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的失眠和焦慮,把日子拖得格外累。記不清從什么時候起,心里裝的那些事和秘密,像盛不下的水,開始一點點往外溢。索性辭了不算多好的工作,揣著為數(shù)不多的積蓄,想出去走走。
大概是23年的夏天,那會兒的天兒不是很熱了也正好是疫情結束的沒多久。失眠開始加重也伴隨著心情的時好時壞打算去心理醫(yī)院看看醫(yī)生檢查檢查。(在之前已經開過些安眠藥了但是吃了一段時間后也沒太大的作用了)
那天發(fā)小剛好回來好像是實習結束?記不太清了便叫上他陪我。醫(yī)院里人不多,繳費、掛號,跑上跑下。做了心電圖,還戴了一個像八爪魚似的機器(后來想了想,大概是測腦電波的吧),最后在電腦上答了一堆的題。等結果的時候,心里空落落的。
等了一會檢查結果,然后拿著去找醫(yī)生說了一下大致的癥狀和上家醫(yī)院開的哪些藥。跟醫(yī)生說了一下那天的情況心情挺不好,跟所有人說話的時候都某明其妙的有些生氣上火,就很平常的回家的路上騎著電車看著路邊的風景和落日,眼淚當時毫無征兆的往下掉,那會心里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兒我自己也納悶兒,我就當心情崩潰跟醫(yī)生說了,醫(yī)生當時也沒說什么那應該是不嚴重,主要是挺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那樣的。
最后開的藥七七八八加在一起快小一千了哈哈哈沒想到會那貴是有點超出預期了,當時出醫(yī)院的時候還跟發(fā)小開玩笑說:“感覺確實有點抑郁了。”(當時開的藥并沒有吃多久最多一個周多點吧就停了,大部分是針對抑郁的我感覺自己其實也沒有多嚴重的抑郁吃了也沒什么太大的用處就給停了,也確實是后面也沒感覺出吃和不吃有什么區(qū)別)
后面在家呆了快兩個月應該準備著去大連看看,主要是想做心心念念很久的大船看看夜里的海和日出。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出省。
訂了第二天去煙臺的高鐵票,那會兒天還透著熱,便在火車站附近的商場轉了轉,確實比我們小縣城的氣派多了,樓層高,店鋪一家挨一家,冷氣足得讓人想多待會兒。一個人逛久了總覺得空落落的,沒什么意思,索性掃了輛共享單車往海邊去。騎了一會便到了,海的咸味順著風飄了過來。停好車,沒走幾步,海就撞進眼里,浪頭一層疊著一層往岸邊涌。迎面的風吹過來,裹著淡淡的咸味,一下就吹散了午后的燥熱,身上也起了層舒服的涼意。就這么坐著坐了一下午,看海,聽風,看著來往的人影,日子像被拉得很長很長,長到好像能一直這么過下去。這樣一輩子,其實也挺好的。
天色漸暗便在附近買了點吃的等著上船吃。
從進大廳開始我的心情就是激動的,大廳里的人很多位置坐滿了后還是有很多站著和排隊的,跟春運似的。從檢票口一出來,遠處的大船就引入眼簾,隔那么遠都看得清輪廓,走近了才真正被震撼住!哇,這船也太大了,大到讓人忍不住在心里連嘆幾聲“真大”。登船用的是那種折疊升降梯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上船后隨便轉了轉,最后在甲板的餐廳找了個挨欄桿的空位坐下。許是在海上的緣故,空氣里滿是潮意,凳子和桌子摸上去都是濕乎乎的,墊了張紙才坐下。拿出在岸上買的餡餅和烤腸,這就算是晚飯了。記得那會兒都九點多了,海風吹過來帶著點潮,裹著夜里的涼,遠處城市的燈火在水面上晃出細碎的光,說不出的愜意。
