸

“走,別住了。”

藺諳言正在吃早餐,看著攔住自己的成燧,沒有問原因,也沒有猶豫和糾纏,“好,我去拿東西。”

成燧扶了扶墨鏡,拉住了藺諳言:“別拿了,先走,東西少了什么我買給你。”

看來是大問題。藺諳言嗯了一聲:“我不拿,也不用買。消耗品罷了,沒什么必需的。“

二人從后門離開,后門緊挨著泳池游樂區(qū),人多也好掩護。

上了車,成燧才解釋:“有人蹲你,是合時的人。”

合時?藺諳言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合時是誰。“合歸是他的,他想查什么查不到?蹲我干什么?”

成燧抿了抿嘴,猶豫著開了口:“你得問你那個誰了。”說著還瞥了一眼反光鏡。

“不問。”藺諳言靠在窗邊,嘆了口氣:“我對他有的只是實實在在,我覺得踏實就行,不管他的態(tài)度。”

成燧苦笑一聲,也沒了再開口的力氣。

Z市宏馳集團

“大公子,大太太發(fā)了點東西給我。”

洪申頓了頓,心想會是什么東西需要閔秘書代為轉(zhuǎn)達。猶豫了幾秒,洪申才示意閔秘書說。

“‘楚水臨險江,蜀峻掩蓬山。’”

諳諳她、是在解釋?洪申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桌上扣著。他明白藺諳言的意思,藺諳言是在解釋自己沒有背叛他,除此之外,還隱晦地告訴洪申,合時有做一些不合適的小動作。

洪申又嘆了口氣,看了眼手表,頭也不抬地告訴閔秘書:“回過去‘合當縱情山水間,難聞紙上荒唐意。’”

閔秘書聽了微微皺眉,但還是按照洪申的意思一字不差地給藺諳言回復。

合時是洪申從小玩到大的哥們,藺諳言、和洪申的交情可沒他深。洪申此舉并無不妥,只是會傷了有情之人的心。

M市艷地

紅天和艷地都是成燧的場子。艷地比起紅天,要更年輕化一些。

“都有那個誰了,你竟然愿意來?”

藺諳言端著杯牛奶,懶洋洋地躺在成燧沙發(fā)上,斜眼看著落地窗外一樓大廳的喧囂:“我去哪兒用的是我自己的腳。”

成燧無奈地笑了笑:“深有體會,誰都左右不了你。”

“左右?有這樣的想法已經(jīng)很有問題了,你說正常人誰會天天想著控制別人?”

但是啊,世上所有人都被有形的無形的東西束縛著。不計得失、不計后果,那得是瘋子的專利。

成燧看著藺諳言,淡淡笑著,沒覺得藺諳言的話有冒犯。她啊,永遠自由。

“我要美女陪。”

成燧正給藺諳言倒牛奶,聽了藺諳言的話差點把牛奶都倒灑了。

“我要選人,把圖冊給我嘛。”

成燧嘖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胡鬧的藺諳言,無奈的笑著遞過去圖冊:“喏,看吧。”

“要是我找的人有客人怎么辦?”

成燧又嘖了一聲,但還是讓了步:“給你要過來。”

不一會兒,藺諳言選的人就來了。

藺諳言趴圖冊上看了又看,又抬頭對著進來的“思思”看了看,欲言又止,讓人唱了幾首歌就走了。

“不滿意?”

藺諳言也沒客氣:“其實她挺漂亮的,就是和圖片對不上。”說著又挑了幾個來。

“我是悠悠,老板應該記得我吧?你忘了,我之前、”悠悠話說一半被旁邊的女生示意她閉嘴。

成燧瞥了一眼悠悠,沒有開口,倒是悠悠一旁的女生開了口:“和客人打招呼!“

“客人?她是客人?”悠悠指著正喝牛奶的藺諳言問著,沒控制住音量。

藺諳言擦了擦嘴,咳了兩聲,差點給自己嗆到。“把我當同行了。”藺諳言笑了笑,并沒有不滿的情緒,畢竟她在紅天對著其他女人也是姐妹一般。

成燧輕咳一聲揮了揮手,門口守著的兩個男人立刻過來請悠悠出去。

藺諳言頓了頓,貼在成燧身邊小聲開口:“其實沒事的,主要是她身材好,胸大腰細腿白的,對我胃口。“

成燧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搭理她任她胡鬧。

其余幾位也都做了自我介紹,藺諳言雙眼放光的招呼她們做自己旁邊,又湊到成燧旁邊問他能不能摸:“你會給錢的對吧?”

