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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昆侖的不死藥:大禹叫我來尋山

第3章從龍之功背尸俠

陸幺被大禹看得頭皮發麻,又是一個巨大的白眼翻過去:“姒文命!你這是逮著我一只羊往死里薅羊毛啊?!前腳剛救了你,后腳還要替你爹收尸?我是你姒家保姆老媽子嗎?”

吐槽歸吐槽,看著他那雙赤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眼睛,她終究還是心軟,怕他真去送死濺自己一身血。

陸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靈光一閃:“走!跟我去請老咸!”

“師尊?”伯益一愣,敢把巫咸喊老咸的,也是沒誰了。

“對!”陸幺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老咸見多識廣,本領高強,或許有辦法。”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就讓他來當這個背尸俠好了!

在伯益的帶領下,三人七拐八繞,終于在一處隱秘的山澗旁找到了正在煮湯的巫咸。

神農鼎下幽藍火焰跳躍,鼎內香氣裊裊。

老遠就聽到他慢悠悠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刻意的慈祥:“小幺啊~總算見你平安了!老夫特地為你煮了【儵魚】湯壓驚,神農先師有言,食之可以【已憂】。快來嘗嘗……”

等三人走近,巫咸的目光落在陸幺的臉上,他那張千年老樹皮般的臉瞬間僵住,老眼中爆射出難以置信的驚駭,手中的長柄玉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成幾截!

“狐妖!你……你竟敢……”他枯槁的手指猛地抬起,指尖“噼啪”爆響,幽藍的電光瞬間凝聚,毀滅性的氣息鎖定了陸幺!

那掌心雷比上次對付狐妖時,似乎還要凝練幾分!

但陸幺從他那一閃而逝的微表情里,捕捉到了一絲猶豫!顯然他投鼠忌器,舍不得劈壞自己這身皮囊。

“來呀!老咸!”陸幺非但不躲,反而挺起胸膛,甚至故意朝他走近兩步,臉上掛著妖異的笑容,聲音甜膩又充滿挑釁,“劈呀!朝這兒劈!往心口劈!不劈你是狗!”

她一腳踢翻鼎,叫巫咸一口湯都喝不到,“鼎對你重要,還是我對你重要?”

巫咸氣得胡子直抖,指尖電光吞吐不定:“你……我……”

“哈哈哈……”陸幺放聲大笑,笑聲在寂靜的山澗里回蕩,魅惑又妖嬈,“你舍得嗎?你舍不得!看來還是我重要。”

陸幺賭這“美色護身符”還能用,她賭贏了!

旁邊的伯益看著這一幕見怪不怪,心想“巫姑又在和師尊打情罵俏”“巫姑和神農鼎同時落水,師尊肯定先救鼎了”,依舊是一副“不該問的不問”的耿直表情。

大禹則想起陸幺之前讓他和伯益切磋武藝,看著眼前這電光火石、妖氣沖天的對峙,心中恍然:她定是經常與巫咸真人這樣切磋法術!果然深不可測!

陸幺收斂起妖異的笑容,瞬間切換回嬌嗲模式,扶風擺柳般湊到巫咸身邊,無視他指尖還在跳動的電光,抱著他的胳膊一陣搖晃:“咸老~~~別生氣嘛!人家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對了,您老人家神機妙算,快給這位姒文命公子算一卦嘛!看看他的前程如何?露一手嘛~~~”

巫咸被她這一套“變臉”弄得有些懵,但聽到要給這個罪臣之子算卦,他的老眼深處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狐妖看中這小子精壯,想吸取他陽氣?不妨讓她先吸飽了,老夫再采陰補陽。

他強壓下怒火和驚疑,冷哼一聲,取出蓍草推算起來,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之后,他猛地睜大眼,看向大禹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他把陸幺叫到一邊,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聲音帶著某種宿命般的沉重:

“今日潛龍勿用,終將飛龍在天,這位姒……崇伯是未來的九五至尊……你不能吸他……”

吸他什么?歐氣?陸幺心中狂喜,成了!立刻湊到巫咸耳邊,用充滿蠱惑的聲音悄悄說:

“老咸,現在有個天大的‘從龍之功’就擺在你眼前,唾手可得……你,干不干?”

“什么?讓我去背尸?晦氣!”巫咸老臉一沉,本能地嫌棄。

陸幺趕緊用眼神瘋狂暗示,壓低聲音:“老咸!想想舜帝的卦象!”

因為之前的那次醫療事故,舜帝震怒,把她逐出太醫院。巫咸當眾宣稱“沒有陸幺的太醫院,我留之何益”,當即告老還鄉。

私下卻告訴陸幺,他占得一卦,爻象昭示舜帝終將野死異域,跳船要趁早。

此時聽陸幺舊事重提,巫咸精明的老眼猛地一縮,他捻著胡須的手指頓住,喃喃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難怪舜帝將來野死異域,不得安享晚年……”

陸幺趁熱打鐵,湊近一步,聲音帶著蠱惑:“現在幫崇伯,是‘從龍之功’!不幫……嘿,等這位潛龍飛天了,想起今日冷眼旁觀,怕是連你這把老骨頭,都得被他記上一筆!”

巫咸眼中精光連閃,對卦象的敬畏終于壓倒了那點嫌惡。

他猛地一跺腳,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朝大禹一拱手:“崇伯且在此稍待片刻,老夫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就大搖大擺徑直朝著羽山刑場闖去。

“站住!刑場重地,閑人免……”兩名守衛持戈上前阻攔。

“巫咸在此,還不讓路!”

