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紅天
“哥,咱叔又念叨著咱倆的終身大事沒解決。你加把勁唄。”
成燧揉了揉眉心,把手機拿遠又拿回:“你怎么不加把勁?”
“哥!你開啥玩笑,我生得了?”
成燧深吸一口氣,更頭疼了。
“說真的,哥啊,你先找個差不多的過著,至少叔他能放心了,我是真沒辦法,性別上不對,會讓叔氣暈的。”
成燧兄弟倆是被叔父帶大的,叔父比那個不靠譜的父親大了許多,再大幾歲就能當父親的父親了。至于為什么叫叔父,或許是上輩人的恩怨,成燧兄弟倆也沒問過,他們不關心。他們只認這個叔父罷了。
“哥,你怎么不說話?”
成燧嘆了口氣,“我聽著呢,不是加把勁過了,成不了也沒辦法。”
“說實話,哥啊,人家一剛畢業的小姑娘,你多大她多大,人家肯定不著急結婚。你那么大勁兒追著人說要結婚,可不把人追跑了。”
成燧敲了敲手機后殼,緩緩開口:“或許吧。”
只是換成另一個人,不知道追不追的跑她。
差在哪兒?年齡?掛了電話,成燧思考著,洪申確實更年輕,或許有和他不同的與藺諳言相處的方式。
甘不甘心倒不是最緊要的,重要的是合不合適。不,合不合適也不重要,對于成燧而言,只要對她好,這就夠了。
正傷春悲秋,門口響起敲門聲,成燧的思路被打斷,心情更不爽了。
“什么事?”
成燧的助手輕輕開了門又關了門,輕手輕腳走到辦公桌前,看了看成燧的表情后才小心翼翼開口:“艷地那邊說、M市的幾個同行想見艷地的老板。”
同行?那幾個兔崽子倒是好意思。胡崇是個絕不主動的人,不可能是胡崇,只會是那幾個兔崽子。
“胡崇什么態度?”
助手劉此泠笑了笑,聲音輕緩:“胡總那兒隔音太好,聽不見外面的喧囂。”
“找個人替我見見胡崇,他要不要認那些個同行是他的事,我們聽聽也無妨。”
劉此泠點點頭,“知道了,成哥放心,胡崇是個聰明人,會處理好那些個不長眼的人。”
成燧揮了揮手,劉此泠點了頭準備出門,卻又想起什么來:“要是把人逼急了,那位的照片...”
“不用管。”
劉此泠聽了成燧的話,先頓了頓,又笑著開口:“知道了,不愧是成哥,什么時候都拎得清,弟兄們當然信得過成哥。”
成燧皺了皺眉,揮手催著劉此泠出去。
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真有技術。
X市西郊景惠臨
惠臨是西郊景最早一批的莊園之一。當時所涉獵的業務眾多,扎根挺深的,一般的行動動不了分毫。現在的老板叫石理山,莽漢一個,出人出勢是他的活,經營打理全靠他的好哥們鐘志遠。
“鐘志遠,你的給老子滾出來!”
惠臨大廳,一個身穿黑皮衣、深色休閑褲、淺色運動鞋的中年男子帶了十幾個人來砸場子。
“楞哥別激動,有話坐著慢慢說。”鐘志遠和石理山出來的很快,沒有絲毫慌張,砸場子的事他們見得多了。
之所以叫楞哥,是因為這人腦子太過簡單,總是干出來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還容易被人當槍使。只不過楞哥自己不這么認為,還以為是自己闖出來的名號,得意地很。
楞哥往大廳的沙發上一坐,不客氣地招呼旁邊的服務員小姐上瓶酒,“拿最好的那種。鐘志遠,你不是個小氣的吧?”
