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示意司機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裙擺，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沙發的皮質細膩微涼，襯得她素色的連衣裙更顯單薄。

“跟我們客氣什么？”李美玲的跟班蘇家的蘇彎彎先開了口，語氣熱絡得夸張，“月月我們當朋友的，幫這點忙算什么？快把寶貝拿出來開開眼！”

王露瑤笑著拍了拍蘇彎彎的手，眼神卻在楚月身邊的袋子上打轉：“別急，先讓月月喘口氣。我讓廚房燉了燕窩，先墊墊。”

楚月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掩去眼底翻涌的冷意。

這些人哪里是來幫忙的？

分明是來看她楚家大小姐跌落云端的笑話。

也好，越看輕她，才越容易把錢掏出來。

她慢吞吞拿起一個防塵袋，將里面的絲絨珠寶盒放在茶幾上，輕輕推開來。

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照進來，落在特別定制的穆沙耶夫玫瑰彩鉆項鏈上，折射出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那曾是她十八歲生日時，哥哥送的成年禮。

“喲，這不是你最愛的那條定制項鏈嗎？”李美玲的聲音像淬了冰，帶著刺兒扎過來，“怎么連它都舍得賣了？楚家這是真不行了啊？”

楚月捏緊了手袋，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逼出幾分真實的顫抖。

她抬起頭，眼圈微紅：“美玲姐就別取笑我了……家里急著用錢，再寶貝也得賣。”

“說起來這個白化稀有皮，還是去年內購會搶的吧？”李美玲拿起旁邊的喜馬拉雅包，指尖在包面上劃來劃去，語氣里的輕蔑藏都藏不住，“當時跟個斗雞似的非要壓我一頭，現在還不是得賤賣？”

楚月垂下頭，肩膀輕輕聳動，聲音帶著哽咽：“那時候不懂事……現在才知道，面子哪有飯重要。”

“急著用錢？”李美玲放下包，抱起胳膊湊近了些，香水味混著茶氣撲面而來，“該不會是欠了高利貸吧？你們家那幾個項目早就聽說爛尾了，撐到現在才垮，算不錯了。”

楚月猛地抬頭，眼里含著淚，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慌亂：“公司出了問題，剛才還有人打電話說要去公司鬧事……”

她特意加重了“鬧事”兩個字，余光瞥見李美玲的瞳孔縮了縮——她爸的公司跟楚家有個合作項目，楚家亂了，李家正好能趁機壓價接手。

“既然你急著出手，”李美玲拿起鉆石手鏈對著光晃了晃，“這包我看也就值個二折，這個手鏈嘛……三折？你要是賣，我現在就讓人轉錢。”

李美玲，眼尖的拿起條白金鉆石的尚美定制款手鏈。

“美玲姐，這也太低了……”楚月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輕輕拂過手鏈，“這是我媽留給我的……”

“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你媽？”李美玲嗤笑一聲，靠回沙發里，“現在能有人要就不錯了，要項鏈還是要你哥？難不成你還等著楚家東山再起，再把它們贖回去？”

這句話像針一樣扎在心上，楚月的臉色瞬間白了。

她父母親的死因本就蹊蹺，楚月低下頭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暗自掐了掐手心，心里默念還有8天。

現在還不是末世權力機關還在運轉，秩序還沒有亂。

她想一個火球砸過去但是，計劃就要失敗了，她必須要忍。

余光掃過她看見王露瑤在一邊捂嘴偷笑，那笑容顯得格外刺眼。

肩膀劇烈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說：“那……包和手鏈，還有這對藍寶石耳環……您要是都要了，能不能再加點？包按三折，手鏈和耳環五折？這些加起來，夠我們家撐……”

她指著盒里那對格拉夫的星光藍寶石耳環——上次宴會上，李美玲盯著它看了足足十分鐘，還悄悄問過價。

李美玲的目光果然黏了上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耳垂，嘴上卻還在拿捏：“加多少？你可別獅子大開口。”

“真的不能再少了。”楚月抬起頭，眼底蒙著一層水霧，聲音帶著討好，“就當您可憐可憐我……”

李美玲心里飛快盤算著——這些東西轉手至少能賺一倍，臉上卻裝作不情愿：“行吧行吧，看你可憐，就當我做好事了。讓人把卡號發過來。”

楚月立刻拿出手機，手指“慌亂”地滑動屏幕，報卡號時聲音都在發顫，眼底卻掠過一絲冷意。

魚兒，上鉤了。

“月月，剩下的這些我都要了。”王露瑤見李美玲下手，趕緊拿起剩下的珠寶，笑得“真誠”，“價格按你說的，比回收商高兩成，怎么樣？”

“謝謝你瑤瑤……還是你對我好……”楚月的聲音哽咽著，像是終于找到了救命稻草。

看著兩人低頭操作手機轉賬，楚月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這點羞辱算什么？

前世她們加諸在她和靈兮身上的痛苦，比這狠一百倍。

等末世一到，這些奢侈品連一袋壓縮餅干都換不到，而她手里的錢，在這兩天能變成海量的物資。

“瑤瑤，一共5200萬。”楚月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王露瑤拿起手機看了眼轉賬記錄，故作驚訝地挑眉：“這么多？”

眼底卻藏著得意——5200萬買這么多高定珠寶，簡直撿了天大的便宜。

“真的很便宜了……”楚月絞著裙擺，聲音怯生生的，“這錢……今天能到賬嗎？”

“月月還信不過我？”王露瑤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冰涼，“最多半小時就到賬。”

“楚月，你也別太高興。”李美玲補著妝，語氣輕蔑，“這點錢估計也就夠你們家撐個把月。到時候還得靠我們王家接濟，記得嘴巴甜點兒。”

楚月像是沒聽出嘲諷，反而露出感激的表情，眼圈紅紅的：“謝謝美玲姐，謝謝瑤瑤……要是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站起身，微微鞠躬，“那我……先回去了，家里還等著消息呢。”

“不再坐會兒？”王露瑤假意挽留。

“不了不了。”楚月拿起包往門口走，腳步帶著“急切”，“我得趕緊回去告訴大哥，讓他別再著急了。”

走到玄關時，她像是想起什么。

回頭看向王露瑤，眼神帶著點戀戀不舍：“瑤瑤，這些東西……你們要是以后不想要了，能不能優先賣給我？我……我想留個念想。”

王露瑤笑得更大方了：“放心，真要賣肯定先問你。”

她心里卻在冷笑——等楚家徹底垮了，這些東西就是她的戰利品，怎么可能還回去？

楚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快步走出別墅。

坐進車里的瞬間，臉上的怯懦和委屈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手機震動了一下，銀行提醒彈出——5200萬，到賬了。

她對著后視鏡理了理頭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5200萬？

再過八天，那些珠寶半袋壓縮餅干都換不到。

司機發動車子，楚驚瀾的消息彈了出來：【合同簽了，120億。王家付了第一筆款，20億。剩下的五天內結算。】

楚月盯著屏幕上的“20億”，指尖輕輕敲擊著方向盤。

這大概是王家能拿出的所有流動資金了。

王思楠還真是貪——楚家市值最少300億，他居然連一半都不想出。

不過也無所謂了。她回了條消息：【準備下一步。】

車子駛離王家別墅，楚月看向窗外掠過的街景，陽光正好，行人步履匆匆，沒人知道八天后，這座城市會變成什么樣。

她摸出藏在包里的水系晶核，指尖傳來熟悉的清涼。

王思楠，王露瑤……你們最好別讓我失望。

游戲，才剛剛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