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怡一轉頭就見宋爾爾雙頰緋紅，疑惑問道：“你過敏啊？”

“沒。沒有。”宋爾爾撫了撫胸口，裝作在平穩氣息。“剛剛被甜品噎到了。”

“沒事就好。”她舒心地展眉，又看向卓銘，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卓銘放下餐具，慢條斯理地擦嘴。

“可以問你一個比較隱私的問題嗎？”

卓銘隱隱察覺張怡笑里好似藏著不懷好意，但他也很好奇是什么問題。“可以?！?/p>

“你喜歡男生嗎？”張怡的目光如炬，期待著他的回答。

卓銘手上動作停頓，明顯一楞，忽而噙著笑，道：“性取向正常，不過，你聽誰說的我喜歡男的？

宋爾爾心虛地側過臉不看他。

卓銘眼神幽幽地轉向宋爾爾，一下子反應過來，笑意盎然：“那束花不是送我男朋友的?！?/p>

“我幫我朋友訂的，她要送她男朋友?！?/p>

他說謊了，但他不敢承認那束花已經被他占為己有，連同那份愛意也被藏匿其中。

“我就說我的直覺沒有錯，他絕對是直男?！睆堚靡獾靥裘肌?/p>

還沒出門，雨滴如鼓點般急促地落下，有節奏地敲打著地面，像是早有預謀攔住他們出門的腳步。

“天氣預報沒說今天有雨啊，”張怡憤憤而言，“我討厭下雨天！”

卓銘倒是覺得這是上天給的機會，“我送你們回家吧，上車?！彼_車門，怕她們磕到頭還貼心地用手擋住上面。

卓銘轉動方向盤，宋爾爾眼神流連在他的雙手，指節根根分明，白里透粉，不去當手模可惜了。

張怡靠在她的肩上休息，她就這樣欣賞了一路漫畫手。

“前面零食店停下就好?！彼螤枲枔u醒張怡：“到了。”

“我車上有傘，別下車，我拿給你們?！弊裤憦能囬T側面彈出一把傘遞過去。

“謝謝，”宋爾爾接過傘，順手帶上文件袋。

“不客氣，決定好簽合同了就聯系我，我讓人來取。”卓銘揮手再見，“期待合作?！?/p>

“謝了，卓總。”張怡喊到。

倆人撐著傘停在雨中。

“這么在這里下車了？”

“餓了，買點零食?！?/p>

張怡挽起宋爾爾，“正好買點火雞面彌補今天下午泡湯的野炊?！?/p>

電視里放著當下流行的古裝劇，芝士火雞面的濃香味在客廳飄蕩，軟墊上，兩人喝著從小就被大人禁止的碳酸飲料。

雨水洗刷世界的塵垢，好安靜，我們等待著它的凈化。

天色漸晚，雨漸停，卓銘驅車開往花店。

雨打一地的殘花，門店緊閉著，展示架黑板上寫著：此店轉讓。

他清理完落花，將字樣改為：新店開業。最后為展示架系上大紅花。

卓銘嘴角露笑，你很快會跟我聯系的，宋爾爾。

我等著你。

洗完澡，宋爾爾趴在床上檢查合同，“張怡！來幫我看一下這份合同。”

張怡跳上床湊過去，“我們也看不懂這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她打開微信搜索聯系人，“合同拍給我，我姑姑是律師，我讓她幫你看看?！?/p>

“方便嗎？我也可以自己找人看?！?/p>

張怡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和我姑關系好得不得了。這點小事不足為提。”

“謝啦，明天下班買點好吃的犒勞你?！?/p>

“行，我要吃水果，給我買?！睆堚ξ卦诖采洗驖L。

第二天宋爾爾還在睡夢中就被張怡叫醒，“好消息，宋爾爾你快起來！”

“怎么了？”宋爾爾揉揉眼睛，“什么好消息？”

張怡興奮地給她看手機，“我姑姑說合同沒有問題，她還說這老板人真好，還專門附贈了一個花店?！?/p>

“買了一個花店給我？！”宋爾爾瞳孔地震。

“那你今天還去上班嗎？你可以辭職了?！睆堚鶈枴?/p>

“我給店長打個電話?！?/p>

宋爾爾撥通店長號碼，還沒說出口，那邊就發話了。

“宋爾爾啊，你不用來上班了，我這店被別人買了，你也抓緊物色新工作吧！”

“嘟嘟嘟”電話已掛斷。

“不是吧……”

她開始慶幸卓銘送的那間花店，因為這實在是太戲劇性了。連張怡都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我直接簽了合同給他送過去吧?！?/p>

“可以?！睆堚谝慌愿胶停安贿^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去上班了?！?/p>

“你有什么想吃的？我晚上從蛋糕房拿給你?！睆堚蒙翔€匙準備出門。

“你最近不是研究了新面包嗎？帶回來我嘗嘗唄。”

“好~”張怡關上房門。

宋爾爾翻到卓銘微信名片上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會，還是撥通了電話。

接到陌生人的電話她會恐懼，接不熟悉的人電話也要等一會再接，她也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等待的鈴聲像催命符聽得她很焦慮，接通的那一刻，她又啞口無言。

卓銘看著這通來自A市的陌生來電，一字一句試探道：“宋、爾、爾？”

“是的，我是。我是宋爾爾?！彼o張到語無倫次。

“合同的事考慮的怎么樣了？你應該簽好了吧？我讓人去拿。”他仿佛勝券在握，絲毫不擔心。

清脆透徹的聲音傳來，山間清泉般沁人心脾。之前怎么沒發現他聲音這么悅耳……可以去做少年音聲優了。

“我送過去吧，整好我想去看看買的店面。”

“不用，我去接你，我帶你去看?！?/p>

“那就這樣吧，我在上次的零食店前面等你?！薄昂?，等我?！?/p>

宋爾爾臨走前不忘拿上上次借用的傘，她對車不太懂行，但張怡說是勞斯萊斯自帶的傘，不便宜，她可不能占別人這么大便宜。

沒多久，卓銘就到了，他接過宋爾爾遞來的傘，放回原位?！拔叶伎焱?，再有下次你就自己留著吧。”

記性真差，有錢就是任性，卓銘又新增兩個標簽。宋爾爾還記得第一個是愛說商務話。

宋爾爾看著這條越開越記憶深刻的路，陷入懷疑，不可能吧？這方位，難道那家店就是被他買了？！

卓銘不偏不倚停在門口，她才確信，真是這里！她感覺自己被卓銘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