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小趙這種人,不會認真。
他太得體,太禮貌,太會掌控分寸——這種人,容易讓人產生距離感。
可我錯了。
他并不冷漠,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懂得尊重。他尊重我情緒的節奏,尊重我的沉默,也尊重我的“還沒準備好”。
就像今天早上,我帶著那把傘走進辦公室,他看到時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半點得意或者調侃。
“你拿著挺合適的。”他說。
“什么合適?”我不解。
“這把傘原本沒什么存在感,被你拿著才有點意思。”他說得輕松,我卻心里一震。
在過去那么多年里,我一直是被人忽略的那種存在。
在戀愛關系里,我總是那個先靠近的人,那個先說“我想你”、先道歉、先妥協的人。可到頭來,我的靠近成了對方的負擔,我的熱情成了廉價的討好。
可小趙不是。他沒有讓我“爭取”,反而一次次地讓我卸下防備。
我開始習慣他的存在,習慣在午休時收到一杯熱咖啡,習慣在加班夜里看到他給我發的“早點休息”四個字。
那些細節,細到我不好意思用“喜歡”來形容,但我知道,那是喜歡的開始。
有天中午,我和同事一起下樓吃飯,在公司樓下遇到了他。他穿著一件黑色風衣,剛開完一個外部會議回來,遠遠就朝我招了招手。
“吃飯?”他問。
我點頭。
“那我剛好也餓了,一起?”他說這話時,眼神干凈得像秋天的晴天,沒有任何曖昧,也沒有期待我的回應。
我猶豫了兩秒,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我們去了附近一家家常小館,點了兩菜一湯。菜還沒上,他突然問我:“你是不是很怕重新開始?”
我怔住了。
“什么意思?”
“我感覺你對感情有陰影。”他看著我,語氣平靜,“我不是質問,只是……想更了解你。”
那一刻,我有些呼吸不暢。
我知道他不是有意要揭我傷疤,可就是因為他太懂分寸,才讓我徹底防不住。
“我談過幾段感情。”我說,“沒有一段是善終的。”
“因為你選錯人,還是太快相信?”
我苦笑:“也許都有。”
“那你現在呢?”
我低頭攪動碗里的湯,良久才說:“我不想再一廂情愿。”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然后輕聲說:“那我就讓你知道什么是雙向奔赴。”
我看著他,想說點什么,卻忽然哽住了。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一個人突然給你一把鑰匙,告訴你門已經開了,你只需要慢慢往前走,而不是小心翼翼地敲門、等人回頭。
我知道自己心動了。不是那種一下子淪陷的沖動,而是細水長流后的信任,是一次次確認后心安的底氣。
吃完飯回辦公室的路上,他沒有刻意牽我的手,只是走在我身邊,步子和我保持一致。
我忽然覺得——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種關系:不需要誰走在前面,也不需要誰追在后頭,而是肩并肩地走著,遇到風雨就一起撐傘,遇到陽光就一起曬。
可人總不能只看眼前。
那天晚上,我媽打電話來。
“你表姐下個月結婚了。”她在電話那頭嘆氣,“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
我沒回應。
“你都二十七了,姑娘,感情不能拖太久的。”她繼續說,“你那邊要是有合適的,也別藏著,早點帶回家看看。”
我想了想,說:“我遇到了一個人。”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秒:“真的嗎?什么人?”
“我們在同一家公司。”
“那家里情況呢?有沒有房?有沒有車?父母做什么的?”
我閉了閉眼,努力忍住那股不耐煩。
“媽,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我要過一輩子的人。但我想試試看。”
“你別再像以前那樣,選來選去,最后一個都沒留下。”她語氣變冷了。
我心里一抽。
“媽,我不是選來選去,而是他們都不值得留下。”
她沉默了一會,長嘆一聲:“唉,隨你吧。”
我掛了電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我們這一代人這么怕戀愛。
因為我們不只是在談感情,還要應對父母的期望、社會的標準、未來的壓力,甚至過去的失敗。
可是,如果連“試試看”的勇氣都沒有,那我們這一生到底要怎么愛人呢?
金句節選:
“愛不是試探,而是靠近。你不動聲色走來,我才敢徹底放下防備。”
“我不是怕愛錯人,而是怕再一次把自己丟進去卻換來全身而退。”
“你說你不是來拯救我,我卻在你那里學會了什么是溫柔地被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