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東頭王家老二王富貴。
三十多歲的人,靠爹娘和妻兒養活,鮮少下地干活不說,平日里沒事就喜歡在村子里亂逛,時不時再念上幾句酸詩。
仗著讀過書,考了個童生沒少在村里顯擺,暗中勾搭女人。
得了好處卻一副高高在上,被逼低頭的模樣。
就這也能勾搭上妹子,徐以安表示不理解。
關鍵是這貨還不避人,徐以安稍一打聽便知曉了他的日常行蹤。
這不這會兒王老二又在村口那棵柿子樹下吟詩作對了。
過路的人時不時就瞅上幾眼,圖個樂子。
他的父母、妻兒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戶,見王老二這樣是能避則避。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視而不見,總能因為一顆老鼠屎餓死全家吧。
尤其是他爹娘,幾次被氣的緊急就醫后,終于懂得了惜命。
王老二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依舊我行我素。
在他眼里,讀書人與莊稼漢為伍,那就是對讀書人的褻瀆。
因此他對自己的行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不像這群沒見識的村民,目光短淺。
懂他的人自是無需多言。
就好比趙氏。
“微風拂面伊人笑,君羨自由卻失心......”王老二故作憂傷的念著,時不時還配上幾個油膩的動作。
語畢,徐以安立馬用力鼓掌。
眼里還帶著淚花,主打一個真誠。
王老二深覺徐以安是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瞬間挺直了腰板,扇子輕輕一扇,擺足了架勢等徐以安的下一步動作。
徐以安憋著笑,沉默的看了王老二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后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轉頭就走,王老二立馬上前將人攔了下來。
“大丫,你怎么哭了?”王老二和趙氏偷情多少對徐大丫有些了解。
被訛了一兩多錢,王老二正想著找個機會報復徐鐵蛋一家,眼前人正好可以一用。
“我爹......我爹......”
“你爹怎么了?”王老二有些著急。
“沒......沒什么,王二叔,你剛剛念的詩真好聽,要是我能嫁......給你這樣的......男子死而無......憾了。”徐以安說著時不時咳上兩聲。
王老二絲毫不懷疑自己的魅力,自信滿滿。
果然有什么樣的娘就有什么樣的女兒。
想到這王老二看徐以安的眼神都猥瑣了幾分。
心下也確定了徐以安不知道趙氏的奸夫是自己。
“只是......我......”徐以安長嘆一口氣,心里恨不得閹了這SB。
“你這孩子倒是有話快說啊。”
“王二叔,我真的不想活了,我爹......我爹不知從哪弄來的銀子,本以為家里會過的稍微好些,沒成想他竟又要去賭。”
“你爹本來就是個賭鬼,這有什么好哭的。”王老二見怪不怪。
徐以安立馬止住了哭聲,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
“你沒想到什么?”王老二一臉懵逼。
“我爹既然能弄來那銀子,那即便賭輸了,他也照樣可以再弄銀子來,不是嗎?還得是王二叔你這種讀書人想的深。”
徐以安瞬間心情大好,忍不住右手握拳拍在了左手的掌心處:“我在這瞎想什么,還不如多開些荒地。”
王老二一聽這話臉立馬黑了下來。
徐以安扯著個大笑臉,從背簍里拿出捆野菜塞給了王老二。
“謝謝你啊,王二叔,要不是你,我得急死。”
看著王老二一臉便秘的模樣,徐以安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看著徐以安歡快離開的背影,王老二氣的渾身發抖。
自徐以安跳河前捅破了趙氏有奸夫的事后,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直到聽說徐以安死了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沒想到人好端端的活著,還以為在劫難逃了。
就在前天夜里趙氏找了他,信誓旦旦的說徐以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懸著的心還沒落下來,就看見了捉奸三人組。
被狠狠打了一頓不說,還被敲詐了不少銀錢。
這下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王老二這幾天的異常已經引起了自家媳婦的注意。
所以完全不敢和家里提錢的事。
畢竟他還得靠媳婦吃飯。
實在是兜比臉干凈,要不然怎么也不敢在這節骨眼出來勾搭。
只是沒勾搭成不說,還讓徐以安給自己來了個迎頭痛擊。
回去之后王老二的右眼皮一直狂跳。
人也不自覺的煩躁起來。
他覺得這是老天給他的警示。
以徐鐵蛋的賭勁和貪勁,他敢保證徐鐵蛋今天賭,明天就會來找他要錢,那就是一個無底洞。
思來想去,王老二最終悄悄偷了他娘子的嫁妝,找了村里的兩個二流子,連夜翻墻將徐鐵蛋堵嘴,套麻袋狠狠打了一頓。
徐以安隱約聽到了一些動靜,以防萬一她拿了根木棍守在了自己的房門后。
直到那些人離開,徐以安這才松了口氣。
讓她沒想到的是,徐鐵蛋兩好大兒居然一直沒出現過。
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的睡的太死。
等人走后不久,趙氏敲響了徐以安的門。
小四丫很害怕,剛剛的動靜她也聽到了一些。
不是很大聲,但能感覺出不是好事。
這會兒見趙氏著急忙慌的來敲門,還壓低了聲音,心下更怕了。
“放心,沒事的,你繼續睡,姐姐去看看就回來。”徐以安摸了摸小四丫的頭以示安撫。
這幾天有徐以安在小四丫的個人衛生好了不少。
這頭徐以安摸著也順手了許多。
小四丫用力的點了點頭,恩了一聲:“阿姐,你小心點。”
“知道了,睡吧,不睡覺的小孩是長不高的。”
“那我這就睡。”小四丫說著立馬拉起被子閉眼就睡。
徐以安出門后,小四丫怎么也睡不著,一個勁的伸著小腦袋想聽動靜。
徐以安剛到徐鐵蛋的屋子,就看到微弱油燈下徐鐵蛋渾身青紫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應該是暈倒了。
徐以安覺得死肯定是死不了的,買兇殺人,王老二可沒這個膽。
不過瞧著徐鐵蛋這樣,怎么著也得在床上躺上個幾天吧。
要是以往徐鐵蛋這種樣子趙氏一定大喊著將人送醫或者去找村長。
但今天卻沒有。
應該是知道行兇之人是王老二派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