石理山也不是個小氣的,但他是個很生氣的。太囂張了吧?!石理山快走幾步,一巴掌拍在桌上:“回你那兒喝去,三天兩頭來鬧事,回回喝我們一瓶好酒,要不要臉?搭上洪遲那老頭子可把你能壞了,那一把老骨頭說話還能管用幾天?虧得你在這兒瞎蹦跶讓人沒忘了他。”
鐘志遠給服務員小姐使了個眼色,對方很機靈地拿酒去。
“楞兄,什么好酒你沒喝過?也該膩了,我這兒有特色酒,對男人好,你試試?有價無市,想喝的人排著隊等。”鐘志遠把手搭在石理山肩上拍了拍,讓它不用激動。
“行,拿來嘗嘗。”
鐘志遠老家H市,他們那兒多得是奇珍異草。
酒拿了過來,楞哥品著,鐘志遠看了眼手表,他今天確實沒有時間陪楞哥玩兒了,“上回說、惠臨的包廂價格太便宜,說我們惡意競爭,這回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這酒,我們沒得賣,我們也要。”
真是個流氓乞丐,張口就是要。
鐘志遠掂量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快點打發他:“給你底價,每月十八號拿貨。”
等鬧事的人走干凈了,石理山才撓了撓頭,一臉擔心:“把酒賣給他們,我們的顧客不會少很多吧?”
鐘志遠看著糾結的石理山,無奈地笑著:“少賺一點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等會兒我和人有事情要商量,幫我看著,別讓人上三樓來。我不放心咱們那群笨手笨腳的,我之信你。”
石理山嘿嘿兩聲,說包在他身上。
X市西郊景合歸
“按理來說我不該來,但看在你是老洪的人份兒上,我提醒你一句,趕緊走,今晚的西角不是你能待的。”
藺諳言扶了扶臉上的面膜,眨巴眨巴眼,看著門口陌生的年輕男人。“請問你是什么人?”
“合時。”
只聽合時的名,今天倒是第一回見到真人。挺年輕的,看來又是個被老爹拽人泥潭的小子。
看來今天是有大事啊。
藺諳言笑著讓合時進了門,又撥通了電話。
合時深吸一口氣,坐在了離藺諳言遠一點的沙發上,表示自己不會聽藺諳言講電話。
“聽他的。”是電話里的指示。
“怎么樣?”合時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問著。開什么玩笑,自己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肯定相信自己,還打什么電話問,多此一舉。
藺諳言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啊、他叫我聽你的。”
會是不尋常的一晚,因為藺諳言看見了紗簾上映上的紅藍光輝。
“吶——我現在走,更不行吧?”藺諳言指了指紅藍光輝閃爍著的窗外。
合時沒有回答,拎著桌上的包,拿起落地衣架上掛的外套,叫藺諳言跟著走。
藺諳言想了想臥室沒收拾的一大推東西,還是只拿了緊要的就跟著合時走了。
S市某公寓
藺諳言和合時從合歸的密道里出來,連夜來了S市。
“這是我的一處私人宅子,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密碼是老洪的生日——我剛改好的密碼。”
藺諳言謝了合時,但是打算一會兒找一家酒店住。
“昨天你和我在S市。”
藺諳言嗯了一聲,很快又“嗯?”了一聲,“你是計劃好了坑我。”
沒錯,合時確實是計劃了點東西。合時昨天急需有人證明自己和西郊景昨晚發生的大事沒關系,惠臨出事了,碰了不能碰的東西,所以西郊景的莊園都會被徹查一番。雖然合時不碰不該碰的,但是他也不是啥正經人,怕被牽連,畢竟抓的是平日里有生意往來的人。合時這人謹慎的很,想徹底撇清關系,干脆直接證明自己昨晚不在西郊景。
“合時,你腦子還怪好使呢。”
合時攤了攤手,就當藺諳言是夸他的了。反正事已至此,不管藺諳言是不是被自己騙來的,二人也總歸是成了一條船上的人,至少昨晚確實是能夠證明彼此和昨晚的事情沒關系。
“放心,只是例行盤查,我只是不想讓人知道我昨晚在西郊景,放心,我昨天到合歸誰都沒見著呢,只有你在西角見過我。”
放不了心,誰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事。藺諳言擠出個假笑:“我只說我能說的,如果查到我們。”
合時早知道她會那么說,干脆地點了頭,這就夠了。
X市西郊景外臨時辦公處
“凌隊,盤查的差不多了,昨天查到涉案莊園五所,其余涉及其他違法犯罪行為的莊園十余所,只有沒幾家合規經營。”
凌隊凌思宇嗤笑一聲:“哪有從煤窩里爬出啦還白生生的,咱們沒查到而已。”
“那、凌隊、咱還去見這幾家查不出來問題的莊園的老板不?”
