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搖頭,“附近的村民,屬下已讓人查了,并沒有查到有用的消息,屬下懷疑那姑娘不是附近的村民。”
“不是村民,也不是那日到別院赴宴的閨秀,那還能是什么人?”傅崢沉聲問道。
聞言,司九覷了覷他的面色,小心翼翼道:“現在沒查的,就剩那些世家子弟了,要不要屬下……去查那些人?”
傅崢額角青筋一跳,眉頭擰緊,“不必!”
司九擔憂道:“可是近日,您身上頻頻發生怪事,屬下覺得定跟那晚的人有關,若是不查清楚,萬一那人對您不利……”
傅崢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若那人,真在世家子弟中,那不就是說,那晚跟他在一起的人,是……
傅崢俊臉黑了下來,拒絕再想下去。
“這件事情,別聲張出去。”末了,他沉聲交代道。
司九一凜,“屬下明白。”
不管是世子睡了一個疑似男人的姑娘一事,還是世子身上憑空出現瘀青一事,都不能叫別人知曉。
“那這件事情,還用再查嗎?”司九忍不住問道。
“不用再查了,到此為止。”傅崢沉聲道。
那晚的事情,就當是一個……意外吧。
司九暗暗嘀咕:這般中斷追查,并不是世子一貫的作風,世子不想再查,究竟是怕那晚的人,是山中精怪,還是怕查出來是男子?
司九不敢再想下去。
西院。
溫顏沐浴完后,拿著錢袋去了傅氏屋里。
“娘,這個給您。”
“這是什么?”傅氏說著,將錢袋打開。
見里面裝了銀子,以及銀票,很是驚訝,“哪來的?”
“這是我今日跟表哥去茶樓時,對對子贏來的。”溫顏笑瞇瞇道,這銀子掙得容易,可比她給書肆抄書,掙得多多了,“娘快數數,看有沒有一百兩。”
當時茶樓里人多嘴雜,她便沒有將錢袋打開數,只掂了下,估摸著重量。
反正是意外之財,多少都不打緊。
若是回來,發現銀子的數量不對,那便說明,那位福叔跟那個姑娘,都不是誠信之人,那么兩日后,她便不用去赴約了。
傅氏反復數了兩遍,才笑著道:“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兩。”
聞言,溫顏的心便定了。
看來那位福叔跟那個姑娘,并不是沒有誠信之人。
“銀子娘您收著,想買什么,就去買,不用太儉省,我回房看書了。”溫顏說著,就要出去,卻被傅氏給拉住了。
傅氏拿了十兩,塞到她手里,“這里不比云州,你出門在外,身上得帶些銀子,萬一要應酬,才不至于捉襟見肘。”
溫顏想了想,便收下了,“好。”
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沉下心來看書。
這一看,便到了子時。
她放下書本,去凈了手后,爬上床,準備睡覺。
可想到自己撞了、摔了,也不會疼一事,她又一骨碌坐起身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而后伸手在自己的左臂上,用力擰了一下。
果見還是不會疼,于是她又在右臂上,用力擰了一下。
之后又在兩邊大腿上各擰了一下。
結果都一樣,她還是感覺不到任何痛意。
奇怪了,若她的身體不是被激發了什么不疼的異能,那定是她的身體出問題了。
意識到這層,她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她還沒考中進士,也還沒有讓娘享福,不可以就這樣死了的。
明天還是悄悄找個大夫給瞧瞧吧。
溫顏打定了主意,便重新躺下睡覺。
而此時棲遲院,傅崢屋里的燈,突然亮了。
只見傅崢穿著中衣,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大腿上多出的瘀青,俊臉上是駭人的寒霜。
今晚沒什么事情,他歇得比較早。
原本他睡得好好的,可他的身體卻突然詭異得疼了起來。
他是被疼醒的。
看著身上憑空出現的瘀青,傅崢的俊臉很是難看。
從疼痛的感覺和肌膚上留下的瘀青來看,應是被人用手給用力擰的。
到底是誰在對他惡作劇?
傅崢在腦海里,將可能的人都過了一遍,也沒有絲毫頭緒。
這顯然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誰有那樣的本事,還能隔空擰人的肌膚?
傅崢從不信鬼神之說,但身上屢次發生的怪事,讓他不禁有些遲疑了起來。
若不是鬼怪作祟,他身上的這些瘀青,又作何解釋?
但他很快又否決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什么鬼怪,都是人在搞鬼罷了。
若是讓他逮到,真是有人在惡整他,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傅崢冷冷地想著,眉間是懾人的寒意。
翌日,西院。
溫顏今早沒有陪娘親去給傅老夫人請安,而是留在屋里溫書。
就在她專心致志地看著書時,院子里突然響起說話的聲音,緊接著,傅氏喊道:“阿顏,快出來,你看誰來了?”
溫顏只好放下書本,推門走了出去。
當看到田秀麗挽著娘親的手出現在院子里時,溫顏愣了下,訝異道:“秀麗表妹怎么來了?”
田秀麗忙松開傅氏的手,走近了兩步,向她行了一禮,“見過溫言表哥。”
“秀麗表妹不用多禮。”溫言虛抬了下手,還是有些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來了。
田秀麗看出的疑惑,手指絞著帕子問道:“溫言表哥忘了嗎?昨日我說過要向姨母學做女紅的。”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下,覷著她的面色道,“溫言表哥不歡迎我嗎?”
溫顏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怎么會?表妹多慮了。我平常要看書,沒空陪娘親說話,表妹來了,倒是可以陪我娘解悶,我高興、感激還來不及呢。”
田秀麗聞言,臉上立即堆起了笑容,“表哥不嫌棄我聒噪,那我就放心了。”
可能是因為小傅氏的緣故,溫顏對這位表妹,并沒有多大的好感,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眼下,人家也沒做什么不討喜的事情。
“那你們說話吧,我回屋看書了。”溫顏打完招呼,便打算回屋。
她剛走到門邊,突聽身后傳來田秀麗“咦”的一聲,然后語氣驚詫道:“那衣袍……不是傅崢表哥的么?怎么會在這里?”
溫顏聽到這里,立即轉頭看去,就見田秀麗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旁邊竹竿上晾著的衣袍。
“昨日阿顏不小心將傅崢的衣袍弄臟了,便給帶了回來,昨晚上我已幫著洗干凈了。”傅氏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田秀麗一聽,眼神微動,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而后自作主張地將衣袍收了下來,緊緊抱在懷里,“我摸著已經干了,我這就給表哥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