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茶樓,路上就有不少暗中跟著的人,著實讓人感到心煩。這些人似乎分成兩對。
要不是自己謹慎,估計半道就著了道。心中卻也有一絲氣惱,自己居然也有使性子的一天。
“客官你要來點什么?我們這里有上好的龍井,黃山云霧,碧螺春……”
“'清茗居'可還空著?”
“不巧,昨日有人定了今日午時的……”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店小二笑得開懷“不過也是能通融一二的。客官這邊請!”
帶著人上了茶樓,清茗居布局的雅致,推開窗就可以將外面的人景色盡收眼底。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篤篤篤……”
“進來!”
穿著老舊的一個老婦人走進來,顫顫巍巍的坐到一旁。門窗在她進來之前,就已經被宋時宴關上了。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宋時宴完全不在意的模樣,老婦人嘆了一口氣。
“終究是我趙家愧對先太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我希望你能對趙家網開一面。”
“我憑什么答應爾等!”
趙老太太從破舊的衣裳里面拿出一塊玉佩,宋時宴眸子漏出驚詫,臉色一瞬間也變得蒼白!
黃翡即便是在達官貴族中也是極少見得,更何況是這么純正!一塊蟒紋玉佩,那人必定與皇家有關系。無論今日來或是不來,他都會被卷進這權利的漩渦之中。
“就憑這個!你是不是太看輕我了!”
趙老太太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本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只是趙家斷不可因為一個孽障就斷送了六十多口人的姓名。
“若今日公子許諾,來日登臨帝位,不在追究先太子一事,我趙家唯公子馬首是瞻!絕無二話!另外老身還有一物交給公子。”
李府,李朝風燒掉紙條。他本不想對這么一個人下手的,可是偏偏要找死路,乖乖當一個棋子不好嗎!
帶著人正要離開,拐角的長廊一人早就等待多時。
“兄長!”
“五弟。”
本想直接忽略掉,眼前的人卻紋絲不動。
“你想作何?為兄還有要事……”
“我勸兄長還是不去的為好!就陪我在家中下棋。”
“你知不知道!宋時宴對我們李家已經造成威脅,他已經不受控制,不受控制的棋子就該除掉!”
“來人。將五公子關入地牢。”李嚴從門外傳來,他審視著自己這個令他驕傲的小兒子,第一次覺得他是如此的分不清事理。
在家族生死存亡之際,竟然幫著一個棋子,置家族的安危于不顧。
“父親!五弟他只是一時意氣用事!”
“你先去!務必要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一塊帶血的布帛拿出來,宋時宴來不及看看。
樓下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比普通茶客要沉重許多。趙老太太臉色大變,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塞給宋時宴:“這是我趙家留存的所有證據,藏好它!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雅間的門被猛地踹開。
三個蒙面人持刀闖入,刀鋒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趙老太太被一刀斃命,宋時宴蹲下拔出靴子里的短劍。刀光劍影,三人配合默契,讓宋時宴一時難以招架。
對方每一次出手都是朝著他致命處來,是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活著。
在打斗中慢慢靠近窗戶,直接破窗逃竄!其中一人卻直接將手中的刀狠狠地朝著宋時宴背部投擲,要不是宋時宴落地躲閃的快,刀就已經從背部插入心臟!
“追!”
三人緊追不放,宋時宴被逼到一個死胡同里面。第一次宋時宴覺得自己弱的可憐,手中的短劍靜靜握著,如果要死,至少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三人交換一個眼神,直接沖向宋時宴,宋時宴發了狠,不要買的打法居然傷到對面兩人,流血太多,眼前發黑,頭都覺得昏沉。
看來今日是只能死在這里了。短劍支撐的身體,吐出一大口鮮血。刀影直直向著他腦袋砍去。
銳利的箭滑過宋時宴的頭頂,插入對面人的喉嚨。
“嗬嗬……”
手捂著脖子,臉上的粗褐色蒙布紅色沾染。
剩下的兩人抬頭看去,本該在地牢的小人兒,此刻拿著一把弓箭神情漠視。旁邊還有一個小廝,恭敬的往他手中遞箭。
“五……”
迎面而來的是兩只凌厲的箭穿透他們的腦袋。
宋時宴已經沒有力氣轉身,倒下的那刻他只來的及看到一片月牙色的衣角。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不過這小子是不是沒有好好跟著公子學習呀!怎么一點公子的形式做派都沒學到,搞得這么狼狽?”
“???”
“以德服人!”
劍二嬉皮笑臉!李朝陽將弓直接丟給他,自顧自的往前走。
“公子,他怎么辦?”
“扛著,治傷!”
將人扛到一間無人的小院子,劍二忙活的不行,又要給宋時宴擦拭傷口,又要給他上藥,還要熬藥。
看著自己家的小主子將黃連,苦參,龍膽草等一系列苦的要命的藥丟進去!還用一大碗的苦瓜汁用來煎藥,劍二光是聞著藥味都覺得喉嚨發苦!
“主子?這!”會不會不太人道!這到底是救他還是想苦死他呀!
輕飄飄的眼神,讓劍二吞下自己想說的話,默默往里面丟了幾顆苦膽,看得李朝陽眼前一亮。
昏睡在床的宋時宴,自己被強勢的苦淹沒,自己就像身在一片苦不堪言的苦海中,回不了頭!也上不了岸!四周都是苦澀的水,根本就沒有岸!只能起起伏伏,任由這苦味將他腌入味。
感覺自己在苦海里面漂泊了很久很久,才看見一縷亮光,一身月牙色的小冬瓜,手里端著碗,強硬的將碗中的液體灌盡他的嘴里!
熟悉的苦味傳來,讓他差點兩眼一翻又暈過去!生理性的淚水滑落眼角,淚眼蒙蒙的讓他顯得格外的好欺負!
“主子!該回去坐牢了!”
劍二急匆匆的跑進屋子,再不回去,那個冒牌貨估計要露餡了!
“喲!醒了?”
“五弟?是你救了我!你會武功!為什么?”
宋時宴想不明白,他和李嚴培養他,不是將他當棋子嗎?他為什么要在李家派來的殺手底下救他?他們不是已經放棄他了嗎?
難不成這大半年的時間里他真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兄長不成!
李朝陽小小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宋時宴下意識的覺得他說出來的話可能不是什么好話!
粉嫩的唇淡淡吐出兩字,卻讓宋時宴瞪大眼睛。
“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