凌思宇看了眼墻上的時鐘、上午十點,“查,面子活也得做。”
“得嘞,凌隊你忙,我們這就去。”
S市合時的公寓
敲門聲傳來,驚得人一哆嗦。
“勞煩你們跑一趟,我助理都跟我說了,我們絕對配合你們的工作。遵紀守法、合法合規。”
負責X市西郊景大案的幾位同志進了門,看了眼表,已經是午后兩點。
合時和藺諳言在公寓待到現在沒有出去,合時不敢出去,一是怕盤查的人來了找不到人,二是怕藺諳言會趁自己不在出去。還好多等了幾個小時,不然前功盡棄。
藺諳言也一直沒睡著,在主臥床上坐著,聽到外面的動靜就準備出去,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脫了鞋換了浴袍準備了點東西。
做戲做全套。
“親愛的,誰來了?”
客廳坐著的合時和辦案人員聽到聲音都看向來人,來人一身浴袍,頭發濕的,像是剛沐浴過,連鞋子都沒穿。
合時深吸一口氣,準確地說是倒吸一口涼氣,但是戲還是得演,“寶寶,沒事,一點小事。”
“你好,請問你和合時先生什么關系?”
“他是親愛的。”
“請問你昨天在哪里?”
“和他在床上。”
“那今天、”
“也和他在床上。”
合時在辦案人員看不見的地方直扶額,這丫頭演的哪一出。
“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藺諳言一副無辜的模樣,好像在問辦案人員自己沒配合?“昨天和今天我和親愛的都在這兒,吃的用的都讓人送來的,都有記錄,不信你們可以去查,不開玩笑。”
“好的,感謝配合。”
辦案人員詢問過后就在屋子里四處看了看,等出了公寓的門,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擁堵感。記錄的小同志在筆記本上先快色寫了草稿,大致是:合時和一位女士在X月X日、X月X日均在S市XX區XX大道XX公寓內休息,房內可見成人用品等物、主臥床上有生物痕跡。經查實,二人在兩日內多次讓人送來生活用品,均能證明二人在房內。
暫時安全。合時看著藺諳言換衣服關上的門,那女孩,真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理解。
看著最無害的東西反倒最容易叫人看不清。
藺諳言換完衣服隨手開了門,誰知門剛打開,合時就自顧自走了進來,仔仔細細把房間掃視一番。
“看啥?”
合時頓了頓,伸手抿了點床上的液體,也就是剛才辦案人員說的“生物痕跡”。“幸好偶他們矜持,沒有仔細看,就你那往床上倒護膚品的小把戲,只要一摸一聞就露餡了。此地無銀、”說著自然地把液體放在鼻子邊聞著。
好像、不太對勁...
藺諳言歪著頭,靠在門上看著合時的動作,一臉皮笑肉不笑,甚至還能看得出眼神里的嘲弄。
“你、你用的啥啊?”
藺諳言抿了抿唇,朝墻上的電視屏幕努了努嘴,電視上是勁爆動作片,只是靜著音所以合時沒發現。
合時看了眼床上的液體,又看了眼墻上的動作片,吸了吸鼻子,愣了幾秒后朝洗手臺沖去,口中還嚷著:“你這個瘋女人!”
“你個瘋子!不怕我跟老洪告狀啊?”合時洗完手,靠在門邊一遍遍地擦手。
藺諳言關了電視,滿不在乎:“你告啊,反正到時候遭殃的絕對不是我。”
“你!”
“你什么你,還不是你把我拐過來的,我還大發慈悲配合你做戲做全套。”
瘋子!
合時深吸一口氣回了客廳,他算是知道為什么洪申會說這女孩不是這個次元的人,這女人簡直沒有人的思維,太瘋狂了。
開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