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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生生不息,落星記

邊城風起,故影漸顯

客棧外的石板路被連日陰雨浸得發潮,白小玲——如今該叫蘇伶了——將抄好的最后一頁書疊整齊,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出神。來這北境邊城已半月有余,書鋪的活計不算繁重,她卻漸漸摸清了些門道:掌柜的雖敦厚,看余生息的眼神總帶著幾分敬慎;鎮上的茶客閑聊時,偶爾會提及京城的動蕩,說八皇子“暴斃”于圍獵場后,三皇子與五皇子的爭斗愈發白熱化。

“在想什么?”余生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今日換了身更顯洗練的青布長衫,墨發用一根木簪束起,倒真有幾分落魄書生的清寂。

蘇伶回過神,將書稿推給他:“在想,這雨再不停,咱們的盤纏怕是要見底了。”她算過賬,抄書的酬勞僅夠日常開銷,想攢夠進城的路費,還得另想辦法。更重要的是,她從茶客口中聽到一個消息——三皇子的親信近日會巡查北境諸城,邊城太小,絕非久留之地。

余生息接過書稿,目光落在她清秀的字跡上,沉默片刻道:“收拾東西吧,明日動身去云州城。”

蘇伶一愣:“現在?可我們還沒……”

“云州知府是張丞相的門生。”他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張丞相早年曾任東宮詹事,是看著我長大的。到了云州,或許能找到遞信給他的機會。”

蘇伶心頭一震。她只知丞相是他幼時好友,卻不知還有這層淵源。看來這“落魄書生”心里,早有盤算。

次日天微亮,兩人已背著簡單的行囊踏上泥濘的路。余生息雇了輛不起眼的騾車,車夫是個寡言的老漢,對他們的來歷不多問。蘇伶縮在車簾后,看著邊城的輪廓漸漸遠去,忽然想起昨夜書鋪掌柜塞給她的一包蜜餞,說是“給蘇姑娘路上解乏”,眼神里的關切不似作偽。

“你在書鋪的人緣倒是好。”余生息忽然開口,視線落在她懷里的蜜餞上。

蘇伶剝開一顆梅子塞進嘴里,酸甜的滋味漫開:“那是,我可是憑本事抄書的。”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說真的,你確定張丞相能信嗎?宮廷劇里,這種‘看著長大’的關系,最容易反目成仇了。”

余生息被她這話逗得微勾唇角,眸色卻深了些:“張丞相不同。當年我母妃失勢,宮中人人避之不及,唯有他常以講學為由,送來御寒的衣物和傷藥。”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一物,“他若不可信,這世上便再無可信之人。”

騾車走了三日,才抵達云州城。城墻比邊城高大數倍,守城的士兵盤查甚嚴,對著過往行人的路引反復查驗。蘇伶捏著余生息早為她備好的“路引”,手心微微出汗——那上面的“蘇伶”二字,和偽造的江南戶籍,是他托人連夜趕制的,她總怕被看出破綻。

“別怕。”余生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安撫的力量,“跟著我走就好。”

他上前一步,將路引遞給士兵,語氣平淡卻自有氣度:“學生余生,帶舍妹蘇伶,投奔親戚。”士兵接過路引,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又掃了眼蘇伶,見兩人衣著雖樸素卻干凈,神色坦然,便揮了揮手放行。

進了城,蘇伶才松了口氣,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忍不住咋舌:“這才叫城啊!比邊城熱鬧多了。”街邊小販的吆喝聲、酒肆里的劃拳聲、綢緞莊的伙計招攬客人的聲音……交織成一幅鮮活的市井畫卷,讓她恍惚有種穿越回古裝劇片場的錯覺。

余生息卻沒心思看這些,他帶著蘇伶穿過幾條街,在一家不起眼的布莊前停下,低聲道:“這里的掌柜,是張丞相的暗線。我去遞信,你在對面茶館等我。”

蘇伶點頭應下,看著他走進布莊,轉身進了茶館。她點了壺最便宜的粗茶,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眼睛卻緊緊盯著布莊的門。不知過了多久,布莊的門簾再次掀開,走出來的卻只有余生息一人,臉上沒什么表情。

“怎么樣?”蘇伶趕緊迎上去。

“掌柜的說,丞相近日會派人來云州。”余生息的聲音壓得極低,“讓我們在城南的‘晚香客棧’住下,靜候消息。”

晚香客棧比邊城的客棧體面些,二樓的房間臨街,能看到巷子里的動靜。蘇伶剛放下行囊,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士兵的呵斥聲。她扒著窗縫往下看,只見幾個身著鎧甲的士兵正盤問客棧掌柜,為首那人腰間掛著塊令牌,上面刻著“三”字。

“是三皇子的人!”蘇伶心頭一緊,猛地回頭,卻見余生息已站在窗邊,眸光冷冽如冰,“他們來云州做什么?”

