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佘箐雨騎著一張酒紅色的小電驢在路上穿梭。
在幾分鐘前,她接到表妹何友友的電話。
“喂,姐。”
電話里女孩的聲音吞吞吐吐的,足以看得出來她在心虛。
如果是旁人,她還有幾分耐心。
但是……
“何友友,直接說事。”
電話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好似換了一個人的動作聲。
“佘小姐,你的表妹在我手上。”男人磁性的聲音帶著惡作劇的趣味。
“市中心的KFC,記得來哦。”
掛電話前,男人的一聲輕笑,佘箐雨憋悶的要死。
這種感覺還是九年前和胡樊山在一起才會有的。
記得高中那會兒,一個班級里的女生就有好幾個群體,而她卻一直都是一個人。
因為她長的好看,家里有錢,別說住校了,就是吃飯都是帶了私廚。
所以她理所應(yīng)當?shù)某闪水愵悺?/p>
而胡樊山在男生中,算是異類,卻和她不一樣。
當時年輕氣盛,主打就是一個你看不慣我,可就是拿我沒辦法。
不過一個小白花的人設(shè),讓她裝的忘乎所以,招惹了一個胡樊山。
當時的胡樊山幾乎滿足她心里的所有的十八禁。
但是這貨太戀愛腦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小白花的人設(shè)崩塌。
所以……斷崖式分手后,她就離開了南市。
上飛機的時候,不知道胡樊山從什么地方找的電話號碼。
至今他那句……
“佘小姐,狐貍不會放過自己的獵物。”
而說這句話的主人公,就是“挾持”了何友友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風衣,里面一件緊身高領(lǐng)淺咖色打底衫,下面是黑色的西裝褲。
怎么看都不是會出現(xiàn)在KFC的人。
時隔多年,佘箐雨至少覺得這個叫胡樊山的男人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畢竟自己走的很果斷。
餐廳前臺服務(wù)員的目光頻繁看向他們?nèi)诉@邊。
何友友目光閃躲,一個字也不敢說。
胡樊山的眼神似乎在嘲笑她。
佘箐雨如今已經(jīng)是步入社會的人,不過是不懂事的時候做出來的蠢事,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胡先生,不知道何友友做了什么事,鬧的你大費周章的找我。”
胡樊山把桌子上的文件滑到佘箐雨的面前。
“佘小姐可以看看這份文件。”
佘箐雨看著文件袋,又看向胡樊山。
胡樊山頷首微笑,并沒有慌亂的樣子。
反而是坐在兩人中間的何友友在文件出現(xiàn)的那一秒就開始坐不住了。
佘箐雨拿起文件袋,里面的文件不過是露了一行字,佘箐雨就大概明白是什么事情了。
“何友友!”
文件袋被拍在桌子上,佘箐雨面上不顯,語氣卻是咬牙切齒的。
“何家是少你吃的還是少你穿的?”
何友友哪敢反駁,只能拿出撒嬌的好本事,抱著佘箐雨的胳膊就開始嬌滴滴的做派。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
從小到大,何友友總想成為明星。
何家雖然不至于是什么權(quán)貴,卻也知道娛樂圈的水有多深。
進娛樂圈的富二代不在少數(shù),但能干干凈凈的還沒幾個。
只是這事,佘箐雨不是沒有和何友友說過,但還是阻擋不了她。
“所以呢?”
佘箐雨冷眼看著何友友那張不是很艷麗,卻很國富民安的長相。
“你不是簽約了嗎?不是已經(jīng)是藝人了嗎?還來找我干嘛?”
佘箐雨一堆話出口,已經(jīng)不想再管何友友的事了。
“胡先生,她既然已經(jīng)是貴公司的藝人,工作的事沒必要還像讀書的時候一樣,找家長了。”佘箐雨拿起手機和包包就要離開。
胡樊山拉住要離開的佘箐雨,把她還沒有看完的合同遞到手里。
“佘小姐可能還沒有明白這次讓您來的理由。”
胡樊山那雙帶著眼鏡的眼睛比學(xué)生時代還要勾人。
只不過是一個抬眸,佘箐雨腦海中都是學(xué)生時代的綺夢。
或許她不喜歡胡樊山,但是她明白自己有過念頭。
佘箐雨低下眼眸,抽出那份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仔細看下來,每一條合約都很合理,卻又合理的不正常。
因為上面并沒有明確說明讓何友友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
反而更多清晰的條款是讓何友友配合公司的藝人學(xué)習(xí)課程。
這大概就是……免費給自己找了個學(xué)校。
確定這些條款正合自己的意,佘箐雨幸災(zāi)樂禍的睨了一眼何友友。
大概是明白,為什么今天會有這么一出了。
“那就多謝胡先生對我表妹的照顧了。”
佘箐雨把手里的文件袋轉(zhuǎn)交給胡樊山。
“好好學(xué)學(xué),別整天咋咋呼呼的,成熟一點。”
胡樊山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說出的話卻不怎么好聽。
“受過感情的傷就會成熟了。”
佘箐雨臉色一變,嘴角抿著,隨后勾起一抹冷笑。
“我就不奉陪,先走了。”
何友友想掙扎一下,她是像成為明星,不是想回學(xué)校回爐重造。
佘箐雨一個眼神打斷了何友友想說的話。
佘箐雨本想就此別過,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上的鑰匙出現(xiàn)在胡樊山助理手里,而她也坐上了胡樊山的車上。
她才明白,這次才是找她算賬的時候。
車上,胡樊山專注的看著前面,側(cè)臉一如既往的好看。
佘箐雨現(xiàn)在可裝不了以前的小白花,胡樊山總不至于接受不了她這副德行而殺人滅口吧。
“胡樊山。”話到嘴邊,反而組織不好語言了。
胡樊山專注開車,右手離開車盤輕輕拍了拍佘箐雨的手背。
“嗯?”
一如青蔥歲月時,她在說,他總會第一時間做出他在聽的反應(yīng)。
佘箐雨輕嘆一口氣,語氣很認真的說:“胡樊山,你現(xiàn)在也看到了,我不是小白花佘箐雨,以前只是我裝的。”
佘箐雨說完后,反復(fù)思考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過于委婉,以至于胡樊山?jīng)]有什么反應(yīng)。
佘箐雨抬眸看向身邊的男人。
和記憶中的少年差了很多,也許這就是歲月的魅力吧。
讓一個青澀的男孩成長為一個沉穩(wěn)的男人。
只是胡樊山身上那種狐貍味越來越重了。
絢麗的燈光折射在鏡片上,遮住男人的所有情緒。
不過一句話,就讓佘箐雨亂了心神。
“你的演技真的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