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折過手腕繞過膝蓋,體會著撲面的火溫,凹陷的眼巢內似有流星劃過
“蝴蝶。”
“為什么?”
“漂亮,想往哪飛就往哪飛。”
“小年哥,下回要是有只蝴蝶朝你繞來繞去指不定就是我變的哦”女子側頭憑著感覺對向青年人的臉旁淡淡笑著。
青年人輕拍手掌又蹲過女子跟前:“胡說八道,有也是下輩子的事。”
“應該都睡著了,我們出發吧。”
女子起身靠著溫度摸索著。
“這呢,一會用出你吃奶的勁,千萬別松開了知道嗎。”
“奶是啥味?”
“這叫比喻,比喻!”
上天之上有一老者平步半空怔望著腳下那一圈圈巨大的圓,直到一孩童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展如何。”
“就等你一句話了。”
“嗯,開始吧”孩童伸出手掌對向腳下巨圓,其像是盡掌他手。
“你我起碼是在他的帶領下熟悉法力靈界,這么大一個界面要靠吃一個人血肉活著當真...”
“你吃少了?你是吃少了。”
老者頓了頓又抬頭向天,就這樣呆呆地望著,順著老者的臉孩童也望向上空。
“別想了,真假都另說。”
“但愿是真的。”老者又搖了搖頭。
“真真假假同我們來說并不重要,我們需要做的只是維持原狀”。
“李一說見過它...”
老頭不禁嘆息。
小孩話鋒又轉:“行了,你看看你這雙手,我看你的靈魂也是枯枝敗葉,你還不吃,你當真想重頭再來?你還有這個本事嗎?除開睡覺他還會作甚?”
見老者仍舊沉默那孩童又拍了拍他的背
“結束對他來說或是種解脫。”
說罷孩童便轉身離去,留得老者一人原地神傷。
人總是對未知飽有好奇,會想著這世界之外是何模樣,他說,大概在一個圓的外邊有一線淡色通向另外一個圓,圈纏著圈圓連著圓,周而復始,萬物不斷在圓內徘徊重生。
而李一出生便是在于圓外,一個稱做“靈”的地方,他又說上方還有一界稱為“圣”在其圓內的則稱為“凡”而凡界的每個人身上又有一氣,靈界眾人便是靠此為生。
靠著凡人所產生的氣,靈界資源和地界是無垠的,靈界所有生靈也是靠著這股氣達到法力通天長生不老,不過有這么一天在那個大圓之內的一個小圓不再產生靈氣導致每個圓之間靈氣阻斷紛紛暗淡,這便是了事故開端。
在靈界有一巨樹參天細看其樹干之中有些光亮印出兩道身影。
“他們回來了嗎?”
“還差三人,但問題找到了。”老者抽著旱煙道。
“快說罷,又有好幾人下去重修了。”說話此人正是李一。
“我們的氣是靠吸收下界來的改變不了什么,即便下去也毫無作用”。
李一伸手周著桌上煤燈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老人撇了眼李一緩緩說道:“那您打算去嗎?”
李一只是望著燈并未開口,老者又點頭似告別道
“凡界太苦,也不知還是否有幸和您再見面了。”
“幾時出發。”李一停下手中動作,盞中燈火似暗淡了些。
“明日午時。”老者露出感激神情。
“到了凡界我需要做什么?”
“您下了界,線中壁壘自然消散靈氣也會慢慢恢復,一切都會重回正軌。”
“回來呢?”李一問道。
“只需度過兩三日即可。”
“凡人生似蜉蝣怎么度得兩三日?”
“您下了界會度過三世光陰,每過一世便可再度重生,不過也無需擔心,您神魂純粹,凡界的光陰生死難以左右您的記憶。”
“了然。”李一抽手動身,老頭又留出個但是。
“您的法力會隨著您的使用次數導致您自身的靈魂愈來愈少直至沒有,您回來,萬萬要省出三兩層法力。”
“了然。”
“不過去之前我還要還是要提醒您,這凡界你沒去過,下面的人卑劣惡毒,您行事萬萬留心。”
“有這碼事?”
“您親身體會便知。”
老者又嘆氣道:“要是能到那圣界就好了,我們就再也不用依賴這靈氣。”
李一想到了那靈體口中的心字,良久也不語。
老者又開口“勞煩您了。”
李一點了點頭轉身邁步。
“等等!”
