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萬物在薄雪之下蓄勢待發(fā)。
“師父,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去送死啊……”一聲聲哀嚎響徹整個城主府。
“謝祎,別胡鬧!”祁夏嚴(yán)聲警告。
“當(dāng)今天下衡分四國,看似和諧,私下里早已暗流涌動。我們煌京城既然擔(dān)了‘四國之首’這一稱號,責(zé)任也是必定要扛的。
正好還有半年就要舉辦四國大會了,你剛好可以拿著給各國皇室送請?zhí)拿柼教礁鲊奶搶?shí)。”
謝祎撲通一下就坐在地上,雙手使勁扒拉祁夏的裙擺,“師父,我真的不行啊!走完這四國,我的小命也不保了。”
謝祎這話屬實(shí)不是開玩笑,她作為“月上梢”三脈之一的傳承人,誰不盯著她這個位置雙眼發(fā)紅,想將她殺了取而代之的更是不計(jì)其數(shù)。
祁夏也明白她的顧慮,“年前衡昭、亓官那倆小子也都還在,想著你們?nèi)硕既ナ窃俸貌贿^的了,可是……”
“一個家里有事,一個被三城主安排了公務(wù)。”謝祎生無可戀。
她陡然眸子又亮了起來,“要不把師姐叫回來吧,我相信……”
謝祎還沒說完,就被祁夏打斷了,態(tài)度強(qiáng)硬,“不行!你師姐有私事得處理。”
“好吧~_~”謝祎彎著腰,雙手捶地,喪尸般朝門外走。
祁夏看著這幅死樣的謝祎,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去一個箭步,將謝祎打暈了,任由她摔落在地。
“來人,將祎小姐搬上馬車,護(hù)送去鄴城。”
鄴城是東蕪的國都,也是里四國中離煌京最近的國都了。
馬車一路向東。路上的顛簸迫使謝祎清醒過來。她下意識地掙扎,發(fā)現(xiàn)手腳都被麻繩拴住。還好,嘴巴沒有被堵住。
睜眼的謝祎發(fā)現(xiàn)一個和尚正朝她微笑,內(nèi)心不怔怵了一下。
“智憫師兄!?”
“意外吧?”智憫雙手?jǐn)傞_,左右晃了幾下。
“別說,祁二城主還真是對你下得去手,說打暈就打暈。”智憫邊說邊將謝祎手腳的麻繩解開。
謝祎環(huán)視一周,活動活動手腳,“這是去哪?”
“鄴城。”
謝祎作勢就要往外沖,剛掀開簾子,就被外面的人一掌拍了回來。結(jié)實(shí)的摔了一下。
“啊……疼死了……”
“別掙扎了,外面那幾個我打不過,你也打不過。”
謝祎只好拍拍屁股重新坐回,斜眼瞥了一眼,“你怎么也在這?”
“師父讓我?guī)讟訓(xùn)|西給你,給到我就掉頭返回。這東西或許能讓你心甘情愿去鄴城。”
謝祎帶著疑惑看著智憫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封信和一個寬窄差不多的小木匣,她伸手接過。
“那信不是給你的,而是師父寫給鄴城葉家的老夫人。”
“你看她的面容自會知曉。百禪”信中只有這幾字。
謝祎默念了一遍,“大師父這是什么意思?”
智憫搖搖頭,“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你是我在梵音寺大門外撿的吧?”
“略知一二。”謝祎挑了下眉。隨后打開木匣,是一串佛珠。
“雖然你是我撿的,但我確實(shí)是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不過木匣里的這串佛珠可大有來頭,聽師父說是你的母親在二十年前求的。
那時你母親甚至還沒遇到你父親,好像當(dāng)時就當(dāng)做一句玩笑話,讓師父以后一定要親自做一個佛珠給她未來的孩子。
本以為一笑而過,沒想到……”
謝祎順手掛在手上。是紫檀木的料子,其中還有倆個珠子上寫著“逸灼”二字,是謝祎的小字,是百禪的字跡。
謝祎細(xì)細(xì)摩挲著,佛串上還冒著微弱的金光。
“當(dāng)年,我除了撿到你,還有一封書信。師父一看到這封信,就明白了你是誰,還將你送去了煌京城主府。
說來也是,我們梵音寺不過是一個和尚廟,怎么養(yǎng)得了一個女娃娃。”
謝祎抬頭看向智憫,“那大師父怎么不親自來和我說明白?”
智憫一臉惋惜樣,“那還這么騙你去鄴城?”
“好了,我交代完了。”作勢就要下馬車,“停車!”
正掀簾子,又轉(zhuǎn)過頭來,“衡昭,亓官,我已經(jīng)傳過信了,相信你們很快就能相聚了。”
“謝謝啦!”轉(zhuǎn)眼間謝祎又換了一幅惡狠狠的表情,威脅道,“以后別提我是你撿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因?yàn)槟罱?jīng)打瞌睡被大師父罰去掃大門的。哼!”
“早知就不說了。”智憫深感無趣。
衡昭,亓官掣是“月上梢”三脈傳人的另外兩人。三人自小便在一塊,是煌京城三位城主親自教導(dǎo)長大的。大城主亓官贏,二城主祁夏以及三城主邊驍。
謝祎口中的大師父是智憫的師父,百禪。謝祎和智憫二人也算是師承一脈。
馬車仍不停歇向東奔去。謝祎靜靜地坐著,目視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