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個(gè)駙馬?
虧武帝想的出來。
攖寧提筷,撿了顆花生,“父皇好歹乃一國之君,此言不雅。”
武帝嗤了聲,完全沒這覺悟。
“朕的地盤,又無外人。”
攖寧看了眼姚德安,后者連忙討笑,以示自己忠誠。
武帝一旁道:“有棗沒棗打兩顆試試,男人也一樣,你不試試,你怎么知道不管用?”
“麻煩。”攖寧再次嘆了口氣。
爺倆對坐吃花生,武帝問她:“今個(gè)兒初選,你相中那小子,我讓人去打聽了一番。”
攖寧低頭道:“父皇若是閑了,不如多去后宮走走。”
“嫌朕煩?”武帝暼她一眼。
攖寧無奈:“不是,你都查的干干凈凈,我不是少了樂子?”
武帝愣了下。
倒是沒想到這一點(diǎn)。
他朝姚德安招了下手,姚德安心領(lǐng)神會(huì),去側(cè)廂捧了一堆折子過來,放在兩人身旁。
攖寧掃眼看了下,問:“是什么?”
“你的嫁妝單子。”
“什么?!”
這回輪到攖寧愣住,那一沓平平無奇的折子,突然之間在她眼前就變得礙眼起來了。
攖寧道:“拿走、拿走,有礙食欲。”
武帝看了看她,又讓姚德安把東西帶了下去。
好好的食欲,讓便宜義父搞的消了一大半。
攖寧拾巾凈嘴,抬頭道:“父皇白日里提的意思,我想了一下。”
提到白天的話題,武帝頓時(shí)把公主的嫁妝之事暫且放下,來了興致。
“如何?”
攖寧道:“你若想將厲戎放在我身邊,也不是不行。”
一聽這話,大盛皇帝瞬間就明白了。
“有條件?說說。”
看他能不能搞定。
攖寧本來不想接這麻煩事,但……自己留在大盛的時(shí)間也不多了,最后送武帝一個(gè)順?biāo)饲椋膊皇遣恍小?/p>
“厲戎他自己愿意嗎?”攖寧先問道。
武帝起身,一旁姚德安上前奉茶。
“朕還沒有直接問他,之前讓宗正司的人去他府中走個(gè)公選的過場,也沒見他有何反應(yīng),一切如常,朕想這事許是能商量。”
“放我身邊,他的清凈日子可能就沒了。”
“他成天在那宅子里死氣沉沉的活著,朕看著也鬧心。”武帝哼了聲。
攖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概明白便宜父皇的心思了。
“鷹郎軍我?guī)ё呤铡!?/p>
“十日有點(diǎn)多,五日不成嗎?”皇上問。
“七日吧,這次去帝陵,我把大盛的那個(gè)隱患除了。”
武帝一聽這話,二話不說拍板定了:“成!七日就七日!昭陽你速去速回,大婚之事權(quán)且交給父皇來辦!”
二人商量完,武帝想起她之前說的話。
“條件呢?你還沒說。”
攖寧抬眼,微微笑了笑,“煩勞父皇將嫁妝更為聘禮。”
武帝:就這……
“此事簡單,父皇現(xiàn)在就能應(yīng)你!”
*
一夜雨露方歇,寅時(shí)朝會(huì)。
大盛皇帝萬萬沒想到,他剛一開口提議昭陽公主聘禮一事,就招到了臣子們的集體跪拜!
“吾皇三思!!!!!!”
下了早朝,武帝將幾位親近大臣招至御書房內(nèi),臉色凝重。
“此事你們來替朕謀劃謀劃吧。”
“皇上……”
大臣們剛要開口勸說,直接被武帝抬手?jǐn)r住。
“你們說的那些廢話,朕不想聽!朕只要解決辦法。”
解決辦法?!
大臣們一個(gè)頭兩個(gè)大。
這事怎么解決?
“皇上前腳給昭陽殿下公選招婿,后腳還有更改祖制,改嫁為聘,此事合乎禮制嗎?諸位大人們想想,宮里這般操持公主婚事,上行下效,來日百姓之間若有這等亂象,如何嚴(yán)管?”
下朝回衙的臣子們窩在一起,上火頭疼。
有大人的頭搖個(gè)不停,捏著自己的眼皮,直道:“我說今日起床,這眼皮跳的怎么也停不下來,原來是這事,昨日獵場公選,家中小子不才,混進(jìn)了那留看的七十多人之中,唉!家門不幸……”
“吾家中也有。”
“唉……”
幾人倒霉到一處去,絞盡腦汁琢磨這事到底怎么辦?
忽然有人開口詢問大家:“今日乃公選第二日,聽說宗正司和禮部安排,諸子比賢良。”環(huán)視一圈,“要去觀賽否?”
“比他鳥的賢良!”
“好好的讀書人,不比文武韜略,比的都是什么鬼東西!”
“不去!不去!”
幾位老大人正抱頭一起煩躁之時(shí),有年輕官員前來稟報(bào)。
“大人!皇上出宮去了厲將軍府。”
滿屋臣子集體起身:?!!!
武帝駕臨厲戎宅邸時(shí),昭陽公主攖寧已經(jīng)帶上鷹郎軍一支精銳行至百里之外。
城外的獵場處,第三場的鼓角聲已經(jīng)響徹全城。
厲戎一夜未睡,至清晨才凈身歇下,夢里依舊困在血紅的沙場之上,遮天蔽日的狼煙很快席卷至他雙腿,沒了知覺。
一雙雙沒了光彩的眼睛,層層疊疊地望著他,等著他。
帳中,猛地睜開一雙眼睛!
冰涼的身體,似乎正在無知無覺中漸漸回暖。
門上適時(shí)傳來輕叩聲。
“將軍?”
“進(jìn)。”
很快,一道人影從外進(jìn)來。
厲戎肅臉起身,護(hù)衛(wèi)厲青急忙上前輕扶,扶正后才直身恭敬道:“將軍,皇上來了。”
厲戎很是意外,抬起頭。
“就帶了姚公公一個(gè)人,微服出宮。”厲青道。
厲戎沉容凝神片刻,抬手道:“更衣,見駕。”
輪椅的吱嘎聲,從園林一角緩緩駛進(jìn)內(nèi)園。
至涼亭前,厲戎扶椅垂首:“微臣厲戎參見皇上。”
“免禮、免禮。”
武帝今日心情好,甚至親自起身招厲戎上前,足見恩寵。
厲戎行事更加謹(jǐn)慎,驅(qū)動(dòng)車輪來到武帝面前。
武帝看了眼身旁,沉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帝王吩咐,閑雜人等一概退出花園。
此舉,更令厲戎摸不清皇上今日駕臨之意。
他憶起昨日送出去的那封信……
難道是?
因他冒犯昭陽之事?
“昭陽她離京了。”
武帝忽然開場提起攖寧,厲戎微怔,冷靜聞聽。
“你的事呢,她走之前,我同她提了。”
原來如此。
厲戎心神微落,看來是他昨夜送去昭陽公主府的那封信……起了作用。
“臣不知輕重冒犯公主,請皇上治臣不敬之罪。”
“太醫(yī)說你有心病難治,昭陽本事大,朕送你去她身邊養(yǎng)心如何?”
二人同時(shí)開口。
厲戎聞言一愣。
武帝也是,說完話反應(yīng)過來厲戎這小子剛才說的話,龍顏也是一愣。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
武帝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你說你冒犯了昭陽?什么時(shí)候?在哪兒?你倆已經(jīng)見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