“您成了凡人,盡量不要讓自己受傷,也不可傷動凡人,二者都會傷害到神魂,此外我估摸著還有些其他禁制,卻要靠您自行摸索了。”
言罷李一跨門而出。
翌日
二三十人立于半空,大多孩童并無表情,只有那老者在李一臨行前灑下一滴血珠伸手遞向李一。
李一又推送回去“二三日光陰罷。”
“您萬事小心。”
“走了。”說罷他像滴水般穿入那道圓內。
李一看見許多扭曲的畫面,有花有肉有眼淚有笑容,李一無感閉眼隨著身體慢慢下墜,隨即他覺著四周溫暖無比,還隱約能聽到些言語,不過他依舊沒有睜開眼,他喜歡這樣的溫暖就這樣睡了去。
“這是水?”李一心里想著,卻發現怎么也睜不開眼,出于對人間的好奇他用了些法術,四周的景象頓時清晰的印于腦海之中。
“這就是眼淚嗎。”李一打量著四周,看見四五個女人圍著自己,他探向抱住自己的女人,想著這便是老者口中的母親了,李一是靈氣幻化而來,他不懂什么是親情他只知道自己離眼前哭泣的女人很近,除開距離便是所謂的“心”
“少爺少爺!夫人生了!是男孩,男孩!”丁蘭望著女人懷里的李一朝門外大聲喊道。
伴著雷雨,李一感到有兩步腳聲愈來愈近直到推門而入站過床邊。
“真的!太好了我宋家有后了我宋家有后了!”宋老爺喊道。
“你辛苦了懷玉。”宋榆木撫著女人額頭說道。
女人只是淡笑著,淚水不像屋外的暴雨那般激烈嘈雜,卻綿綿。
“奇怪,小少爺怎么不哭啊。”翠萍端著盆好奇道。
宋榆木緊張哆著腳望向李一開口道:“難道真準了那瞎子的道?”
“放你娘的屁!”宋老爺一把推開宋榆木,擔憂的望著李一。
屆時除開雷雨也只剩呼吸。
“孩子,好孩子,怎么不哭呀,怎么不哭呀...”
金懷玉眉目皺成八字輕晃過襁褓李一,語氣也抽泣起來。
宋榆木回神上前摸了摸李一的鼻子。
“沒事爹,孩子好像還沒死。”
宋老爺一把拍開宋榆木的手怒罵道:“混賬!”
李一聽不太清他們爭論什么,他好奇這人間親情,他也不知道母親的眼淚為何越來越多,又為什么摸自己的鼻子,他猜自己的母親大概是悲傷了,于是伸手晃了晃再輕輕哼著,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幫母親止淚。
就這樣大家才確定李一無事,皆放下心來,不過礙于宋老爺言辭,大伙也不敢多話。
宋榆木坐在床邊用手輕拍下襁褓笑道:“虧是我宋家的種,別的種哭,他得笑。“
聽到這樣打趣丫鬟們終敢輕笑。
宋老爺同金懷玉也笑了,不過她的眼淚還是沒有止住,她望向李一用手掌輕輕拍著襁褓“幸運的孩子,出生懂得第一件事就是笑容呢。”
“幸運的人才會生出幸運的孩子。”宋榆木又坐過床頭撫摸著金懷玉的額頭柔聲道。
李一出生這晚確實并未啼哭,不過天空在哭,母親也在哭。
此后李一摸索著凡界文化,他知曉了先朝歷代的凡人都有著嚴苛的三六九等,像他宋家幾代經商,雖是豪門大戶,仍恐供著官朝世家。
宋家老爺只有一位子嗣,這在這個年代確實不可多得。
宋榆木也和他的父輩們一樣只娶了一個女人。
在宋家還有一戶,是宋老爺的義女宋玉,其結拜弟兄在一次戰亂中死了去,宋老爺也只待宋玉如親生骨肉般養大,即便成了婚也是男方入贅。
李一喜歡庭前那棵玉蘭樹,在他能走動后,每過年冬沉雪他都會親自去給這棵樹掃雪,就這樣又掃過兩個冬天。
李一,或者叫他這世的名字宋青,這是宋老爺給他取的,望青出于藍之意。
又一個冬天,宋青依舊在玉蘭樹下掃著落雪,丫鬟們跟身后小心捻落在其身上的雪花,一家人則在庭內品茗擺閑。
“青兒!看著路,別摔著了。”說話的這人正是宋老爺的義女宋玉,懷中紅襖襁褓,是一名咿咿呀呀的女嬰,喚作海棠。
“知道了小玉。”宋青回頭答道。
“老娘一會下來揍你小子。”宋玉道。
“你個小混蛋,叫姑故。”宋老爺罵道。
