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楹先回到宿舍,換了一身衣服,換下了早晨那身略顯正式、帶著些微約束感的裙裝,轉而穿上了簡單寬松的白色毛衣和舒適的牛仔褲,這身裝扮不經意間勾勒出她纖細卻挺直的腰背線條。
她挎上那個普通的帆布包,隨意地搭在左肩上,然后熟門熟路地去了那家經常光顧的早餐店,買了熱氣騰騰的早餐。
江鶴卿的視線恰巧掃過早餐店的方向,幾乎是瞬間就捕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眼便認出了她的背影。
他隨即邁開步子快步走了過去,卻在接近時刻意放緩了腳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直溫柔地落在她身上。
梁初楹買完早餐,一手拿著包子小口吃著,一手低頭看著手機屏幕,在樹影婆娑的靜謐小路上緩步前行,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他無聲地走在她身后,欣賞著這清晨校園里如同畫卷般美好的景象。
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微風輕拂著她的發絲,她安靜專注地邊走邊看手機。
這幅畫面讓他一時有些失神,沉浸其中,直到教學樓那熟悉的輪廓越來越近,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立刻快走幾步,想要追上她。
“梁初楹。”他的聲音響起。
幾乎是同一時刻,另一個聲音帶著更強烈的熱情從校門口方向傳來:“楹楹!”
只見謝存正從校門口那邊興沖沖地跑過來,與江鶴卿幾乎同時開口呼喚梁初楹。
聽到呼喚的梁初楹站住腳步,先是循著江鶴卿的聲音轉過身,看到了他,緊接著又側過頭去,視線投向正朝自己跑來的謝存。
她站在原地,發現自己恰好被兩人夾在了中間。
看到謝存以如此熱切的姿態朝梁初楹奔來,江鶴卿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如水,眼神銳利如冰,直直地釘在謝存身上,一股莫名的強烈敵意在他心中翻涌。
“真巧啊,謝存。”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刻意為之的嘲諷。
說話間,他自然地邁步上前,站到了梁初楹的身邊,形成一種守護的姿態,與對面的謝存形成了無聲的對峙之勢。
“喲,好巧,江少爺也在啊。”
謝存同樣不甘示弱,大喇喇地站定在梁初楹的另一側,與江鶴卿面對面,甚至雙手叉腰,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梁初楹感受到江鶴卿緊挨著自己站立,身體微不可察地往旁邊輕輕移了半步,拉開了一點距離。
江鶴卿敏銳地捕捉到了她這細微的躲避動作,心頭掠過一絲不快,幾乎是無意識地也跟著往她那邊挪了一小步,肩膀幾乎要與她相碰。
他眼神卻依舊冰冷地鎖定著謝存,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楹楹?叫得還挺親熱啊。”
聽到他這明顯帶著計較的話,梁初楹微微側過頭去,避開他的視線,顯然并不想理會他這帶著酸意的話語。
“對啊,楹楹是她的小名,很可愛吧,叫著也順口。”
謝存仿佛沒察覺到江鶴卿的怒意,笑著回答了江鶴卿的質問。
隨即自然地側過身,手臂一伸就親昵地摟上了梁初楹的肩膀,還微微俯身湊近她,旁若無人地對她說道:“楹楹,我下午有場重要的籃球比賽,你有時間的話去給我加油助威唄?有你在場邊支持我,我肯定能超常發揮,事半功倍!”
說完,他還撒嬌似的輕輕晃了晃梁初楹的肩膀。
梁初楹看著謝存這副熱情洋溢、帶著點耍賴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卻又縱容的淺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回應。
一旁的江鶴卿臉瞬間變得鐵青,雙眼死死地、如同淬了寒冰般盯著謝存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那眼神仿佛帶著實質的火焰,要將那只手灼穿。
一股徹骨的寒意以他為中心驟然散發開來,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
“謝存,”
他的聲音低沉冰冷到了極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赤裸裸的警告。
“拿開你的手。”
“江少爺,你這是不是管的范圍也未免太過于寬泛了一些?”
謝存挺直了腰板,臉上顯露出明顯的不悅之色,語氣中更是夾雜著難以掩飾的不滿,直截了當地向江鶴卿提出了質問。
他雙眼微微瞇起,目光銳利如刀鋒一般,毫不留情地射向謝存,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冽至極的氣場,逼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管不管,還輪不到你來隨意置喙。”
江鶴卿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他上前一步,動作迅速而有力地將梁初楹從謝存的身邊拉扯到自己身后,整個過程強勢而果決,眼神自始至終都緊緊鎖定在謝存身上,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你最好離她遠一點。”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欸?”謝存見江鶴卿如此突兀地將梁初楹拉到自己身后,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皺起來。
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將梁初楹重新拉回自己身邊,口中不自覺地輕喚了一聲,“楹楹。”
謝存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解和無奈,顯然對江鶴卿的舉動感到頗為困惑。
江鶴卿緊緊地護著身后的梁初楹,他的手臂如同鋼鐵般堅硬地橫在身前,毫不留情地攔住了謝存伸來的手。
他的臉上布滿了寒霜,語氣冷冽而堅定。
“我說了,離她遠點。”
他的聲音低沉而狠厲,仿佛從心底深處迸發出的怒意,銀灰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警告的鋒芒,那眼神如同護食的野獸一般,充滿了戒備和敵意,不容許任何人覬覦分毫。
“別逼我動手。”
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夠了。”
站在江鶴卿身后的梁初楹不悅地輕聲說了一句。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眼前的局面感到厭煩,她側身從江鶴卿的保護中走出,試圖快點結束這場無謂的鬧劇。
“我要去上課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隨即快步轉身,毫不猶豫地走向教學樓,步伐中透露出她的急切和不滿。
“楹楹!”
謝存見梁初楹有些生氣,心中一緊,忍不住叫了一聲。
他沒好氣地瞪了江鶴卿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責備,隨即急忙小跑著追向梁初楹。
“等等我,楹楹。”
謝存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腳步匆匆地跟上梁初楹一同走進教學樓。
江鶴卿站在原地,目光復雜地看著梁初楹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緊。
他本能地想要追上去,卻又生生停住了腳步,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臉上寫滿了懊惱與不甘,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無奈和痛苦。
“該死。”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眼神復雜地看著梁初楹和謝存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教學樓內。
江鶴卿呆立在原地許久,心中思緒萬千,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著,難以邁開步伐。
最終,他長嘆一聲,才緩緩轉身,步伐沉重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無盡的煩悶和心事,他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