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謙和上前一步,抬手擋住了吳易水亂瞟的視線,神情頓時冷了下來。
他能明顯感覺到身后的人兒顫抖了下,溫?zé)岬谋窍姙⒃谒暮蟊场?/p>
一股微妙的氣息在二人之間蔓延游走。
“她這是,在害怕嗎?想不到她這般堅(jiān)韌的外表下還有這脆弱的一面。”
蕭謙和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想起她方才說的話,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保護(hù)欲。
林清悅初來乍到,對許多事情還不熟悉,何況她現(xiàn)在身份特殊,連他帶她進(jìn)來家屬院都是挑的一條沒什么人經(jīng)過的小路。
這幾個混小子大半夜還偷偷跑來躲在門口,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不知道該怎么編排呢。
明日,總有那么幾個不待見她的人準(zhǔn)得拿這事兒來做文章。
想到這,蕭謙和微蹙的眉心隱隱透著幾分不悅。
林清悅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這會兒人人都在盯著他們倆看,他若是不保護(hù)她,就憑家屬院里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給淹了。
蕭謙和抬腳踹了吳易水幾下,身子半倚靠著墻邊,眸底晦暗不明,面色驟然冷了下來。
眾人見狀,知道這是風(fēng)雨欲來的節(jié)奏。
一時心跳如擂鼓,鬢邊生出了細(xì)密的冷汗。
“咱們是不是說的太過火了,團(tuán)長這是生氣的節(jié)奏啊!團(tuán)長家里的背景可是不小,難道真的甘愿娶她嗎?”
“你怕啥子,咱們又沒說錯。話說麗麗姐今夜值晚班團(tuán)長都沒去陪著,難不成是被這滬上來的嬌小姐給纏住了?”
“咱們還是別提麗麗姐了吧,你們看團(tuán)長都生氣了,說不定他只當(dāng)他是普通朋友,再說了團(tuán)長也沒承認(rèn)過呢!”
“你們少胡說八道,謙哥不是這樣朝三暮四,腳踏兩條船的人,你們沒看出來嗎?他的心里肯定是向著嫂子的!”
眾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了半天,越說越起勁,甚至還有人賭蕭謙和是選林清悅還是陶麗麗。
蕭謙和半瞇起雙眸,目光幽幽的在幾人面前掃了一眼,冰冷的聲音傳來,好似六月飛霜般。
“怎么,你們很閑?這訓(xùn)練的力度還不夠大,不能消耗你們的體力啊,看來明天不訓(xùn)的你們求饒就是我不對了。”
“再不走明天向上級匯報(bào)的時候每人記大過,負(fù)重十公里跑,我看你們誰還敢亂嚼舌根。”
話音剛一落下,其他人悻悻閉上了嘴。
面面相覷片刻,瞬間一溜煙兒跑沒影了,只剩下還未來得及跑的吳易水在風(fēng)中凌亂。
不是……
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呢?
他們幾個就這么水靈靈地逃走了,唯獨(dú)留下他來面對蕭謙和的怒火?
呸,這算什么兄弟情嘛!
他內(nèi)心止不住的想哭,但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吳易水撓了撓后腦勺,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顫巍巍道:“謙、謙哥,這么晚了我就不打擾你和嫂子了哈,我馬上就走!”
正當(dāng)他轉(zhuǎn)身欲走時,林清悅慢慢探出身子,假裝沒聽到方才的話,笑著道:“謙和,你別生他們的氣,吳同志,要不要進(jìn)來坐坐喝口茶再走?”
