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桐原的父親七周年忌日,所以冬村女士才讓千羽鶴買這么多花。
不過忌日并沒有操辦的多熱鬧,以前的街坊鄰居拆在遷后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只有一兩家還有聯系,但他們此刻都在外地。
吃完午飯后他們三個來到公共墓園,他父親是近三年才遷到這兒的。
墓碑前站著零星的幾個親戚,那是桐原的姑姑和一個遠房表舅。
他們站在墓碑前面,每個人都只靜靜地看著,作個簡單的祭奠。
桐原從花箱里取出剩余的玫瑰花,整齊地碼放在菊花上。但每次當他擺好后冬村女士總要再親自擺放一遍,桐原對此早已經習慣了。
菊花是白的,玫瑰是紅的。
他的父親是由于突發性心臟病去世的,更不幸的是這是種遺傳性疾病,并多發于家族男性。
桐原的父親在心臟病發作前和正常人一樣,沒有一絲絲的預兆。可事情就是那么突然,發作后心臟在數小時內高負荷運轉。他像是拉頭牛跑了一個全程馬拉松一樣,最終因心臟驟停而亡。
他們早期也找過許多辦法,但至今仍沒搞明白這個刻在基因里的詛咒,也可能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吧。
到了最后,桐原和冬村女士也認了命,再也沒有提及過這個東西,隨之遺忘的還有他父親的死因。
冬村女士曾和桐原講過好幾次結婚的事情,但總被桐原以這件事為理由給拒絕了。
“我知道你可能并不在意千羽小姐能不能配不上你,但你總是在意別人的眼光和看法。但我們做人不能總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呀,你有你自己的生活。”
“我并不在意這些,我也不可能在意這些的。”
“那你是不是擔心自己以后也會像你爸爸這樣,所以不忍心傷害千羽小姐。但你仔細想一想,千羽小姐她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離開你呀,她是不在意的。”
“并且醫生只是說多發病于家族男性,你現在又沒有十足的把握證明你患病了呀。”
“那我爺爺是怎么死的?這個病它沒有癥狀,也檢測不出來的,并不意味著沒有患病。”
“就算是這樣,你爸爸不是也和我生活了那么多年了嗎……而且你也知道現在科學發展這么快,說不定哪一天問題就解決了呢?”
冬村女士的語氣逐漸放松了,她也不想強迫兒子,只是覺得她有些辜負太千羽小姐了。
“唉……我現在只想好好研究科學,多為科學做一點貢獻。媽,希望您能理解我。”
“好的好的,我當然能理解我的寶貝兒子……”
冬村的聲音逐漸有點哽咽了,她并不是對桐原的遠大理想而感動,而是想到自己真的會老年喪子而感到絕望。
“那我把她當做女兒對待行吧,等你真的死了我就把你的遺產全部給她。”
“當然沒問題。”
從那以后,冬村女士再也沒有提及這些事了,但她心底卻還是希望桐原能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