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白清醒過來,擦了擦眼眶的淚水,看見近在咫尺的謝思易,她有些慌亂,躲開他的懷抱,去另一邊坐下。
另一輛馬車同樣行駛在回永康城的路上,阮相宜無聊扯了扯衣袖,她看著這沒有科技感的世界,心里沉到了谷底。
而顧清政吩咐人送她回去,就消失了。
統子突然叮咚叮咚響,跟個電子玩具似的。
阮相宜嫌棄掃它一眼,只覺得沒勁,她想她的手機鈴聲,想各種美食,比如叫花雞,烤鴨。
統子開口道:“時機已到,女主心結出現松動,請宿主加把勁。”
阮相宜一點也不想當牛馬,統子開始給她畫大餅:“等這個世界修復好,就可以過上躺平的咸魚生活,沒準還有美男作伴。”
它又開始戳她的心窩:“某人在原來那個世界因為網上懟了幾個黑子,結果線下取快遞,被人一刀刺中致命。”
她就不樂意了:“那是我的問題嗎,我死之前不也回賜他幾刀,都被我捅成篩子了,誰叫網絡歪風邪氣太重,染個頭發,發表真實感言,都能被人肉搜索和進行網暴。”
要不是我閨蜜不在場,我這個戰五渣,還要用嘴瘋狂輸出,看他被摁在地上打。
統子向來不是愛強求的系統:“宿主,你如果幫忙,那群女孩可能就會得救,不然女主心結未結,我也不知她抉擇是什么?”
阮相宜穿到了這個世界來,對女子總有一種惺惺相惜,她那樣開明的文明,都少不了女性歧視和打壓,這里的文明無疑是令人窒息,對女子猶為不公平。
可是她現在的身份什么也做不了,一介弱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統子,能不能給我降低點難度啊,我空口無憑,我說讓救就救呀。”阮相宜自知自己沒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沒有那么大的說服力去道德綁架別人。
畢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沒問題,我可以讓她的心結進一步解開,你一過去就當給她遞了個臺階,其余你自由發揮。”
阮相宜聲稱有私事處理,離開顧清政手下的視?范圍,自顧自地在一個小農莊里,肉疼買了一頭小毛驢,不熟練的騎著它,在系統的指路下,往風月樓走去。
如果問為什么不買馬?首先她買不起,其次她不會騎,危險程度明顯比小毛驢高了好幾倍。
樹木高大而又茂綠,寧月白打開窗戶看看外面的自然風光,眼前出現一幕她弟戰敗的場景。
而她弟透過空氣直視她的眼睛,身上受重傷,鮮血直流:“阿姐能放下恨嗎,這一切都不怪他們的。”
“而且我知道你太愛家人了,可我不希望你將愛變成恨,一個人帶著恨意存活,太苦了。”
“請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世上壞人很多,好人也不少,多聽聽你內心的聲音吧,阿姐本來就是個很善良的人,不必刻意裝作無情,我明白你的難過。”
“阿姐能做到的事情就去做吧,如果不去做,你也會后悔的,我知道阿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寧月白本以為她可以裝作無情,略過這些事情,不去多管閑事,不去同情心泛濫,可她看見一群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臉上的絕望無助,她也動搖了。
她已經很久都沒聽見她弟念風的聲音,情緒快要決堤,洶涌的洪水正要無情的肆虐。
在院子練武的石板路上,寧念風剛拿的穩劍時,揮舞著劍,眼里泛著亮光,嘴上的笑意止不住:“我以后要當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在旁邊蹲馬步的寧月白,嘴角也上揚:“好,你保護大家,我保護你。”
她最后還是沒能護住他,也沒能把他的尸體帶回來。
寧月白的眼眶里酸澀得厲害,眼淚止也止不住,謝思易拿出手帕遞給她,她低聲說:“謝謝。”
她控制住情緒,哽咽道:“我們就此一別,我還有事要去做。”
謝思易臉上帶著真誠的笑:“能帶上我嗎?”
寧月白沉默了,她并不知道他是否可信,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背后還可能牽扯某些勢力,她不好去說什么,于是便沒說話。
謝思易為獲取她的信任,直接攤牌:“你是想救那些被拐賣的女子嗎?”
寧月白心里疑惑,他怎么知道的。
他又繼續道:“我家也算個勢力,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而這件事我也知道一點,沒準能給你提供幫助。”
寧月白想想自己身上并沒有可圖的東西,沒必要騙她,而且多個人多個幫手,人多力量大。
她直接看向謝思易:“我們接下來去哪?”
謝思易也不跟她拐彎抹角:“風月樓。”
風月樓是一處煙花柳巷,表面上是個青樓,有妓女也有小倌,甚至暗地里還有一些小孩子。
這里利潤高,魚龍混雜,容易獲取情報。
阮相宜已到達風月樓,正在附近等待著女主的到來。
一輛馬車停下,一個俊朗明媚,有著瀲滟的桃花眼的男子下車,身材勻稱結實,阮相宜多看了兩眼。
只見他站在一旁抬手,一只有點不適應的手在空中略停頓了一下,然后虛扶下了車。
那位正在下車的,不就是她等了那么久的女主嗎?
阮相宜一把沖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小姐你可算來了,我不放心,想跟你一起去。”
事不容遲,他們沒有意見,快速行動。
謝思易扮恩客,寧月白扮小倌,阮相宜扮舞女,他們進去弄點小動靜就撤。
寧月白最擅長殺人,謝思易替她掩護,阮相宜負責觀察敵情。
于是詭異的事情就出現了,恩客謝思易摟著小倌寧月白,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寧月白右臂,擋住她袖里藏著的劍,他像瘸了左腿一樣走路,一瘸一拐,跌跌撞撞要摔倒一樣,寧月白只好扶著他。
臺上舞水袖舞的阮相宜滿頭黑線,手中的水袖不小心纏上她的身體,差點把她綁住,好不容易解開,又打到前面的舞女,跳舞跳的亂七八糟。
沒辦法,她四體不勤,四肢不協調,只能硬著頭皮上。
統子看了直搖頭,“怎么感覺一個兩個都不靠譜,任務還能完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