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今天起得很早，醒來的時候她心情爆好，像做了個夢，夢里自己穿著超颯的西裝，一腳踹開了教務處的大門，劈頭蓋臉罵了班主任一頓：“你不配教人！”然后頭也不回就走了。

可惜的是，現實生活里，她連老師的微信都不敢置頂。

不過今天不一樣，真·不一樣。

她下樓的時候，爸媽已經在廚房爭吵她“又不吃早飯”的事兒，但她壓根沒聽進去，甚至心里還在想：“你們吵你們的，今天我心情好，聽不到你們。”

然后，她居然笑著說了一句：“我已經決定了，今天要去把那事攤牌。”

爸媽頓時安靜了兩秒。

“你說啥？”

“我說……我今天要當個人。”

“你是發燒了吧？”

阿遙沒理他們，拿了塊面包就沖出門，連牛奶都沒吸一口，連口紅都沒補就直奔學校。

電車上，她還給自己發了條短信：

【今天不慫。】

她發給自己的。她就愛給自己發短信，看著那種“對方已讀”的回執，會覺得“我”真的存在過。

雖然她也偶爾會懷疑，早上發消息的那個“我”，和現在接收消息的這個“我”，是不是……同一個人？

“別多想了！”她甩甩頭，“今天的我，超清醒！”

到了學校，她一整天狀態都超好，仿佛天降buff，平時不敢頂嘴的英語老師剛說她“作業潦草”，她就反懟：“潦草不等于不懂吧？”

平時不敢坐第一排的物理課，今天她搶著舉手，還順帶吐槽了一句：“這講義寫得比我還草率。”

連校門口那只平時她繞著走的狗，她今天都敢伸手去摸了，邊摸邊嘀咕：“我今天這么猛，狗都能感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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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社團室。

她像往常一樣躲在社團器材柜后面偷吃零食，被副社長戳了戳肩膀。

“阿遙，你下午那句‘我決定今天要跟小瀨說清楚’是真的？”

“啥？”阿遙一愣，嘴里那口小麻花差點噴出來，“我說啥了？”

“你不是在早上就講過嗎？大聲講的，大家都聽到了哦～”副社長露出迷之笑容，“還說要讓他‘親耳聽到你不喜歡他’？”

“等下等下等下！”阿遙舉起手，“我啥時候說的？？？”

“早上第一節下課啊。你還說‘我要自由地、不拐彎地告訴他：對不起，這不是你做錯，是我說不清楚’。”

副社長學得那叫一個傳神，還用手指比了個心。

阿遙傻在原地。

她回憶、再回憶、使勁想，可今天早上第一節下課，她好像在廁所補口紅來著？而且還跟小欣吐槽生理期痛得不行，哪有說話的空？

“我……”她咽了一下，“我真的說過這些話嗎？”

副社長眨眨眼：“你說得比這還溜，我還錄音了，要聽聽你自己多颯？”

阿遙一臉懵。她搖搖頭，抓抓頭發，又笑：“你別嚇我。我就說，今天自己狀態怪好……搞不好是我鬼上身？”

“你別裝了，”副社長湊近，“你那時候可是說：‘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決定的，今天不逃了。’”

她頓了頓：“你還加了一句，說：‘今天的我認得出我自己了。’”

阿遙突然覺得背上涼涼的。

她回想起自己早上發的那條短信：

【今天不慫。】

確實是自己寫的。也確實是她的號碼。

可她什么時候做了這個決定？

她一直以為是“醒來以后”的感覺在支配自己；可現在她突然疑惑：

——“我，是從什么時候，決定‘我要說這句話’的？”

她盯著自己的手，盯著那條短信，忽然覺得，那句話的“我”，不太像自己。

她下意識打開手機，再讀一遍那條短信：

“今天不慫。”

阿遙突然低聲說了一句：“……你是誰？”

【未完待續】

下一章標題：“系統記錄中，她到底講了幾次‘我決定了’？”

她會不會找到真正“說出那句話”的她？還是說，每一個“我”都說了這句話，只是現在的她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