“啊?不不不……嫂子我……”
林清悅彎起清亮的眼眸,沖他淺淺一笑。
月光透過云層灑落在她的臉頰上,她眉眼彎彎,眼珠黑亮,倒映著月色。
襯得她本就清秀美麗的臉龐越發(fā)迷人,叫人一時間移不開眼。
吳易水目光微微一頓,眼中涌起一抹淡淡的訝色。
他下意識的看向蕭謙和,只見他往日一副陰沉冷峻的面孔,像是別人倒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可現(xiàn)在,此刻他的嘴角微微揚(yáng)起,怎么也壓不住,眼里的愛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要說陶麗麗是帶刺的攻擊性強(qiáng)的夾竹桃,那林清悅便是不爭不搶溫溫柔柔,但卻不失堅(jiān)韌的木槿。
吳易水默默地移開了目光,忍不住嘟囔道:“嘖嘖嘖!看來謙哥這次是真的沒救了,他徹底淪陷住了。”
“平日里也沒見他在陶麗麗面前笑的這么開懷啊!果然得是真嫂子,嫂子的魅力就是不一般!”
哎,陶麗麗的心思這下是要落空咯!
光是蕭謙和跟上級申請讓她住在人少一點(diǎn),但卻是采光最好的家屬院,這一點(diǎn)就贏麻了。
林清悅挺直了身姿,面上依然是溫和的笑意,不卑不亢。
她知道他們這些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她沒往心里去。
蕭謙和是她的未婚夫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皇怯行┤税茨筒蛔×讼胂率譃閺?qiáng),給她個下馬威罷了。
這些伎倆,在暗潮洶涌的林家還沒入流。
林清悅細(xì)細(xì)思索著書中的內(nèi)容,他們口中所說的麗麗,應(yīng)該就是曾經(jīng)暗戀過蕭謙和的陶麗麗了。
眼下計(jì)謀沒得逞,估摸著很快便會來找自己了。
“我想謙和他沒那么小氣的,我第一次來這里還不太熟悉,日后還要多多麻煩你們呢。”
聞言,蕭謙和臉紅了一瞬,低下頭輕咳了聲,“進(jìn)來吧,喝口茶再走!”
吳易水沒再拒絕,跟著林清悅身后進(jìn)了屋。
只是,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林清悅走進(jìn)廚房將門半虛掩著,蔥白的指尖剛剛觸碰到腰間系著的玉佩,忽的一道白光閃過。
下一秒,她便出現(xiàn)在了空間里。
她從擺放整齊的箱子里找到了一罐西湖龍井,這從前可是林萬海小心珍藏的寶貝。
“這可是好東西,林萬海要是知道可不得氣吐血?”
林清悅從空間出來,取出一點(diǎn)茶葉放入煮開的水中,不多時便泡好了一壺茶。
她小心翼翼地將這茶倒入搪瓷杯中,“久等了,這茶還燙著小心點(diǎn)喝。”
“這些日子承蒙你們對謙和的關(guān)照,我知道我現(xiàn)在身份特殊,日后還免不了需要你們幫忙,”
吳易水拿起陶瓷杯,吹了口氣便往嘴里送去,剛一入嘴,茶香四溢,鮮爽甘醇。
光看這翠綠鮮潤的色澤,明眼人一瞧便知這是上等好茶。
這味道,他自從跟著蕭謙和來了海島駐軍后,再也沒喝過了。
一時間,心里不禁悶悶的難受。
眼見著吳易水眼里霧蒙蒙的,鼻涕流淌了下來,林清悅狐疑地看向他,“怎么了吳同志,這茶你是不是喝不太習(xí)慣?”
吳易水抬起手隨意摸了一把鼻涕,咧嘴笑道:“謝謝嫂子,這茶真香,讓我想起了家里的味道。”
“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嫂子多多包涵,你瞧我這嘴,怎么就那么老多話呢!”
蕭謙和斜睨了他一眼,幽幽開口,“你也知道,還不閉嘴!”
“……”
謙哥,你37度的嘴是怎么說出這么冰冷的話來的?
“嫂子,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我肯定在所不辭!”
丟下這句話后,他逃也似的跑走了,順帶將那杯沒喝完的茶也帶走了。
蕭謙和把玩著手上的搪瓷杯,“我記得你家可是被清算了,你這茶可不像是我?guī)Щ貋淼摹!?/p>
“說吧,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