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姑娘跳河了。”
穿著綠色衣裳,梳著垂掛髻的小丫頭著急忙慌地跑來。
“什么?怎么樣了?身邊有人陪著嗎?”
付一笑站起身來,邊向外走邊問。
“紫蘇恰好在身邊,救得及時,只是兩人衣裳都濕透了,便回忘憂閣換衣裳了。”
青蘿答,越說越覺得自己剛剛表現有些過于夸張。
“嗯。青蘿,你自小和姑娘一起長大,可知是為什么?跳河?”
付一笑對女兒很是關心寵溺,只是孩子大了,一些話也不與她說了。
“姑娘最近心情不大好……”
一向直爽的青蘿卻遲疑起來,不知道該說什么。
“什么?”
“姑娘在宗學,有一男子愛慕,姑娘便與他交好,但之后那男子又言二人性格不合,不能長久,便不再相見…此后姑娘便郁郁寡歡。”
青蘿越說聲音越小。
“是操練少了?還是管的事務少了,平日里就計較這些?”付一笑嚴肅起來。
心里卻想,女兒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宗學里的人大抵門戶相當,之前也聽說成了不少眷侶,只是男女緣分一事,最難尋其規律。
付一笑不再問,青蘿也不敢再言。二人穿過連廊,繞過月洞門,很快便到了溫知意的院子。
進了忘憂閣,只看見溫知意已換了衣裳,但驚嚇未消,躺在床上懶懶的。
溫知意見付一笑來,撐著坐起,咳了兩聲才說:
“母親,我近日沒有睡好,才不小心落入水中,還好紫蘇通水性,我沒嗆幾口就被撈上來了,讓母親擔心了。”
“嗯。以后定得小心,若有什么煩心事,和我與你父親說說。”
付一笑撫摸著溫知意還濕著的頭發,很是憐愛。在溫知意小時候,他們忙于宗里的大小事務,顧不上她。
“嗯。”溫知意想了想,點了點頭,“紫蘇,青蘿,你們下去吧,我和母親要說些話。”
“是。”青蘿和紫蘇退到屋外。
“母親,我自小沒受過什么氣,有人卻指責我許多,我近些日子常常睡不著覺,總是想到那些話,很是懷疑自己。但如今生死里走一遭,也想得通了。”
“嗯。是跳河還是不小心落水里的?”付一笑問。如果真是跳河,她現在就要把她拉起來,好好揍一頓。
“自然是不小心,我想通了,但有些恍惚,沒注意看路。”溫知意著急地說,天地良心,倒也沒那么想不開,是石頭太大,踢不開。
自此,溫知意對宗學里的男子一下就都失了興趣,但這并不妨礙她繼續談其他的。
于是,六個月后……
“怎么辦,姑娘又失戀了,昨天抱著我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青蘿趴在桌上,懨懨地說。
“誰知道他家竟是那般光景,既使宗主和夫人同意,姑娘自己也不同意。姑娘總是這樣糊涂,我若是是姑娘,總歸要挑了再挑,選了再選,才肯施他一個笑。”
紫蘇也不知道一向聰慧的姑娘怎么總是稀里糊涂就要付出真心,也不看對面是什么樣的人。
“紫蘇,不過我覺得這次比上次好,你看。”綠蘿向里屋一指,只見溫知意哭累了,抱著被子,無憂無慮地睡起覺來。
溫知意向來是這個性子,年少時被逼著練武甚少穿裙子,大些后便買了一柜子的裙子。如今也是,因為好奇心便要飛蛾撲火地去看看,去體會體會話本里所言的情愛。
但是嘛,想想也不過如此。溫知意自言自語。自己一身武功,才華也不菲,何必自輕,在他們身上浪費些精力。不如多管些宗里的事務,他們想管,還沒得管呢,誰有這么大的家業。
她再也不信那些話本了,只是有一件事卻是遺憾,這倆人都不好看。那時套話本上的情節,才勉強看得下去。如今只剩后悔,只剩后悔,當初簡直是違背了她的天性。
小劇場1
紫蘇:姑娘,在宗學里看見那個有感情糾葛的朋友尷尬嘛。
溫知意:人嘛,活著就好。
小劇場2
溫知意:憐我白發多,年少為誰苦?
綠蘿:姑娘,你的白發是遺傳。夫人就很多。
溫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