余生息沒說話,只是將窗縫掩得更緊了些。蘇伶忽然想起邊城茶客的話——三皇子的親信在巡查北境。難道,他們是沖著余生息來的?

夜色漸深,客棧里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蘇伶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來:“余生息,你說張丞相會不會……”

“不會。”他打斷她,語氣篤定,“張丞相若想害我,不必等到今日。”

話雖如此,蘇伶卻總覺得心里發慌。她摸出兜里最后一塊巧克力——那是她穿越時唯一帶在身上的東西,之前給了余生息一塊,自己留了兩塊應急。她猶豫了一下,遞給他:“吃點甜的,安神。”

余生息看著那塊棕色的、形狀古怪的東西,想起昨夜的甜味,接了過來:“你留著吧,你比我更需要。”

“我不缺這個。”蘇伶把巧克力塞到他手里,“我缺的是安全感。等聯系上張丞相,咱們是不是就能安全了?”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巧克力,忽然輕聲道:“蘇伶,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安全。尤其是在這亂世里。”

話音剛落,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異響,像是瓦片被踩碎的聲音。余生息猛地起身,將蘇伶往身后一拉,反手抽出枕下的匕首——那是他一直藏著的防身之物。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縫,一道黑影閃了進來,手中寒光乍現。蘇伶嚇得屏住呼吸,卻見余生息身手極快,匕首與對方的短刀相撞,發出“叮”的脆響。

“是三皇子的死士!”余生息低喝一聲,與黑影纏斗起來。蘇伶縮在墻角,看著兩人在狹小的房間里打斗,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有支圓珠筆——那是她做老師時隨身攜帶的,筆桿是金屬的,此刻或許能派上用場。

她摸出圓珠筆,趁黑影轉身的瞬間,猛地朝他后腦勺砸去。黑影吃痛,動作一滯,余生息抓住機會,匕首刺入他的肩胛。黑影悶哼一聲,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房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蘇伶看著自己還在發抖的手,又看了看余生息手臂上被劃開的傷口,眼眶一熱:“你受傷了!”

余生息卻像沒感覺到疼,只是盯著窗外,沉聲道:“他們找到這里了。看來,張丞相的人,得快點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一個低沉的聲音:“晚香客棧住客余生,張府故人求見。”

余生息和蘇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是張丞相的人來了。

暮色四合時,余生息已站在城南的“晚香茶樓”外。檐角燈籠暈出暖黃的光,混著街邊攤販的吆喝聲,將他藏在青布衫下的緊張沖淡了幾分。

他按約定推門而入,堂內茶香裊裊,說書先生正講到岳將軍槍挑小梁王,滿堂喝彩聲里,一個穿藏青短打的茶博士眼風掃過來,低聲問:“客人打哪兒來?”

“自北地來,想討壺明前龍井。”余生息指尖在袖中捏緊了半枚磨損的玉佩,這是接頭的暗號。

茶博士眼皮微抬:“不巧,龍井剛售罄,只剩些雨前的碧螺春,客人要不嫌棄?”

對上話了。余生息點頭:“也好,就煩請引路,想尋個清靜些的座兒。”

茶博士引著他穿過喧鬧的大堂,繞到后堂一間不起眼的廂房外,叩了叩門:“張爺,有位北地來的客人想喝碧螺春。”

門內傳來一聲沉緩的應答:“進來吧。”

推門而入,煙氣繚繞中,一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正臨窗而坐,手里把玩著一枚玉扳指。見余生息進來,他抬眼打量片刻,開門見山:“東西帶來了?”

余生息從懷中摸出一個用油紙包好的小匣子,遞了過去:“都在這兒了,按您的吩咐,半點不差。”

男子接過匣子,指尖在上面敲了敲,沒立刻打開,反而問:“路上沒出什么岔子?我聽說,最近盯得緊。”

“僥幸避開了幾處盤查,”余生息垂手道,“托您的福,還算順利。”

男子這才打開匣子,里面是一疊密寫的信箋。他借著窗外微光看了幾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余先生辦事,果然穩妥。”說罷,他從袖中取出另一封書信,“這是給你的回函,務必親手交到大人手上。”

余生息接過信,小心揣進懷里,又聽男子補充道:“今晚就別出城了,后堂有間客房,先歇一晚,明日天一亮再走,路上會有人接應。”

“多謝張爺周全。”

“分內之事。”男子揮了揮手,“下去吧,讓茶博士給你備些吃食。”

余生息應聲退下,走出廂房時,晚風正卷著茶香從廊下掠過。他深吸一口氣,緊繃的肩背終于松了些——這一趟,總算是成了。

余丸不加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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