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知道付凱牛圈里關著個瘋婆子，一到晚上總是會聽到瘋子嗚嗚噎噎的聲音。沒有人見過那瘋子的真實面貌。但村里小孩要是哭了，一說付凱家瘋婆子要來吃小孩，就保準立刻安靜。

莎渺回家的路上必須要經過付凱家，每次她也都會好奇這個瘋子到底長了一副什么吃人面孔。是尖嘴獠牙，還是三頭六臂。曾經倒是也確實聽到過牛圈里發出過人聲，但是都是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像是自言自語，全然不似外界傳的那么邪乎。

有時因為好奇里面的人在說什么，莎渺還悄悄蹲在墻角偷聽過。

“問君西游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誰堪摘？“

“通過量子效應，構成感知宏觀世界的系統，假設原子核內部有兩個質子。……不對，它們之間會相互遵照一定的運動規則，自旋也是其中一種假設。……不對不對……這些都還只是理論階段的……“

“我叫何秋華，我家住在GD省DZ市高鎮街56號，我爸爸叫何大東，媽媽叫蘇林梅。我在中科院讀研究生……我叫何秋華，我家住在GD省DZ市高鎮街56號，我爸爸叫何大東，媽媽叫蘇林梅，我在中科院讀研究生……“

可憐莎渺雖活了一世，但這輩子才剛剛開始，上輩子又是個文盲，并沒有聽出什么重要信息。只是心里覺得瘋子還挺有文化。

之后的好幾天，莎渺都在盤算著怎么開始她的采藥計劃。

她去實地考察過了一些山林，里面有很多藥材即使是放在古時候也是極其稀罕的。而且越往大山深處驚喜似乎越多。

我得組建一個我以我為首的采藥小隊。莎渺心里暗想，大人肯定是要不得的，他們心眼最多，要是知道我的計劃保準出去單干。太小也不可以，太小了上山去不僅是累贅而且無法保準他們的安全。

還要兩三個小女生，幫忙分揀藥材，對藥材進行清洗。對于需要晾曬的藥材還要對藥材進行晾曬和收納。

女生倒是容易找到，小姑娘們都熱情善良，單是同班同學里面莎渺就可以找到好幾個，就是男生這里難搞？這又是一件燒腦的事情。要知道，平時為了不和那群臟兮兮的小男生有任何聯系，莎渺直接是冷暴力加壞脾氣加尖酸刻薄，久而久之，莎渺不僅沒有異性朋友，還有了幾個異性仇人。

“傻鳥，今天考試為什么擋住試卷。”

“會做幾個題很了不起嗎？”

“對啊，為什么不給我凱哥抄。“

“我凱哥抄你試卷是給你面子好吧。“

付凱和幾個吸著鼻涕的男生在莎渺回家的路上攔住了去路。“傻鳥“就是他們給莎渺起的外號。

“為什么要給你抄？“莎渺反問他。

“考試之前我不是提前知會你了嗎？你也同意了，為啥出爾反爾。“

提前知會？莎渺回想起早上剛去學校時付凱的異常舉動。主動和莎渺打了招呼，而且沒有叫她傻鳥，然后雙方有個點頭之交，這算哪門子知會。

不管莎渺承不承認那是知會，目前的形勢是對方認為是，而且似乎看起來很憤怒。

“我今天要把你扔到我家牛圈去。“付凱來勢洶洶。

跟著付凱的群男生也躍躍欲試。莎渺見形勢不對，準備掉頭就跑。

哪里跑得過這群半大的小伙子。輕松被幾人抓住，直接抬起來，像過年殺豬時把豬抗起來那樣。

說時遲那時快，莎渺在情急之下一把掐住了付凱。使勁掐到對方鬼哭狼嚎，直到付凱不得不哀求用放下她做為交換條件，莎渺才得以脫險。

“傻鳥，你才不是女生，我要告訴老師，你就是個女流氓。“

付凱疼的在地上到處打滾，嘴里都是對莎渺的“親切問候”。

其他幾個男生看到如此粗粗魯的莎渺，再看看地上疼的要死要活的付凱，都像見鬼一樣四散跑開了。

“我當然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小女生，我是女王，以后請不要招惹我。”

莎渺撿起因為掙扎掉到地上的書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是非之地。不知是不是錯覺，莎渺覺得今天他們背后的牛圈陰森森的。

付凱也自知理虧，看到周圍已經沒人了，又想到今天被莎渺這個小丫頭欺負已經足夠丟臉。再躺下去除了更丟臉外，根本無濟于事，于是也撿起自己地上的書包，灰溜溜的回家去。

直到多年以后付凱回想起莎渺來還是她死命掐住他丁丁不放的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