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我只是虛化了,我寫不好,但是我也想試試,主要是沒錢旅游了,哈哈,前幾天剛從大理回來,哎,沒錢了,一時也沒合適的工作,我也沒干過啥正經工作,想起起來在大理認識的一個作者,(偷偷告訴你們,是個美女哦,她好像是在什么女生網,)她在寫小說,我就想試試,我看了好幾本網絡小說,很好看,但是我感覺我寫不出來,因為我在寫這本之前,我寫了好幾種,穿越到唐朝的,回到過去的,都不行,實在是寫不出來,那我就向著把我自己遇到故事,寫下來,試試,如果可以,就掙點旅行費用,不行了,就當分享故事了。
2022年12月的上海,濕冷的空氣像一張無形的網,黏在人皮膚上,帶著揮之不去的沉悶。徐清雅站在虹橋火車站的VIP候車室里,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手機屏幕,上面是助理最后發來的交接清單,密密麻麻的條款像她過去十年在寫字樓里處理過的無數份合同,精確,卻也冰冷。
她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米白色羊絨大衣,襯得膚色愈發白皙。四十歲的女人,眼角眉梢難免染上時光的痕跡,但那痕跡在她臉上卻像是被精心打磨過的玉,添了幾分沉靜的韻味。長發松松挽在腦后,露出纖細的脖頸,一條簡約的鉑金項鏈隨著輕微的動作閃著細碎的光。她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自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氣場——從容,克制,即使是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公共場所,也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喧囂隔絕在外。
這是她第一次獨自乘坐長途火車,還是去往那么遙遠的地方。在此之前,她的出行方式永遠是飛機商務艙,或是高鐵一等座,便捷,高效,符合她過去十年作為外企高管的節奏。但這一次,她刻意選擇了這列開往LS的Z字頭列車,慢悠悠地,穿越半個中國,仿佛要把過去那些被壓縮、被填滿的時間,一點點拉長、放空。
離婚協議簽完的那天,她站在曾經和前夫共同設計的江景公寓里,看著窗外黃浦江上游輪的燈火,突然覺得無比陌生。十年婚姻,十年職場攀爬,她得到了別人眼中艷羨的一切——名校學歷,高薪職位,優渥生活,可轉過身,卻發現心里空得像被掏走了一塊。那個曾經說要和她“執子之手”的男人,在她四十歲這年,用最俗套的方式背叛了她。沒有歇斯底里的爭吵,她只是平靜地請了律師,分割財產,簽字,然后遞交了辭職信。
朋友們都勸她,“清雅,你還這么年輕,事業正是巔峰,何必呢?”
她只是笑笑。年輕嗎?四十歲,對于一個在競爭激烈的外企里掙扎的女人來說,早已不是可以肆意揮霍的資本。更何況,她累了。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疲憊。她想找個地方,喘口氣,看看不一樣的天。
XZ,是她偶然在一本舊雜志上看到的。那片藍得不像話的天空,連綿的雪山,虔誠的朝圣者,似乎有一種能滌蕩人心的力量。她幾乎是立刻就做了決定,盤下了林芝一家轉讓的民宿,名字都想好了,叫“清雅居”。聽起來有點自戀,但她需要一點完全屬于自己的東西。
廣播里開始通知檢票,徐清雅收起手機,拉著她那個設計簡約卻價格不菲的行李箱,隨著人流走向站臺。車廂里彌漫著各種氣味混合的復雜氣息——泡面味,汗味,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她習慣的環境截然不同,卻意外地不讓人反感,反而有種煙火氣的真實。
她的鋪位是軟臥下鋪,靠窗。放好行李,脫掉大衣搭在床沿,她坐下,拿出一本關于西藏文化的書,卻沒怎么看得進去。窗外的風景一點點向后退去,熟悉的城市輪廓漸漸模糊,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有解脫,有期待,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
不知過了多久,對面的鋪位來了人。
徐清雅下意識地抬眼望去。
是個年輕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皮膚是長期在戶外勞作被曬出的古銅色。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工裝外套,褲子也是同樣款式的深色,腳上是一雙舊運動鞋。他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巨大帆布包,手里還拎著一個裝滿了東西的蛇皮袋,看起來沉甸甸的。
男人動作有些笨拙地把行李往鋪位上放,帆布包太大,塞了幾次都沒塞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抬頭時正好對上徐清雅的目光,眼神瞬間有些閃躲,臉頰微微泛紅,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麻煩了”。
聲音低沉,帶著點西北口音,語速不快,聽起來很老實。
徐清雅搖搖頭,示意沒關系,重新低下頭看書,眼角的余光卻不由自主地注意著他。
男人終于把行李安頓好,坐在下鋪的邊緣,占了很小的一塊地方,背挺得很直,雙手放在膝蓋上,像是個拘謹的學生。他沒有看手機,也沒有和別人說話,只是安靜地坐著,眼神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五官其實很周正,濃眉大眼,鼻梁挺直,只是眉宇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郁色,還有一種與年齡不太相符的沉重感。頭發很短,胡茬冒出了點青色,顯得有些不修邊幅,但并不邋遢。
徐清雅在心里默默地勾勒著他的身份。看穿著打扮,不像是游客,倒像是去遠方打工的人。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什么心事。
火車啟動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節奏緩慢而規律。
大概是旅途太過漫長,車廂里漸漸有人開始攀談。斜對面上鋪的大爺是個話癆,主動和男人搭話:“小伙子,這是去哪兒啊?”
男人轉過頭,臉上露出一點局促的笑意,聲音不大:“去XZ。”
“XZ?”大爺來了興致,“去旅游還是干活?”