記得那該是我們第一次相遇。船剛慢悠悠啟動時,甲板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原本就不多的桌子很快被占滿,不少人索性拼桌坐在一起。我剛把手里最后一口餡餅塞進嘴里,望著碼頭的燈光一點點往后退,岸邊的光像串起的珠子,在我眼前一個一個閃過。就在這時,你坐到了我斜對面的空位上。隔著張濕漉漉的桌子,你背著個黑色雙肩包,外套系在腰上,一抬眼就撞進我視線里。看你也是一個人,面前沒放東西,手肘抵著桌沿,目光跟著船行的方向飄遠,我忍不住多瞧了兩眼:你睫毛很長,被甲板頂上的燈照著,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淺影,倒不像旁人那樣忙著拍照,只安安靜靜待著,倒和這搖晃的船、微涼的風挺搭。船行得越來越遠,岸邊的光也融進了漆黑的夜,手機信號早就在“無服務”的界面卡了許久,風漸漸大了,人也就剩了幾位在吃飯聊天,我起身離開看你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是一味的看著漆黑的海,也不知你在想什么…
感覺大部分人都買了臥鋪票,像我這樣買坐票的感覺也沒有多少看了一圈也沒超過二十個,也可能在別的地方吧。沒信號,也沒睡意,我隨意逛了逛,找了個能望見海的窗邊坐下,對著手機地圖無聊地琢磨自己此刻在海上的位置。沒有能躺下的地方,夜里斷斷續(xù)續(xù)只睡了兩三個小時。凌晨兩點半左右,窗外依舊是濃得化不開的黑。
起身到外面去透氣。平靜的海面夾雜著海浪的聲音,吹來的海風帶著涼意和潮濕感,船尾零散站著七八個人,有抽煙的,有情侶牽著手看著海說話的。我又看到了你,戴著耳機趴在船尾的欄桿上,倒也算巧。我走到另一邊人少的角落,望著船尾掀起的浪,望著望著冒出了想跳進浪里的念頭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感覺。風更冷了,轉身往回走時,你已經不在了,不知什么時候回了艙里。
天微亮時,我又去了趟甲板這會兒甲板上人已經漸多了,想等著看日出這時候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可惜起了霧,預想的日出終究沒能等到。事情總歸不會太完美人生總歸會有些許遺憾。
手里拿著牙刷毛巾往洗手間走,剛把臉埋進冷水里搓洗,身后隔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抬眼時,他正從里面出來,徑直走到旁邊的洗手池,打開了水龍頭。
“這么巧昨晚你也沒睡?”
我到:“啊?哦沒有那會我醒了睡不著去透透氣,我這有洗面奶你用嗎?”(這時我還是蠻意外的沒想到他能開口和我說話)
“嗯,行啊”
他洗的很快我還在洗臉上的泡沫時他已經刷完牙準備走了。
“我洗好了有機會在見”
這時我正好在刷牙便含糊的說了句,“好。”
洗漱完沒多久,船就到了碼頭,手機信號也跟著恢復了。大家排著隊下船,我跟著人流出去,隨便上了輛大巴,被載著離開了碼頭。那會兒才六點多,訂的賓館要到下午才能入住。想起之前看好的那家早餐店,網上評價說他家的皮蛋瘦肉粥尤其好,而我本來就愛這口,加上店的名氣也不小,便打定主意先去那嘗嘗。
到的時候店還沒開門,便在附近轉了轉。附近有個市場正熱鬧著便去逛了逛,新鮮的蔬菜水果、活蹦亂跳的海鮮,還有各式的肉類,很是有生活氣息。
逛了一圈回去正好店也開門了,點了喜歡的皮蛋瘦肉粥和一份腸粉加瓶飲料,腸粉第一次吃沒有吃慣,粥的味道還是極好的。吃完腸粉在刷視頻等粥涼時,你推門走了進來當時在看視頻也沒注意到你,直到你坐到了我對面。我抬頭望去有點驚訝的說:“你也來吃這家店啊”
他到:“對啊,這家店挺有名的我很早就想來喝他家粥了。”
我說:“咋倆還真是挺有緣分的,你都點了什么?”
他到:“點了份皮蛋粥跟炒粉。”
(這天也算是我們正式認識的日子)
后面我問了他也是來旅行的嗎,來玩多久,問了他是哪里的人。吃完飯后我們加了微信,又接著聊了一會,后面店里人慢慢多了就走了,又一起走了一段路問他接下來去哪。他說去廣場那邊便分開了,走前他說:“有緣再見,噢對,你黑眼圈有點重今晚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