“知道了宋老頭。”宋青掃著雪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樹,樹枝上滑下落雪將其整個面門蓋住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身后的丁蘭趕緊上前輕拍去雪,隨后又躬身取帕向著其臉點點輕抹,她柔聲道:“小少爺,慢點。”
“我又不是小孩,倒是你們別寒著了。”
“是是是,小少爺。”丁蘭悄悄的捏了捏宋青的臉回答道,她覺得小少爺是溫柔的,如果今后自己有了孩兒也得養成這樣“或者是夫人的原因呢”丁蘭心里想著。
上界沒有四季,這些年來宋青最盼望的就是冬天,因為冬天就能遇見雪了。
宋老爺躺坐在椅,吹著手中茶水笑道:“這小子忒有意思,身上的掃帚比人還高兩截,手里就沒閑下來過。”
“這娃兒做啥都一點就懂,等再長個幾歲咱們再送他去書院拜學。”宋榆木一手品茗另只手搭在金懷玉的手背上微微笑道。
“確實這娃和其余孩童相比而言較為早慧。”
“那瞎子竟是胡扯,還平城一算,也不看這娃兒多討喜。”宋榆木喝了口茶搖頭側望,像是在邀功,宋老爺笑呵點頭。
“只希望我的青兒平平安安的長大,咱家的銀兩已經夠青兒花好幾輩子了。”金懷玉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宋青,就這樣溫和的看著。
“爹爹,那個..劉闖說想幫咱哥一塊管理城西那幾間鋪子,他說咱哥平時忙,城內城外幾頭跑太辛苦,想幫幫咱哥。”再望去宋玉已經將孩子托給身后的丫鬟翠萍,自己則提起茶壺躬身倒茶。
“這個畜生,我不打死他是為給海棠留個爹在,還想管什么鋪子。”宋老爺掌住茶杯說道。
宋玉急忙轉過壺口,見茶水零散落桌又連忙擺用手掌堵住壺口“父親,咱家現在有了海棠,也想著自力更生,總不能一輩子都靠咱哥接濟吧。”
“我說過,只要我和榆木在世,就會保你一家衣食無憂,那雜碎多了銀子也是拿去嫖賭了罷。”宋老爺厲聲道。
言罷翠萍懷中幼童大哭,金懷玉見狀起身將孩子抱入自己懷里,搖搖晃晃的哄道:“小海棠呀小海棠,等你再長大些就能像你哥哥一樣到處耍玩咯,不哭不哭。”
“父親...”宋玉又望向宋老爺,兩眼冒起淚花。
宋老爺望著襁褓女嬰,又見宋玉淚花,頓了頓
“也罷,你改日去城西挑兩間鋪子,好好跟你哥學學怎么做生意。”
“父親。”宋玉淚花更甚。
“行了行了,成天不是哭就是笑的,但你記住啊,這鋪子是給你的,不是給那雜碎的”。
“嘿嘿,知道了好爹爹。”言罷宋玉又靠向金懷玉,伸出手挑逗著她的女兒,輕輕微笑,眼淚也一粒粒匯聚滴落在其臉上。
“乖~不哭,你看那傻小子又在跟空氣打架呢。”
正在跟落雪吆五喝六的宋青感到有人議他,便停下手上動作轉頭望向庭內,見著大家都喝著茶水又放下心來再次對著雪花施展拳腳,他想著這凡界的四季確是好耍,不像上界永遠都是赤紅一片無聊至極,自己除了睡覺也只能睡覺了“這凡界多有意思,哪像他們口中說的那么可怖。”宋青心里想著。
金懷玉先是伸手替宋玉抹去淚花又點了點海棠額頭安慰道:“阿玉也不哭,看看這孩子,多乖。”
宋老爺見狀心里暗嘆,從劉闖上門后,極想擠入家里生意,宋老爺也只給他安排些守店活路,銀錢卻沒少拿,但劉闖有了錢永遠都是花天酒地,一次出門吃酒問向懷孕的宋玉拿錢,宋玉死活不干竟是被毒打一頓,宋老爺盛怒之下差點將其打死,之后便乖巧許多不過最近又聽說其改行研究起了洋玩意。
宋青終是耍累了,撿起地上掃帚遞給丁蘭后小步來到院內又伸手指向飛雪漫天
“這回先放過你們,下把再同跟你們較量。”
宋玉伸出雙手從背后將宋青舉了起來,上搖下晃道“臭小子,看老娘不教訓你!”
