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
云朵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緊握住插在地上的劍柄,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凄美的破碎感。
“師妹你還好吧?”
對面的青衣男子收起手中的劍,有些擔憂的看向面前的人。
畢竟是同門師兄妹,再加上又只是宗門內的比試,點到即止即可,犯不著將人重創。
“我沒事!我可以!我能行!”
云朵抹掉嘴角的血,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
破書靈,嘴里說著給傳個輕松點的節點,結果一腳踹過來直接給踹到宗內的大比上面。
最重要的是,正在比試中啊!!!!
天曉得她一個柔弱不能自理,平平無奇的現代女子,一沒金手指,二沒這具身體的相關記憶,一睜眼就看見一把大劍朝腦門劈過來的時候有多慌。
得虧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個勤奮的主,練功都練出肌肉記憶了。
憑借著原身的肌肉記憶,才堪堪擋下了那些攻擊。
不然這會她已經要開始人生重啟了。
當初那個破書靈可是說了,要是在這個小世界掛了,那就真掛了。
可憐她辛辛苦苦,勤勤懇懇,日夜不分的賺錢,結果錢是有了,但是她還沒花沒享受,就被一腳踹到這里來了。
云朵定了定心神,她必須得盡快想辦法贏下這場大比才是。
畢竟這是她正大光明,接觸男主最好的機會了。
當初她在寫這本小說的時候,給這場大比定下的獎勵是最終獲勝者可以向宗門提出一個要求,只要不過分宗門都會應允。
只要拿到第一,到時候隨便找個借口接近男主,修復劇情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不過以她現在狀態來說,別說拿下比賽,就連揮劍都費勁。
要是自己現在,有那個什么補靈氣的丹藥就好了。
先前打斗的時候,她不懂如何控制靈力,導致靈力一直瘋狂外放,這會兒整個人都有一種脫力感。
像是犁了十畝地的老牛一樣。
“你有啊!”一個有著五彩斑斕的黑的圓滾滾的團子,出現在云朵身邊。
“有什么?”
“補靈氣的藥啊,你這具身體是丹修,這種藥對你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來說屬于基礎藥,儲物袋里一抓一大把。”書靈淡淡的說道。
想了想又繼續補充道“你對面那個人是劍修,凌云峰的三弟子程浩宇。”
雖說看到這個團子,云朵就氣不打一處來,但這個消息瞬間讓云朵振奮起來。
她是丹修就好辦了,丹修的丹修,哪能撇開丹藥獨自修呢?
所以比賽什么的,丹修磕點丹藥再正常不過了。
況且比試中也沒有規定說不允許磕丹藥,你要是有你也磕就行。
但!眾所周知!劍修是所有修仙者中最窮的!
哈哈哈哈哈哈!!!
云朵按著修仙小說中的通用方法,在腦中想著補靈氣的藥。
意念一動手中果然出現了一個小瓶子。
而瓶子上面赫然寫著補靈丹三個大字。
云朵看了看藥瓶,又看了看對面的人,隨后綻放出一抹邪惡笑容,看得程浩宇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對不住了!”
說完,云朵直接就拔開瓶塞,將藥倒進了嘴中。
瞬間,枯竭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了起來,整個人像是置身于冬日的暖陽中一般,每個毛孔都透露著舒爽二字。
接下來的時間里,云朵一邊瘋狂輸出一邊嗑靈藥,很快就將程浩宇打下了擂臺。
程浩宇斜趴在地上,委屈巴巴的看向云朵。
像是一只受欺負的大狗狗,看得云朵心里有些過意不過。
撓了撓頭,隨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兩瓶補靈丹朝著擂臺下的人示意到。
“對……對不住啊!這個……賠你?”
看見丹藥程浩宇立馬一個鯉魚打挺。
“哎喲!師妹見外了,大家都是同門,不用這么客氣!”