“管你是巫咸還是巫甜……”話音未落!

巫咸眼皮都懶得抬,只從鼻腔里冷冷地迸出兩個音節:

“哼!”“哈!”

如同平地炸響兩聲悶雷!兩道無形的氣浪轟然爆發!那兩名守衛如同被巨錘砸中胸口,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數丈開外,再也爬不起來。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里面的祝融,他本憋了一肚子火想找巫咸告伯益的狀,但看到巫咸這副來者不善、氣勢洶洶的模樣,心里先打了個突,連忙換上客套的笑容迎上來:“原來是巫咸大師法駕親臨!不知……有何貴干?”語氣恭敬中帶著十二分的警惕。

巫咸負手而立,白發無風自動,只吐出四個字,卻重若千鈞:“殮葬故人。”

祝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變得極其難看:“大師……這……舜帝有明旨,姒鯀罪大滔天,需曝尸三載以儆效尤……您這不是讓我難辦么?”他試圖搬出舜帝壓人。

“呵!”巫咸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老眼銳利如刀,直刺祝融,“你難辦?與我何干!今日,姒鯀我葬定了!莫說舜帝旨意,便是他親臨——也攔不住!我說的!”

祝融被巫咸氣勢所懾,冷汗瞬間浸透后背。眼前這位太醫院醫正已經告老還鄉,現在是江湖閑云野鶴,朝廷規矩壓不住他。他還是靈山十巫之首,實力深不可測。真要動起手來,別說自己,就是把這里所有東夷射手捆一塊兒,怕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巫咸看都不看祝融那青白交加的臉,仿佛吩咐自家童子般,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把你營帳里藏的好酒、好肉,都給我拿出來!祭奠故人,豈能無禮!”

祝融嘴角抽搐,卻連半個“不”字都不敢吐,只得唯唯諾諾:“是,是!大師稍候,我這就去辦!”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親自去張羅了。

很快,豐盛的祭品擺上。巫咸對著鯀的遺體肅立片刻,長嘆一聲:“姒鯀賢弟……當初你受命治水,雄心萬丈。老夫便為你起過一卦……唉,早言你剛極易折,恐不得善終啊……”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飄忽,仿佛陷入回憶,“本欲劫了這法場救你脫困,豈料……途中竟遇山洪阻道,耽擱了時辰……莫非,真是天命難違?”

一旁的祝融聽得眼皮直跳,狐疑的目光在巫咸身上掃來掃去。

劫法場?耽擱?原來如此!好一個巫咸老賊!竟布下如此毒計!先派他徒弟伯益假借“捉妖”之名闖入法場附近,故意行跡可疑,引我率精銳追擊;又在途中設伏偷襲,將我困住——如此就能調虎離山,讓劫法場的反賊趁虛而入!

祝融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幸虧……幸虧巫咸老賊一伙被山洪耽擱!等豎子伯益趕到時,我早已將姒鯀斬首,否則不堪設想……

巫咸不管祝融如何想,自顧自地訴說起鯀的功績,聲音洪亮,傳遍寂靜的刑場:“賢弟筑城衛君,筑郭衛民……治水九載,嘔心瀝血,雖未竟全功,然亦卓有成效!樁樁件件,皆乃利國利民之功勛!”

祝融聽得心驚肉跳,忍不住低聲提醒:“大師慎言!舜帝已為鯀蓋棺定論,定為四罪之首。您這般言語,倒顯得他全然有功無罪……恐怕……大為不妥吧?”他生怕被牽連。

“哼!”巫咸猛地轉頭,老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兩道利劍刺向祝融,“是功是罪,黎民百姓或許蒙昧不知!”他聲音陡然轉厲,帶著洞穿人心的力量,“可你這執掌火正的老滑頭,難道心里還不清楚嗎?!”

祝融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煞白,囁嚅道:“他……他過度治水,勞民傷財也是事實……”

“放任洪水滔天,莫非就不勞民傷財了?!”巫咸反唇相譏,字字誅心!

再說下去不知要捅多大簍子,祝融識趣地閉上了嘴。

巫咸也不再多說,口中念著古老晦澀的安魂咒文,取出隨身攜帶的金針與藥線,俯身將鯀的尸身縫合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步履沉穩地將尸身背起,大步流星地朝著刑場外走去,身影很快便融入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之中,只留下祝融和一眾手下在夜風中凌亂。

一個心腹屬下哭喪著臉湊上來:“大人,劫法場沒抓到主謀,曝尸還讓人給搶了……若是舜帝怪罪下來,如何是好?”

祝融正憋了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聞言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怒罵道:“蠢材!反賊都燒成灰了,哪來的劫法場?巫咸老賊來無影去無蹤,誰看到搶尸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中閃爍著精光,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吩咐道:

“都給我聽好了,殛鯀于羽山,天下咸服!至于尸體……”他頓了頓,編造出一個荒誕的理由,“鯀死后怨氣不散,發生尸變,自沉于羽淵,化為‘玄魚’……萬一非要看玄魚長什么樣,隨便撈條大魚交差。就這樣上報!”

那屬下捂著臉,目瞪口呆:“可……舜帝耳目眾多,萬一追查下來……”

八荒來才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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