“老頭兒,我請你管管你女兒呢?”宋青望向宋老爺求救道。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提過來老子也賞他兩巴掌。”宋老爺笑道。
“哎呀好啦,快放下來吧,小青乖,過來,娘給你倒口茶暖暖身體”。金懷玉朝宋青招了招手有些咳嗽道。
“謝了玉。”宋青接過茶杯又暗自施展法術通向她身。
“怎么懷玉的身子是愈來愈弱了,莫不是感了風寒?”宋老爺神情疑惑轉頭望向宋榆木。
“我沒事的爹,天氣涼,估計只是寒著了。還有你臭小子,跟你說了多少遍管我叫娘!”金懷玉一巴掌揮向宋青頭頂。
宋榆木輕輕嘆氣,目光掃過在院外掃雪的丫鬟們。
在這幾年金懷玉身體日漸憔悴,宋青知道這是生下他產生的負面影響,他一直用著法力幫助其緩解,又不免權衡其中得失,在他下界這幾年來,每個圓之間的靈氣逐漸好轉流動,若是施展法術他能看見每個人頭上隱隱約約有幾條線,他知道這是通往上界的氣,也是凡人的命,例如金懷玉頭上的生命線暗淡無光,代表沒幾年活頭了,與其相比宋榆木頭的生命線便是紅潤圓滿,可惜宋青獨獨看不見自己的線。
李一對于愛和奉獻二字依然模糊,在他誕生之初也有過朋友,那是從圣界來的靈體,它教會李一言語,教他見花識木卻沒辦法教會李一什么是愛,終于有一天他的朋友回到了圣界,李一想同他一塊上去卻被其告知自己還沒有“心””于是李一為了找到“心”開始效仿其所作所為,見每一個從圓內來到靈界的生靈,李一便效仿靈體為其引路,不過這么多年他還是不知道什么是“心“他們都說到了靈界之后,只剩下魂,丟了心。
在這些年內,只要金懷玉咳嗽,他的心就會有些酸,在凡間通文學字,他覺得這大概就是內疚的感覺罷,理念又告訴他要將法力保留維護自己靈體,想要重回上界用掉一些便少些機會,用得多了就算成功上去也是傷筋動骨修為大減,屆時又該如何帶他們去那圣界,同時也不解,自己現在有了心卻是肉體凡胎,又該如何去哪圣界。
這個冬天結束的快,金懷玉說這都是宋青的功勞,說他把寒冬掃走了,有辭舊迎新之意。
花草又破泥,春去秋又來。
近來家里不太平,老爺更是要吵著要打死劉闖,劉闖后來跟老爺說了點什么這才作罷,之后宋青在給母親請安時也時常見到她偷偷抹淚。
一天宋青聽完夫子講課,路過中庭聽到下人們竊竊私語。
“那私生子真是翠萍和少爺的?”一個紅襖女人問道。
宋青知道這是自家丫鬟丁蘭的聲音,其女平時最喜八卦,卻又極為溫和對自己極好,于是便停下腳步仔細聽起來。
“那還有假!這些年夫人瘦成啥樣了,那還有功夫和少爺去行什么床事,翠萍這娘們也是好生養的,一下給咱家多添個小少爺。”說話這人是車夫馬奎,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捏著空氣仿佛這孩子也有他的一份。
“少爺怎么是這種人!”丁蘭臉色微紅雙手捏緊手中掃帚氣憤的跺著腳。
“欸欸,主子的事咱們聊聊可以,萬不能指指點點,少爺正值壯年跟翠萍上床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我怎么說翠平懷孕以后一直趾高氣昂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我說,你家男人啥啊時候來接你啊,你不是老吵著說有富人家娶你了嗎,雖說是當妾不過也算攀上高枝了哈哈。”
“與你何干!”丁蘭摔掉手中掃帚轉身走上石梯與宋青碰了個當面。
“要不跟我算了,我看你這對大腚也是越來越肥是不是....小少爺。”
“小少爺...”丁蘭低頭又緩緩往石梯退去。
宋青腳步平靜緩緩走過。
二人皆是臉色煞白。
宋青步過中庭來到北房,還未進門便撇見一對男女跪在地上,又放慢腳步側頭望去正是宋榆木及丫鬟翠萍,屋子左邊坐著宋玉懷里仍是抱著一個孩子,宋老爺站在男女膝前手里握著條不知在哪扯來的樹根,但估計不是庭前那幾顆。
“你就是這樣來咱家當丫鬟的?”宋老爺怒道。
翠萍并未回答,只是不斷抽泣身上也印著幾道血痕。
“你就是這樣對懷玉的?”宋老爺又朝宋榆木質問。
“敢偷摸著弄個娃兒出來,你倆還是真是有種啊。”
宋榆木更是不敢喘氣、
“哎呀呀,這負心漢啊,多是想著嫂嫂身子不好,這么快就盤算好下家咯。”宋玉抱這孩子陰陽怪氣道。
宋榆木臉色鐵青,反是翠萍偷偷恨過宋玉一眼,不過卻被其捕捉到。
“你呀,還沒進家門就記恨上了,明個兒讓你成了宋家夫人我這些人呀不知該上哪去尋條活路咯。”
“阿玉!”