成燧深呼吸一番,點了點藺諳言的腦袋:“摸!只要她們沒意見,該多少錢我給多少,只多不少。”

慣愛胡鬧。

M市胡楚情

作為M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娛樂會所,胡楚情的地位卻被艷地威脅良久。胡楚情的老板胡崇點了一支煙,心里埋怨不斷:“這年頭不好干啊,一不小心就被端了。又有個搶道的艷地,真煩啊。”

胡崇可不是大老粗,甚至可以說他從小都是別人家的孩子。高中出國讀的,又先后在F國和M國讀了本科和研究生。后來歸國做游戲公司,不過一直沒什么起色,陰差陽錯結(jié)識了M市某酒店的老板,了解到了聲色生意,后來吞并了M市諸多小場子,集其人力物力財力創(chuàng)建了胡楚情。

“胡哥,艷地一開,我那兒少了八成的人,撐著個空場子,他燒錢啊!”

“胡哥,我也是啊,自從艷地開門,我都多長時間沒賺上錢了!”

“胡老板,我們那些小場子,雖然客源不受到影響,但我們成了條子的魚,大的捅不了就拿我們開刀,一個個全都往我們這些小場子奔,搗一個邀一個功,嘿,掃上癮了都。”

胡崇揉了揉腦袋,深呼吸了一番:“行了,別上勁了。自己啥樣自己清楚,再說了,我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你們的主。哭給我看沒用。”

艷地和胡楚情,斗到最后無非是楚河漢界二分天地或是喘息幾天再東山再起,但那些散場子不一樣,他們會被壓死。胡崇明白,但他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自顧不暇哪還有力氣再顧別人,胡崇是個聰明人。

M市某酒樓包間

“胡崇的態(tài)度很清楚了,他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自己還能不管?老弟,聽我的、拼一把,艷地、易主,都不是難事。”

胡崇那兒沒有得到幫助,這些人又找了時間聚了聚。

“你有主意了?”

“艷地和胡楚情斗起來會怎么樣?”

“我們得利啊。”

“對,我們坐收漁利。”

“怎么斗?就算是艷地影響胡楚情生意,到現(xiàn)在也還沒撕破臉,胡崇可沒有那么莽撞。”

“艷地的老板雖然我們不怎么了解,但是我去艷地打聽過——你也經(jīng)常去,悠悠知道吧?那個可帶勁的,她告訴我老板身邊有個女的,這女的照片她沒有,只能帶我偷偷看看那女的,嘿,巧了,這女的照片我在換裝館的暗箱就有。”

“暗箱?是你那拍女人不雅照的勾、咳、門路。”

“她還算敏銳,剛脫了外套就發(fā)現(xiàn)了個隱藏攝像頭,弄了個粉碎。不過沒關系,可不止一兩個,店員也拍得有,湊得夠一整套了。”

“靠譜不?現(xiàn)在的姑娘比基尼啥的說穿就穿,你那頂多算是內(nèi)衣照。”

“女孩子,都要臉。只要一聽把內(nèi)衣照發(fā)的網(wǎng)上哪兒都有,親朋好友都能看見都嚇著了,再添油加醋編點故事,把她們嚇得不得了。等把人約出來,咱想談啥條件不都是小意思。”

“行啊,咱試試。不說其他的,就算是能讓她給咱們說點艷地的情況,咱也有點用能從長計議。說不定走運了還能用這女的來談條件。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不成,她也不能怎么著咱們,只要她不傻,就不會和艷地老板說自己被拍了內(nèi)衣照,多丟面兒。”

姒知至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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