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團隊很喜歡你們的文案風格。”
電話那頭,一個清亮的女聲說。
“想和你們合作拍一組短視頻,情緒主題式,每集三分鐘,情感配音和字幕由你們來寫,我們負責拍攝與分發。”
我坐在客廳,手里捏著茶杯:“具體是指?”
“比如你們之前那篇‘下班后別急著回家’,我們可以配一組夜景,地鐵、雨天、便利店……做成系列短片,打‘城市孤獨陪伴計劃’的標簽。”
她說得很熱情。
甚至還拋出一句:
“以后可以發展成視頻IP,變現和出圈是遲早的事。”
我聽得有些心動,卻也感到某種熟悉的不安。
“內容我們自己寫,節奏我們定,對嗎?”
那頭沉默了一下:“會有策劃組配合調整風格,短視頻畢竟和文字受眾不太一樣,要更‘抓人’。”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們考慮下。”
—
我掛了電話,把這事告訴小趙。
他立刻來了精神:“這個項目可以沖一波,哪怕只是幾期短片也能吸一波新粉。”
“可是我們內容會被對方修改。”
“視頻是團隊產物,不可能完全由我們主控。”
“那我們是想‘做火’,還是想‘做對’?”
他愣了一下。
“我不是反對嘗試,”我低聲說,“我只是擔心,我們那點不那么討好的誠意,會被剪成一段段‘恰飯味兒’的口播。”
—
晚上十點,一個豆瓣情緒類博主打來電話,說想采訪我,做一期“城市夜寫人”欄目。
她問我:“你最開始寫‘枕山集’的時候,是出于什么?”
我愣住了。
我想起那天凌晨,獨自在出租屋里翻看日記本,那一頁寫著:
“我不是想感動別人,我只是想不再那么難過。”
我輕聲回答:“是為了不讓自己覺得白熬。”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問:
“你怕變化嗎?”
我笑:“怕。怕得要命。”
“你怕火嗎?”
我搖頭:“不怕火。我怕被火燒掉原來的形狀。”
她最后問我:“你覺得你們為什么還沒放棄?”
我頓了頓,說出那句一直藏在心里的話:
“因為我們不是不勇敢,我們只是太怕被辜負。”
—
采訪結束后,小趙走進來,靠在門邊。
“你哭了?”他問。
我沒否認:“有點。”
“你知道我為什么愿意接那個視頻合作嗎?”
“為什么?”
“不是為了賺錢,我是希望更多人看到你寫的字。就算只看一句,也好。”
我沉默了。
“你不是怕合作,你是怕熱情被剪成空洞。”
我點頭:“我怕我們拼了命寫的那一點‘不主流’,最后變成一段背景音。”
他過來,坐到我身邊,握住我手:“那我們可以談條件,保留署名、保留初稿、保留情緒。”
我輕輕笑了:“那我們先試一集。”
—
第二天,我寫了一段新文案,題目叫《請別急著成為懂事的大人》。
“懂事從來不是一種褒獎,
那是你一次次低聲下氣換來的生存方式。
如果可以,請慢一點長大。
別急著把自己變成別人喜歡的樣子。”
我發給那位策劃人。
她只回了兩個字:“好狠。”
我盯著那兩個字,忽然有點明白:
也許我們不必非得討好所有人,
只要不丟下那個最初的自己。
本章金句節選:
“你不是不勇敢,你只是太怕被辜負。”
“我怕的不是火,我怕的是被火燒掉原來的形狀。”
“別急著把自己變成別人喜歡的樣子。”
“我們不是不合作,我們只是不想配合變成誰都不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