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面前一臉期待的酥酥,又和陳鋒打了電話確認后,這才拉著酥酥往外走,“姐姐知道哪里有小花小草,姐姐帶你去好不好?”
酥酥重重地點了點頭,“好耶好耶!”
十分鐘后。
蘇檸指了指眼前,“酥酥你看,這里喜歡嗎?”
此刻,兩人眼前是一家花店,最上方寫著聽你的‘花’。
這條路是她每天下班的必經之路,每到梅雨季節這天總是說漏就漏,這家花店便成了她躲雨的好地方。
一來二去,她便和花店老板認識了。
老板雖然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大叔,但難得能和她聊得來,束花手藝也是好的沒話說,人也溫和。
“蘇檸?”老板李和圍著一淡色圍裙,手上提著一個小鐵桶里裝滿了葉子,見到蘇檸,明顯有些訝異。
蘇檸一邊笑著和李和打招呼,一邊帶著酥酥往里走,“叔,我帶領導的孩子過來隨便玩一會兒。”
李和將手中鐵桶順勢放下,這才低頭看著酥酥,他眉頭習慣性的蹙起,“呀,這小孩子,可真可愛。”
他直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語氣和善,狀似隨口地問道:“多少歲了?”
蘇檸:“好像是三四歲吧?”
李和身形一頓,渾濁的眼底一絲異光一閃而過。
他的視線不自覺在酥酥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很快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他伸手在兜里掏了一顆五顏六色的糖出來,遞給酥酥,“小朋友,來,叔叔請你吃糖。”
酥酥略微仰頭,兩只小手緊緊扒拉著蘇檸的褲腿。
她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奶聲奶氣的開口,“不要吃糖糖。”
眼前這個阿叔,她不喜歡。
想著,酥酥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
蘇檸突然開口,“酥酥,你不是想和小花小草玩嗎?這里都是花花草草,你玩去吧。”
酥酥點了點頭,轉頭小跑著到了一盆正在醒花的多頭玫瑰面前。
她左手抱著右手,偏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多頭玫瑰,朝著她們招了招手,“你們好呀。”
然后,她又扭頭和店中被束好的繡球花揮手。
不一會兒的時間,酥酥便已經和店內所有的花打完了招呼。
可感受著她們傳來的信息,酥酥上揚著的嘴角卻慢慢放了下來。
【你也好你也好,哇嗚,人來幼崽看起來也太可愛了叭。】
【好吵好吵,能不能讓那些小鬼不要哭了!】
【我不想待在這里了,好難受,有沒有人能帶我走?】
【都閉嘴啊!吵死了!】
【快離開這里——咕嚕嚕——】
酥酥扭頭便看見李和剛順手將一支紅玫瑰丟進了水里。
只一秒鐘的功夫,那支紅玫瑰竟然已經蔫的不成樣子。
最后一句話,似乎就是她說得。
酥酥有些疑惑的偏了偏頭,咦,她沒有哭呀,為什么花花說她在哭呢?
正當她想要再問問時,大家卻都安靜了下來。
酥酥:“你們怎么不說話啦?”
李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
蘇檸隨口應道:“小孩子嘛,就是比較有想象力。”
李和笑著點了點頭,視線卻總是不經意從酥酥身上掠過。
見沒有花搭理自己,酥酥小臉明顯垮了下來。
她拉著蘇檸的手,垂頭喪氣的嘟囔著,“姐姐,我們走吧。”
蘇檸:“好,那我們回去,你爸爸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
說著,她隨口和李和打了招呼,便拉著酥酥離開了。
兩人走出沒多遠,原本只有李和一人的店里,卻忽然多了一個人。
那人短發,黑衣黑褲,戴著一頂褐色棒球帽,將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
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渾濁不已。
他看著已經走遠的兩人,眼底滿是興奮,“不是正好差一個,我看剛才那個就不錯,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李和面色一冷,斜了說話那人一眼,和剛才溫和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這個不行,換一個。”
黑衣男人嘖了聲,“有什么不行的?那個姓蘇的小姑娘不是挺信任你的,你到時隨便找個機會不就……”
他話還未說完,李和便轉頭冷眼看著他,那一眼,寒意十足,“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想招來警察,你就試試看。”
黑衣男人聳了聳肩,“聽你的就是了,別生氣。”
話雖這么說,他眼神卻依舊沒從酥酥離開的方向收回來。
他冷哼了一聲,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那才更有意思呢。”
*
回到警局時,局里除了執勤值班的之外,已經沒幾個人了。
酥酥仰頭看著蘇檸,“爸爸還沒有回來嗎?”
蘇檸正想開口,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下意識回頭,赫然是白舒楊和陳鋒兩人。
她還沒開口,酥酥便率先跑了過去,抱著陳鋒的大腿問道:“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呀?”
正低頭認真看資料的白舒楊一聽這話,下意識回答,“再等一會兒。”
話落,在場三人都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意識到現場似乎安靜下來的白舒楊,突然抬眼,正巧和抱著陳鋒的酥酥四目相對。
他沉默了一秒,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側著身子對陳鋒說,“我先去會議室等你,你先處理好你的……”
“個人問題。”
陳鋒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個人問題。
“辛苦你了,酥酥交給我就好,你先下班吧。”陳鋒將酥酥的手從蘇檸手中接過來。
蘇檸:“不辛苦不辛苦。”
酥酥一手揪住陳鋒的衣角,輕輕扯了扯,“爸爸,我剛剛去……”
陳鋒將酥酥一把抱起,“酥酥,等爸爸忙完,回去再說好不好?”
酥酥看著陳鋒明顯疲憊的一張臉,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她雙手攀住陳鋒的脖頸,“好呀。”
約莫五分鐘后,專案組的人都回來了。
白舒楊等人早早地就等在了會議室。
“一天了,離上頭規定的時間還有六天,大家都說說今天各自的發現吧。”
白舒楊說著,已然率先將監控記錄在電腦屏幕上開始播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