“怎么,你怕是給忘了,我嫂嫂她姓什么了?”
二人汗毛聳立,宋老爺并不饒人,手中動作加劇。
宋青其實疑惑,歷朝歷代,男人三妻四妾卻是平常,宋老頭為何如此勃然大怒,難道僅僅是名份二字嗎?
宋老爺看見宋青半個腦袋貼在門邊急忙停下手中動作,男女疑惑,翠萍低著頭撇向宋青,宋榆木卻毫無動作。
“乖孫,去,去吃飯,我托人從南邊運了些荔枝,你吃完飯后去找丁蘭,讓她洗洗給你母親端去。”
“得勒。”宋青并未進門又轉身離去,臨走前他又施展法術看見宋老爺頭上的線條更淡。
宋青飯后端著水果來到金懷玉屋外,未進門便聽到小聲抽泣。
“青兒來啦。”金懷玉悄悄抹去眼淚語氣同平常般輕柔。
“玉啊,這是老頭托人帶的荔枝。”宋青進門后坐在床邊替金懷玉剝著殼。
“你這娃兒...”金懷玉坐起身來欲言又止。
宋青遞過一顆剝好的荔枝送向金懷玉,開口問道“怎么了?”
“青兒之后就多了個弟弟哦...”
“玉啊,這不還有荔枝吃嘛。”宋青晃羅著手中荔枝答非所問道,見金懷玉一臉苦笑又接著說道:“我不做他哥便是”
“那你打算當他什么呀。”
宋青思考了一會回答道“你若是不喜歡,我去當他弟,讓他當我哥。”
金懷玉止不住發笑。
“喜歡,咋就不喜歡了,不過青兒是他的哥哥,我卻不是他的娘親。”
她嚼了幾嘴荔枝又開口道
“我也會喜歡弟弟的,到時候青兒可別說娘親偏心哦。”
“誰在乎呢。”宋青回道,手里卻不停剝著荔枝。
“你這娃兒真是!可愛呢,剩下的你吃吧。”金懷玉照常摸著宋青的頭微笑道,隨后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你吃吧玉,熱天的荔枝來得少。”
“娘也想多吃些,但荔枝吃多了會上火的。”
''玉啊,可不興這樣恩將仇報啊。”
金懷玉使勁摸了摸宋青的頭,二人都嘻嘻笑著。
見著金懷玉頭上的氣愈來愈淡,宋青更是不自在,隨后便離開了屋子,悄摸來到窗前,不惜傷神損魂抽用了半成法力硬生生添長了金懷玉的生命線,隨后栽頭倒地,他知道自己只能做到這樣了,雖是治標不治本,大概金懷玉能活久些他便沒那么內疚罷。
金懷玉聽到動靜后立馬沖出房外
“青兒!你怎么了。”見到是宋青金懷玉大驚失色將其抱起后連忙奔向中庭大喊著救命。
宋青覺得自己并不在乎是否多了個弟弟,他也不太懂人與人之間的愛或喜歡,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難過,他有問過金懷玉什么是難過,金懷玉跟他說,難過如果分為季節那便是冬天。
他也問過教書的夫子,夫子告訴他難過是子欲養而親不待,他更是不懂。他問丫鬟,丫鬟告訴他難過是填不飽肚子,不過又告訴宋青他不會有挨餓的那天。
在眾人的照顧下宋青沒幾天又活蹦亂跳起來,他其實也太不需要別人照顧,一次動用太多法力確是會導致他虛弱,不過只要休息幾天也就沒了大礙。
之后宋老爺給了翠萍許多銀錢讓她離開了宋府,并嚴令府內禁談此事,在金懷玉的勸說下才堪堪為宋榆木留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