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將宋知洐接回來之后,日子倒也是風平浪靜。羽墨跡除了每天為他熬藥續命外,便是被迫成為工具人,每天為師父試各種毒藥或者上山采藥。
在這個世界,雖然她沒有金手指,也沒有系統什么的。卻意外擁有一個百毒不侵的體質,估摸著是原身體質特殊的緣由。
她如往日一樣,用小勺舀青瓷碗里盛的藥,然后觸到他的唇邊。奈何病人警惕性太強,死活撬不開嘴。導致藥液總是順著喉嚨劃過,弄的羽墨欽次次都要為他擦拭身體。
有句名言怎么說來著,咸魚翻身還是咸魚,打工人歸來仍是牛馬。
而這次,無論如何,就是用何法子都以失敗告終。
羽墨欽盯著宋知洐緊閉的唇線,指尖微微用力,藥汁卻仍舊順著他的唇角滑落,浸濕了衣襟。她深吸一口氣,藥草的苦澀在肺腑間翻涌,混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既然撬不開嘴,就別怪我舉止荒唐。
她忽然仰頭將剩余的藥含進自己口中,苦味瞬間在舌尖炸開,激得她眉頭緊鎖。
下一瞬,她猛地俯身,發絲垂落,遮住了兩人交錯的呼吸。她的唇貼上去,舌尖抵開他緊咬的牙關,將藥汁一點點渡了過去。宋知洐的睫毛顫了顫,喉結滾動,終于被迫咽下那苦澀的藥液。
待藥汁盡數喂完,羽墨欽迅速直起身,指腹重重擦過自己的唇角,冷笑道:“下次再不肯喝,我就用更荒唐的法子。“
窗外日光斜照,照在空碗底上,那殘留的藥汁泛著幽幽的光,像一洼不見底的深潭。
“咚咚咚。”
此刻,敲門聲響起。
“師姐,師父喚我請你去前廳一聚。”軟糯的童聲響起,語氣帶著些許急切。
羽墨欽覺得自己也是氣急了,竟然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用這么個損招。
好半晌,待童聲再次響起。羽墨欽才回過神,收起自己的窘狀,倉皇離去。
前廳布置略顯精致,它雖也是以茅草為主,卻用花草做了些許裝飾,墻壁也掛有詩畫,大廳中央也擺放著幾張琴桌,透露出雅人的雅致。
“師父,你喚我前來,所為何事?”羽墨欽畢恭畢敬的作了個揖,余光中掃到一位身著官服的客人。
雖然她面上不顯,但心里隱隱約約有些不安,似乎猜到幾分。
身著官服一般不會為求醫而來,那便是另有所求。可師父雖為圣醫,卻從不過問官家事,又怎會有交集。
莫嚴象征性咳嗽兩聲,眼神閃躲,摩挲著茶杯,緩緩說道:“徒兒啊,你知曉我們草藥閣的歷史嗎,它名揚遠外,歷史悠久……(在此省略一萬字廢話)”
羽墨欽聽著師父廢話連篇,半天沒繞到重點,反而越跑越偏。扶了扶額,想快點轉移這個話題。
“閣下便是莫老先生之徒,羽墨欽小姐吧。”
一道滄桑雄渾的聲音適時響起。
說話的人,發型整理得一絲不掛,穿著整齊,雖上了年紀身體卻看著硬朗。他聲音沉穩有力,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是。”
羽墨欽微微拱手,等著對方下一動作。
“在下姓趙,乃一品小官。此處貿然到訪,是有事相求。若能相助,在下感激不盡啊!”
“有事相求?”羽墨欽反復咀嚼,但直覺告訴她,此事不簡單。她不應該插手,免得惹一身腥。
趙昀捋了捋胡須,娓娓道來:“如今皇帝選妃,凡是官家小姐,無一不參加。可我家閨女,她另覓新歡,無論在下如此勸說,也不肯前去。甚至前些時日,收拾包裹,慌忙逃去。這樣一來,在下非但不能給朝廷交代也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
趙昀嘆了嘆氣,接著說道:“所以老夫懇請閣下肯出面,替小女入宮。”
羽墨欽:“……”
好家伙,我說劇情線為何毫無變動,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心里默默為自己祈禱,準備好措辭剛想婉拒。不等她反應,莫嚴搶先一步拍案:“此忙非幫不可,我們一定鼎力相助!”
羽墨欽神色微凝,轉頭幽怨的盯著師父,慢慢緊握拳頭。
其實,別看她長得乖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可是信手拈來哈!真是上趕著催命啊!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趙昀眉頭舒展,便告辭離開。
殺意頓時四起,氣壓驟低,莫嚴一哆嗦,趕忙說:“好徒兒,你聽為師狡辯,”他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的吐出:“那宮里生活多滋潤啊,還有人伺候。為師只是想讓你過上紙醉金迷的好日子啊!”
羽墨欽皮笑肉不笑,顯然殺心未減,陰惻惻的盯著他。
“說,收了多少好處。”
莫嚴渾身一抖,胡亂的抹著一把淚,哽咽道:“瞎說,什么好……”看著羽墨欽拳頭越來越硬,咽了咽口水:“也就……五百兩黃金……”
莫嚴縮了縮脖子,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砰!”
羽墨欽一拳砸在桌上,茶杯震得叮當作響。
她轉身欲走,卻想到什么忽然停住,側頭斜睨著莫嚴,幽幽道:“贓物七成歸我,否則……”羽墨欽瞇了瞇眼,悠悠道:“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著,便大步流星走出前廳,仰望著天空,心中的煩躁感愈烈。
“我不要成為苦命女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