程浩宇一邊走,一邊打開自己的儲物袋朝著云朵。
像極了過年收親戚的紅包的小孩,一邊不要一邊敞開兜示意往里裝。
拿到藥的程浩宇,笑的像朵向日葵一樣。
“師妹啊!有空記得多來我們凌云峰玩啊,師兄帶你摘果子吃!我們凌云峰的果子老甜了。”
隨著程浩宇的落敗,擂臺上再沒上過其他人。
畢竟就云朵這架勢,除非來個法修,不然結果比程浩宇好不到哪里去。
不對,確切來說還不如程浩宇,畢竟人家只是表面上失敗了而已,實際卻是得到了兩瓶丹藥啊!
那可是宗門丹修里最有天賦的小師妹啊,那兩瓶都能頂外邊四五瓶了。
羨慕的淚水,真讓人忍不住從嘴角流了下來。
而且就算有想不開的再上去,那也不會是法修。
畢竟眾所周知,法修極其耗藍和CD,這就意味著對丹藥的需求量是比較高的,所以沒有一個法修會主動去得罪丹修。
一炷香后,掌門見再無人上擂臺,便宣布了云朵為此次宗門比試的獲勝者。
“丫頭說說吧,你是想要功法秘籍,還是靈寶丹藥,亦或是其它,只要在合理范圍內,宗門都會盡力幫你實現。”
看上去已近古稀的掌門,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笑瞇瞇的看向眼前的人。
宗門設置這樣的比試,本就是為了激勵門內弟子修煉,提高修煉積極性。
沒有設定確切的獎勵,讓弟子提出來,也是想給予他們真正所需的東西,同時也能對弟子的品行進行一些篩選。
云朵看著看臺出和藹的老人,又看了看站在他不遠處的男主顧修遠。
別問她是怎么認出男主的,問就是她的小說,她創造出來的男主,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呢?
更何況當初為了塑造這個男主,自己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從外形到內在,那叫一個真善美。
他只要往那一站,就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崽,什么光風霽月,謫仙般的人,如詩如畫的,是他!是他!都是他!
于是云朵直接抬手朝著顧修遠指了過去。
“掌門我想要師兄……”
還不待云朵說完,掌門直接瘋狂擺手。
“丫頭啊,這可使不得,拿人煉丹是邪門歪道不可取啊!”
別人不知道,他這個掌門可是清楚的很,這丫頭就是丹癡,一心就想著煉丹。
當初可是親眼看見,這丫頭將一頭豬丟進了丹爐。
豬都能進丹爐,萬一心血來潮塞個人進去,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我不是要煉丹,我是說我喜歡……”
此話一出,云朵感覺四周的空氣都靜了下來,視線全都聚焦在她身上,等著她說出話本中經典橋段的那幾個字。
來自四面八方的吃瓜視線,弄的云朵一時間都忘了原本找的借口是什么了。
“喜歡也不行,感情自由,我們是正經宗門,不搞包辦婚姻那一套。況且買賣人口是違法犯罪,我們宗門堅決抵制打擊違法犯罪行為!”
掌門一身正氣的說道。
云朵只感覺一陣無語。
此時此刻真的好想說一句,先把你手機里的某晉某茄某乎給卸載一下好嗎?
也不知道這小老頭看了多少盜版話本子。
“師妹……”
顧修遠也正準備說些勸解的話,畢竟情愛這種事還是私下說比較好,機會用在這里太不劃算。
況且他現在也無心情愛,要是答應師妹,倒是對師妹有些不負責了,如果不應,這里這么多人,定會傷了她的面子。
女兒家的臉面是很重要的。
怕顧修遠再說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話,云朵趕忙出聲將剩下的話補齊“我想說的是師兄的靈寵!”
話被堵在嘴中,顧修遠感覺舌頭都頓了一下。
“我的……靈寵?”
顧修遠有些疑惑,他是劍修又不是御獸師,壓根就沒靈寵啊!
“對,靈寵,就師兄前些日子下山時待會帶回來的那只小獸。”
“你是說小黑蛇?”
