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無言。
許久以后沈石鏡先出聲打破寧靜，“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沈千鶴皮了一下，“心靈感應啊，難道你和我沒有這樣的默契嗎？”
沈石鏡應下，“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你更厲害一點，我都感應不到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很多東西，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但悶在心里會不舒服，說出來我也許能幫到你。”
“呃……算了，你聽到多少？”
“全部。”沈石鏡輕笑，“其實這個電擊對我一點用沒有。”
沈千鶴眼睛亮起，“真的？”
旁邊的G02睜開一只眼睛左右看看，也出聲，“真的哦，姐姐不用擔心我們。”
“你也沒暈？”
G02坐起理理頭發(fā)拍拍衣服上的灰，“這才算什么。就像那個研究員說的，總部那邊比這個電壓厲害多了，所以姐姐不用害怕哦。”
沈千鶴看著兩人這副模樣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嘆息，她朝沈石鏡伸手拉它起來，“走吧，回家。”
G02試圖活躍氣氛，裝可憐抓住沈千鶴的衣角，“姐姐，其實還是有點疼的。”
沈千鶴二話沒說揉揉它腦袋，“回去說。”
G02愣在原地有些飄飄然，這么簡單？
“姐姐！其實，不是一點點疼，是特別疼！”
沈千鶴：……
“不許得寸進尺！”
“我沒有。”G02眼里含淚看她。
沈千鶴不想繼續(xù)搭理它，當沒看見加快步伐往前走，很快就和它們拉開一大段距離。
沈石鏡沒有著急追上去，它不疾不徐走到G02身邊，“不要意氣用事，會給她添很多麻煩。”
G02正色，“這種氣你都咽的下去？忍者來的。”
沈石鏡從里到外都對它透露著鄙視，“知不知道意氣用事怎么寫？”
“我沒上頭啊，很冷靜。”
“那就好。”沈石鏡緊接著問，“你現在什么情況？”
“什么？”
“能力。”
“還行吧，一般般。”
沈石鏡猛然捏住它的手，語氣篤定，“你吃了。”
“那又怎么樣，打死我！”G02破罐子破摔，它就不信沈石鏡真能掐死它。
“適可而止。”
G02覺得這個回答有趣，“其實你也沒多喜歡吧，只是不想分享食物。”
“或許。”
G02上下打量它，“論演技還得是你，甘拜下風。”
“什么？”
沈千鶴感覺很久沒聽到兩個人的聲音，扭頭一看，兩個人離她老遠不知道在聊什么。
她小跑回去，“聊什么呢？讓我也聽聽。”
沈石鏡無奈，“沒什么，只是讓它冷靜點。”
沈千鶴不明所以，“為什么它要冷靜？”
沈石鏡猶豫一下開口，“防止它意氣用事……殺了喻琴。”
它的聲音太輕描淡寫，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沈千鶴也并不懷疑它們做出這種事的可能性。
本質上，它們不是人。
是它們，不是他們。
沈千鶴掏出口袋中的遙控器，“說起來，電擊沒用的話，這個項圈也根本束縛不到你們吧。”
沈石鏡和G02對視一眼，“你想聽實話嗎？”
“好了別說了，我懂。”沈千鶴隨手一拋將遙控器扔地上。
G02給她撿回來，“姐姐，不能扔，除了你沒人知道這個項圈沒用。”
沈千鶴：……
你猜猜我為什么讓你們別說話，不就是我不想聽這么明確的沒用！
“是不能扔。”沈千鶴冷靜下來把遙控器塞回口袋。
“那個，雖然我阻止不了你們，你們不殺我我就謝天謝地了，但我還是想弱弱說一句，喻琴很重要，真不能死，至少暫時不能殺。”沈千鶴拘謹道，“那個，雖然不知道你們的最終目的是不是統(tǒng)治地球，但你們目前勢單力薄，冷靜一點啊！”
沈千鶴越說越自閉，完了，感覺自己看不了多久太陽了，這種死期就在跟她招手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她為什么要多嘴問一句這個項圈有沒有用……
寄。
“不用擔心。”沈石鏡聲音溫柔，“飼養(yǎng)員小姐不用擔心哦。”
G02仰頭看天，目的？最終目的？
它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吃掉她算嗎？除此之外呢？沒有，想不到。
死亡？飼養(yǎng)員小姐死亡？
G02擺正腦袋，不行，不可以，誰都不可以動它。
絕對，絕對不能死。
G02突然想到什么，問她，“姐姐，今天聽她們說那些話，在你轉移話題的時候，是不是在心疼我？”
“嗯……嗯吧。”沈千鶴自己也不太清楚。
她應該對它們抱有這樣的感情嗎？它站在哪一方的立場上？
我還應該繼續(xù)在這里工作嗎？如果不留下，它們會怎么樣？其他實驗品會怎么樣？
實驗品中有一只很像伯勞的小鳥，很小一只很可愛，喜歡站在她肩膀上進食，不過第一次見面它把她啄得很慘烈就是了。
還有一只紅隼，體型不大，也很可愛，是另一種可愛，它總會留一點自己的口糧藏起來，等她路過去看看它的時候拿出來給她。
——大概是分享的意思吧。
還有……
“千鶴？在想什么？”沈石鏡拉回她走神的思緒。
沈千鶴回神，一臉凝重，“在想……待會兒吃什么。”
“那確實是一個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G02也跟著認真思考。
沈石鏡：“要在外面吃嗎？”
G02：“在外面能吃什么？”
對于G02的話它充耳不聞，繼續(xù)問沈千鶴，“千鶴，外面吃還是回家吃？”
“啊？問我？在外面吃吧，今天就別麻煩你做了，你有想吃的嗎？”
沈石鏡應下，“沒有，你決定就好。”
反正味道的差別不大。
“G02，你想吃什么？”沈千鶴去問另一個。
沈石鏡打斷她，“不用照顧它的意見。”
G02咬牙切齒笑，“嗯嗯，不用在乎我，姐姐決定就好，我吃什么都行。”
“真的……嗎？”沈千鶴看看它又看看沈石鏡，“感覺G02有殺氣？”
“怎么會？姐姐你肯定感覺錯了。”G02一秒恢復乖巧。
“那我們去吃牛蛙吧。”沈千鶴觀察兩個人的表情。
沈石鏡低頭在手機上查附近的牛蛙店，G02也用手機在查，不過它在看牛蛙是什么。
沈石鏡收起手機，“走吧，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