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是鉛灰的,云層低垂,一絲風也沒有。
天劍派內,一如往常。
毫無預示,大雨驟降。
后山僻遠處的小木屋內,無聲寂靜。
蘇想容在此禁閉五年。
此刻,她在屋里盤腿而坐,無比平靜。
她不過及笄之年,卻穿著不合身爛布麻衣,同齡女子本該烏黑亮麗的頭發,卻猶如一團枯草,原本靚麗的小臉卻頂著一大片燒傷疤,可怖非常。
她緩緩睜眼,眼神無比空洞滄桑,卻透著一股堅定。
拿著一把匕首,沒有絲毫猶豫,刺破了自己的心臟。
血流不止。
可她沒有半點慌張,抬眼看向門外,眼神嘲弄,一滴血淚緩緩滴下,嘴角輕勾。
她用自己的心頭血在身前布咒。
用幾乎癲狂的聲音嘶吼出:
“以我殘軀為薪,燃盡此世魂靈。”
“剜心代汝受劫,萬般苦厄——盡歸吾身!”
“契!成!”
身前的咒開始運轉,
她的眼球變成全黑,一道道血色紋印,爬滿她的全身,此刻猶如萬箭插心、烈火焚身。
胸前的血紅咒印顯現。
全身開始發出刺眼光芒。
那一道道血色紋印猶如刀片,她的身體瞬間成為無數碎片。
那無數碎片化成一道漩渦,開始急速運轉,又爆發出一道光芒。
雨停了。
第二日。
急促的砸門聲打破了小破屋的寂靜,朽木簌簌震落。
“蘇想容!開門!”一個男聲粗魯地咆哮。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昨兒個敢偷懶一整天!大師姐親臨,你裝什么死?”
“再不開門,老子活活把你撕了!”
門外,蘇長樂一襲華裳,雙手環胸。她身旁侍立著兩名同樣神情倨傲的女弟子。砸門聲越來越打,卻只換來屋內死寂。蘇長樂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聲音極其溫柔:“破開。”
那男弟子聞言,露出獰笑,佩劍寒光乍現,一把大鎖應聲碎裂!
四人大步往里走。
蘇想容躺在地上,身影單薄得像一片枯葉。三個狗腿子二話不說,沖上去粗暴地揪住她的頭發,拳腳如雨點般砸落。悶響、粗喘、骨肉撞擊聲充斥狹小的空間。
地上的人在劇痛中掙扎著,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視野模糊晃動,不太清醒。
蘇長樂這才踩著破地板,緩緩踱步上前。繡著繁復花紋的錦鞋,用極大的力道碾上蘇想容蒼白得臉,狠狠搓揉。她俯下身,聲音溫柔得如同情人低語,氣息卻冰冷如蛇:
“蘇想容,膽子養得夠肥啊?昨日竟敢偷懶整整一日……若非仙緣大會在即,我抽不出空來好好陪你玩,今日定要你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既然這么不想干活……好,我成全你。大會結束前,你一步都不許踏出這屋子。”
她收回腳,嫌惡地拂了拂鞋面沾染的灰塵,語調驟然轉冷:“不干活,自然沒飯吃。不過嘛……”
她環顧破敗的四壁,嘴角扯出一個惡意的笑,“這后山偏僻,小東西倒是不少。老鼠、蜘蛛……想必夠你果腹了。對了,省著點吃啊!”
話音落,蘇長樂轉身,帶著人揚長而去。沉重的鐵鎖“咔噠”一聲落下。
地上的人捂著胸口,胸口的疼痛讓她每一寸呼吸都變成了酷刑,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在地上不停的掙扎著。
她艱難地動用法力,暫時壓制住了疼痛。
扯開衣領,一道血紅咒印,冒著黑氣。
心中萬般疑惑涌上頭。
“我不是什么蘇想容,我是天界曾經的戰神
——神吟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