“對對對,就是它。”
這么一說他還真想起來了,那時附近的一些受宗門庇護的小村莊,說遭到不明生物的攻擊,他奉命去查看。
結果到了那里就發現了那條小黑蛇,因為受傷的緣故,無法捕食,所以潛入農家吃了一些牲畜。
小黑蛇開了靈智,知曉自己可能會嚇到人,于是白天就藏著,到了晚上才出去,但那天好巧不巧,動靜太大給起夜的人給嚇到了。
所以被當成怪物上報給了宗門。
念在它沒造成什么殺孽,且是無心,便向農戶賠了一些錢,將其帶回了宗門養著。
當時抓小黑蛇的時候,好像確實是被咬了一口,然后落下了結契法陣來著。
因著他是劍修,不會像馭獸師那般驅使靈獸戰斗,所以漸漸地就忘了這回事,小黑蛇也被當成普通寵物養著。
“師妹……靈寵……靈寵也不可以煉丹……”
關于云朵的煉丹戰績,他也是有所耳聞,這小黑蛇他也養了好些時日,要是給云朵煉丹,他是真的舍不得的。
更何況還是和他結契了的。
這下云朵是真的無語了,這具身體到底干過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弄得她做什么都是想煉丹。
本來是想對著顧修遠來頓彩虹屁,找個借口讓他教自己練功之類的,這樣就可以借著學習的借口常出現在身邊,然后扭轉劇情。
結果話都還沒說全,就給拒個徹底。
好不容易瞧見顧修遠手腕上纏著的小黑蛇,堪堪又想出個借口,結果又是煉丹。
她是丹修又不是邪修!
云朵只感覺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跳,她還不信這個邪了。
云朵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豁了出去。
“我是說我喜歡它!不是拿來煉丹!”
“啥?”
掌門掏了掏耳朵,有種幻聽的錯覺。
其余眾人皆是同樣表情,有一種吃了毒蘑菇后,看見白雪公主穿著虎皮裙,在叢林里蕩來蕩去,唱“我是隔壁的泰山”的既視感。
就連一直盤在顧修遠手腕上的小黑蛇,都豎起了身子,一雙豎瞳有些疑惑的看向眼前的人。
若要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小黑色面頰上還有團可疑的紅色。
“我是說我愛小黑蛇,就……就那種喜歡……男女之間的那種,求師兄成全!”
“你們……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一點都不知曉?”
顧修遠痛心疾首的看了看手腕上的小黑蛇,又看了看云朵,滿眼的不敢置信。
怪不得這小家伙時常找不到,原是這樣。
“就師兄將它帶回來的那天,一見鐘情!求師兄成全!”
云朵說的誠懇,宛若真的是用情至深,卻慘遭阻隔的有情人一般。
“哇哦!好刺激!師妹牛叉啊!”
不知道是誰說了句,整個寂靜的場地瞬間被點燃,充斥著各種竊竊私語的聲音。
有傷心云朵心有所屬的。
有感嘆云朵勇敢追愛的。
還有立馬磕起來要寫文的。
……
“師妹啊!這你……它……嗯……我……哎!師兄老了,你們自己商量吧!”
顧修遠嘆了嘆氣,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保守派。
得到主人的首肯,小黑蛇從顧修遠的手上飛出,來到云朵的面前,隨后盤在了云朵的手指上。
兩只卡姿蘭大眼睛蒲扇著,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
吐出的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隨后舔了舔云朵的手指。
他喜歡這個人類,以后他也是有媳婦的蛇蛇了。
看著萌萌的小黑蛇,云朵不由自主的輕輕摸了摸蛇頭。
雖說說喜歡小黑蛇是權宜之計,但現在仔細看來,還真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乖的不要不要的。
比自己以往養的蛇蛇都可愛。
更何況這里是修仙界,萬一養著養著就變成人了,就這長相,不得是個一米八八的大帥哥啊!
不虧不虧。
云朵打心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謝師兄成全,你放心我們會常去看你的!”
‘不僅會常去,還會天天去’云朵在心里補充道。
看到云朵誠心的笑容,顧修遠又是一口嘆息“你開心就好,記得好好對他,若是不愛了,切莫傷他性命,送回我這里就好。”
說完就轉身離開回了凌云峰。
那背影顯的要多落寞就有多落寞,像極了家里白菜剛被拱的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