“……看看,找個活干。”男人頓了頓,回答道。
“那地方可遠可苦啊。你是哪兒人?”
“甘肅天水。”
“哦,天水好地方啊,出美女。”大爺哈哈笑起來,“你這小伙子看著老實,去XZ干啥活啊?”
男人似乎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聊這么多,抓了抓后腦勺,有些訥訥地說:“會點手藝,修農機的,看看那邊有沒有需要的。”
徐清雅心里微微一動。修農機?和她這樣的外企高管,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修農機好啊,手藝活餓不死人。”大爺很是健談,“我年輕時候也去過XZ,那地方,天是真藍,就是氧氣有點少,你可得注意點。”
“嗯,知道了,謝謝大爺。”男人點點頭,又恢復了沉默,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只是那眼神似乎更沉了些。
徐清雅合上書,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她注意到男人面前什么都沒有,既沒帶水,也沒帶吃的。或許是長途旅行沒什么經驗?
過了一會兒,她從包里拿出一盒沒開封的酸奶和一小袋堅果,遞過去,聲音溫和:“剛上車,可能還沒準備吃的,不介意的話,墊墊肚子?”
男人顯然沒料到她會主動搭話,愣了一下,視線落在她遞過來的東西上,又快速抬眼看她,眼神里滿是驚訝和局促,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帶了……”
他說著,從帆布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幾個干硬的饅頭和一小瓶咸菜。
徐清雅看著那饅頭,心里莫名地有點不是滋味。她沒再堅持,收回手,笑了笑:“那好吧。”
男人似乎覺得剛才的拒絕有些失禮,臉又紅了,低聲說了句“謝謝”,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接下來的時間,車廂里安靜了不少。大爺在上鋪打著輕微的鼾聲,另一個鋪位的年輕人戴著耳機看著手機。徐清雅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偶爾有零星的燈火閃過。
那個叫陳默的男人(她后來從他和列車員的對話中聽到了他的名字),大部分時間都坐著,要么看著窗外,要么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很少動,也很少說話,像一塊沉默的石頭。但徐清雅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沉甸甸的東西,不是行李的重量,而是壓在心里的事。
她猜不出他經歷了什么,但那種想要逃離的姿態,她有些懂。
夜深了,車廂里的燈關了一半,只剩下昏黃的夜燈。徐清雅躺下來,卻沒什么睡意。旁邊的陳默也躺下了,上鋪的彈簧發出輕微的聲響。他似乎很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音。
黑暗中,只有火車行駛的“哐當”聲,規律得像某種催眠曲。
徐清雅閉上眼睛,腦子里卻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過去的種種。前夫的臉,會議室里激烈的爭論,父母擔憂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
就在這時,她隱約聽到旁邊傳來壓抑的、細微的抽泣聲。
她愣住了。是陳默?
那個看起來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木訥的男人,在哭?
她沒有動,也沒有出聲。黑暗掩蓋了很多東西,包括脆弱。她能感覺到,那哭聲里充滿了痛苦和無助,卻又被極力壓抑著,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無人角落里舔舐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停了。周圍又恢復了寂靜,只剩下火車行駛的聲音。
徐清雅睜開眼,看著對面鋪位上那個模糊的身影,心里第一次對這個陌生的男人產生了一絲好奇。他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讓一個看起來如此穩重的男人,在深夜里無聲落淚?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陳默,腦子里全是老家的畫面。父親臨終前的樣子,前妻冷漠的臉,兩個年幼的兒子哭著喊爸爸的聲音……像一把把刀子,反復切割著他的心。
他不是沒想過好好過日子。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他就去了縣城的農機站,一干就是十年。踏實肯干,手藝好,在縣城里也算小有名氣。后來娶了鄰村的媳婦,生了兩個兒子,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安穩。
可這一切,都在去年冬天碎了。父親查出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還是沒留住。緊接著,媳婦就提出了離婚,說跟著他看不到希望,扔下兩個孩子,跟著一個外地來的老板走了。
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卻還要幫他帶兩個年幼的孩子。他看著母親日漸佝僂的背影,看著兒子們怯生生的眼神,覺得自己像個廢物。家里的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到處都是父親的影子,和媳婦離開時留下的冷意。
他想逃。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喘口氣。聽人說XZ那邊缺人手,工資也還可以,他就揣著家里僅剩的一點錢,背著行囊,上了這列火車。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XZ找到活干,也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他只知道,他必須走,必須做點什么,不然他快要被心里的那份絕望淹沒了。
剛才那個女人,徐清雅,他看得出來,是大城市來的有錢人,有文化,有氣質。和她說話,他都覺得緊張,生怕自己哪句話說不好,惹人笑話。她遞過來的酸奶和堅果,包裝精致,一看就很貴,他哪敢要。
他知道自己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地上的泥土,和天上的云,注定不會有交集。
火車在黑夜里繼續前行,載著滿車廂的疲憊和心事,朝著那個遙遠而神秘的高原駛去。
徐清雅和陳默,這兩個來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在這列開往XZ的列車上,有了第一次短暫的交集。他們都帶著各自的傷痕和迷茫,奔赴同一個目的地,卻不知道,命運的絲線,已經在悄然間,將他們纏繞在了一起。
窗外的天空,似乎比剛才更黑了。但穿過這片黑暗,或許就能看到不一樣的黎明。徐清雅這樣想著,慢慢閉上了眼睛,進入了淺眠。
而陳默,依舊保持著坐著的姿勢,黑暗中,只有他那雙眼睛,亮得驚人,映著窗外偶爾閃過的微光,像藏著一片深不見底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