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醒醒。”
“燕將軍來府上了，說要見小姐。”
陳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沒有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卻被鵝黃色的帳幔擋住視線。
“我不是在送外賣嗎？”
“這是哪？”
陳曦猛地起身，嚇了小丫鬟一跳。
“我穿越了？”
“現在好多小說都這么寫，但是，我真的穿越了？”
“小姐，快別愣神了，將軍已經等了許久了。”
“趕緊起床，讓銀杏給你梳妝”
“將軍？哪個將軍？”陳曦嗓子發緊，聲音卻嬌嬌軟軟的，完全不是平時的調調。
銀杏急得直跺腳，手里捧著套鵝黃色的衣裙：“小姐怎么睡糊涂了？還有哪個將軍啊？自然是燕辭將軍啊……”
燕辭？將軍？
按照小說常規套路——通常這時候出現的將軍，不是來退婚的，就是來逼婚的。
“他……他來做什么？”
陳曦一邊被銀杏按著頭梳發髻，一邊結結巴巴地問。
銅鏡里映出張陌生的臉，柳葉眉，杏仁眼，鼻尖一點痣，是那種標準的古代美人相。真是賞心悅目。
“誰知道呢？”銀杏抿著嘴笑，指尖的珍珠步搖在陳曦耳后晃，“不過，剛才紅豆去前院回話的時候，說瞧見將軍帶了許多禮品來，堆了半院子呢”
禮品？堆了半院子？
退婚不至于這么破費，難道真是……逼婚？
陳曦正胡思亂想，銀杏已經麻利地挽好了發髻，將一支嵌著紅寶石的簪子插進去，又替她換上那身鵝黃色的衣裙。
“走吧小姐，老爺夫人都在前廳陪著呢。”
銀杏扶著陳曦的胳膊往外走，剛邁過門檻，銀杏卻猛地定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臉上還維持著半笑不笑的表情。
“杏兒？”
陳曦拉拉銀杏的衣袖。
這時她才發現，廊下的風停了，檐角的銅鈴懸在半空，連剛才飛過的鳥都定在天上。
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突然，有人從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猛地回頭。
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袍，生的極為好看的男子映入眼簾。
“你……你誰啊？”
她后退半步，手不自覺攥緊了裙擺。
“是人……還是鬼啊？”
他勾唇一笑。
“我是系統精靈阿月，恭喜你成為首個進入本世界的玩家”
玩家？
我？
什么世界？
這不是穿越嗎？
阿月指尖輕點，半空中突然浮現出一行淡金色的字，像游戲界面里的提示：
【古風劇情世界：《燕歸巢》】
【玩家：姜梨】
【主線任務：攻略燕辭】
【初始好感度：5】
“燕辭？那個將軍？”
阿月指尖又動了動，半空的字串像流水般刷新：
【目標人物：燕辭】
【身份：鎮北將軍】
【人物標簽：冷峻、多疑、武力值100】
【隱藏信息：暫未解鎖】
“什么隱藏信息？”
阿月笑而不語，月白色的衣袍在靜止的風里微微漾開：“玩家權限不足，暫無法解鎖。”
“……”合著還是個付費解鎖的設定？陳曦正想追問，他突然朝她身后抬了抬下巴，“時間快到了，你該去前廳了。以后再告訴你游戲的具體玩法。”
說完，阿月就消失了。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銀杏眨了眨眼，又恢復了方才的焦急：“小姐，發什么呆呢？再不去，將軍該等急了。”
陳曦被她半扶著往前廳走，廊下的燈籠隨著風輕輕晃——剛才的靜止不是幻覺，那個自稱系統精靈的阿月，還有那行淡金色的字，都真真切切存在過。
攻略燕辭？初始好感度5？
“我是有多倒霉？剛穿越成古代小姐就要去攻略一個冷峻多疑、武力值滿點的將軍。”
“小姐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滿屋子的人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補藥啊！！！”
“我社恐！！！”
“求求了！！！”
陳曦當場就想表演一個原地去世——社恐人士的終極噩夢，莫過于被一屋子陌生的古代人集體行注目禮。
“梨兒，快來見過燕將軍。”姜夫人出聲說。
陳曦終于看清了那位燕將軍的正臉。
“嚯，系統誠不欺我，這張臉是真能打，劍眉星目跟畫里走出來似的。就是臉色太冷，跟我欠他五百萬似的。”
“姜小姐。”燕辭起身頷首，聲音低沉，聽著倒還算客氣。
陳曦趕緊福身行禮，腦子里瘋狂搜索古裝劇里的臺詞，結果嘴巴突然冒出一句話：“將軍……吃了嗎？”
話音剛落，滿屋子靜得可怕。
陳曦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腳趾頭在裙擺底下瘋狂摳出三室一廳。
“完了完了，好感度怕是要直接清零了。”
【叮——目標人物當前好感度：6】
“這都能漲？原來他好這口？”
燕辭的眉峰似乎動了動，嘴角好像……勾起了半分。
“尚未。”他居接了她的話，“前日宴會上，聽聞姜小姐不慎落水，特前來探望。”
陳曦腦子里“嗡”的一聲——落水？原主還有這劇情？我這剛上線的玩家，連新手教程都沒看完，就要處理這種陳年舊賬了？
“阿月！快出來給個提示。這落水梗是天災還是人禍啊？”
半空中的淡金色字體慢悠悠刷新：【玩家權限不足，劇情細節暫不開放】
陳曦：“……”行吧，果然是付費解鎖的冤種設定。
“勞將軍掛心了，”陳曦努力擠出個溫婉的笑，心里卻在吶喊：演不下去了，社恐的面具要掉了！“那日就是腳滑，沒、沒大礙。”
【叮——目標人物當前好感度：5】
陳曦：“？？？”
“這好感度比坐過山車還刺激。剛才不還6嗎？是我笑得太假，還是這理由太敷衍？”
“要不，換個理由？”
她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其實……是湖里的錦鯉太可愛了，我想湊近給它們投個幣，結果沒站穩……”
屋里又是一片寂靜。
投幣？
她怕不是第一個在古代給錦鯉投幣的傻子。
【叮——目標人物當前好感度：6】
“姜小姐倒是……有興致。”燕辭眼底的冷意散了大半，甚至添了點揶揄，“看來恢復得不錯，還有閑心惦記錦鯉。”
陳曦干笑兩聲，合著這位將軍就喜歡看人出洋相？
“眼看午飯時間到了，燕將軍不如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姜尚書終于開口說話了。
“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叨擾了。”
陳曦心里瞬間松了口氣。
“既如此，那我等就不強留將軍了。”姜尚書客套著，朝陳曦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分明是“快說點場面話挽留一下”。
陳曦大腦飛速運轉，搜腸刮肚想找句既得體又不顯得過分熱情的臺詞，結果嘴一禿嚕又跑偏了：“將軍一路走好……注意安全。”
滿屋子的人又又又陷入了沉默。
燕辭愣了愣，眼里閃過一絲錯愕，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揚了揚，雖然很快就壓下去了。
他絕對是在偷笑。
【叮——目標人物當前好感度：7】
“多謝姜小姐關心。”燕辭的聲音里帶著點憋不住的笑意，朝父親拱了拱手，“我先行告辭。”
半空中慢悠悠飄過一行字：【目標人物情緒愉悅度較高，建議玩家保持當前“自然”狀態~】
陳曦瞅著“自然”倆字，突然覺得這游戲對“自然”的理解可能和我不太一樣——難道胡言亂語在古代叫“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