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事下意識回頭，迎面撞上張嬉笑的面孔。
嚇得她往后踉蹌了幾步。
“小……小姐，有事嗎？”劉掌事臉色保持著驚訝，吞吞吐吐道。
謝羽兮上下凝視著劉掌事，把目光鎖定在對方手中的花瓶上，伸出手朝劉掌事勾了勾手指，示意把花瓶給她。
劉掌事心領神會地顫顫巍巍將花瓶遞給她。
“是不是要拿給王爺？”
劉掌事木訥地點頭。
謝羽兮抱著花瓶，柔聲道：“我拿給他就可以了。”
語畢，謝羽兮頭也不回的向謝祈恒書房走去。
……
接下來的一兩日，蘇清瑤幫著整理鳴凰院的事務。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老夫人這才從狹小環鏡悶的小院搬出。
蘇清瑤和謝祈恒站在老夫人房間門口，靜靜觀看老夫人收拾東西。
“王爺，你怎么不進去？”蘇清瑤好奇的詢問。
謝祈恒淡淡應道：“母妃不喜歡別人碰她的行囊。”
蘇清瑤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幾日的相處中，她發現老夫人沒有傳聞中的嚴苛。
至少在她面前，是輕松的。
謝祈恒扭頭反問，“最近母妃都跟你聊了什么？”
蘇清瑤身上仿佛有股特別的吸引力，無論是謝羽兮，還是他的母妃，明明第一次見面，她們卻好似跟她認識了許久，情同知己！
謝祈恒感受得到老夫人只有跟蘇清瑤在一起時，才能真正的釋放心里壓抑已久的歡樂。
每每獨處，老夫人再次變回落寞，心事重重的模樣。
“挺多的。”蘇清瑤一本正經的思考著。
沒有個三天兩夜皆講不完老夫人跟她吐槽的種種事情。
“老夫人一個人待在府里寂寞，還有發生在街坊鄰居們身上的流言蜚語……”蘇清瑤邊說邊回想，“還有老夫人年輕時跟先帝的感情，情深義重吶。”
聽到后半句，謝祈恒指尖哆嗦了一下。
確實挺情深義重的，只可惜……
謝祈恒垂頭，忽地輕笑了一聲。
蘇清瑤在他的笑聲中聽到了一絲諷刺，可更多的仍然是惋惜。
察覺到目前的話題再聊下去，有可能戳到謝祈恒痛處，就在她想著怎么轉移話題時間，謝祈恒再次開口。
“還有呢？母妃還跟你說了什么？”
謝祈恒再次追問，她倆的親近程度他都看在眼里，既然老夫人能主動同她談年輕時的事，足以說明老夫人對她的好感度不是一丁點那么簡單。
與剛才不同，這次蘇清瑤猶豫地躲開他投來的目光，語氣斷斷續續道：“沒……沒什么了，就這么……這么多。”
她悻悻的笑了，步伐緩慢地向后挪。
心虛的表現被謝祈恒盡收眼底。
他一把拉住想要臨陣逃走的蘇清瑤，篤定她們一定聊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蘇清瑤臉上掛著勉強的微笑，另一只手奮力想推開謝祈恒抓著她的手。
“王爺，我突然想起來小姐找我，我得先過去一趟。”
“是嗎？”
謝祈恒語氣里毫無情緒，嘴角不自覺地扯出抹弧度，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威嚴。
蘇清瑤有苦說不出，弱弱的懇求，“王爺，你能別笑嗎？怪……”
怪可怕！
怪邪門的！
不知為何，她總認為謝祈恒一對她笑，不由自主的以為她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蘇清瑤手上的動作仍然進行著，奈何，男女力量懸殊。
在絕對的力量和眼神壓制里，她被迫妥協。
“你先答應我，我說了，你能別生氣嗎？還有不扣我俸祿？”
蘇清瑤小心翼翼征求他的意見，仿佛在為她接下來所說的話提前尋找出路。
“條件免談。”謝祈恒再次毫不留情拒絕。
蘇清瑤決定硬氣一回，態度強硬的扭頭，不去看他，“恕奴婢不能說。”
實則她心里已經慌得不知所措。
老夫人同她講了不少關于謝祈恒兒時之事，其中包括他的糗事。
掌握王爺的糗事，按理來說，應該有同他談判的道理。
可蘇清瑤清楚謝祈恒這人油鹽不進，一旦得知別人掌握他的把柄，從來都是一不做二不休，讓那人永遠沒有機會將他的把柄說出來。
蘇清瑤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他，迅速收回。
“我答應你。”
得到謝祈恒的應允，蘇清瑤視線落下，飄到他抓著的手上。
謝祈恒力度一松，蘇清瑤快速抽出手。沒辦法，誰讓他想知道。
蘇清瑤左右張望，確認旁邊的人不會注意到她們時，身體微微向前頃，壓低聲音道：“老夫人說你掏鳥蛋被鳥追著跑，偷偷穿老夫人的衣服，在大庭廣眾下跳舞，結果摔了……”
說到這，蘇清瑤憋著的笑意快要忍不住，即將笑出聲之際，無意看到謝祈恒陰沉的臉色。
“蘇、清、瑤！”謝祈恒一字一句的喊著她的名字，語氣中的寒意噴射到她身上。
意料之中的反應，蘇清瑤一溜煙就跑了。
臨走前，不忘提醒他，“王爺，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謝祈恒呆呆看著整理東西的老夫人，而不明所以的老夫人仍在朝他笑著。
盡管如此，謝祈恒依然持有僥幸心理。
“母妃應該不會把我的糗事全部告訴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然而，有人自顧自的安慰著自己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就有人幸災樂禍。
見他沒追上，蘇清瑤放慢腳步，不受控的保持著笑容。
“沒想到吧王爺，老夫人把你的黑歷史全告訴我了，哎呀，我本來不是特別想知道的，可是老夫人非要告訴我，非要我聽，我總不能違背老夫人的命令吧。”蘇清瑤喃喃自語道。
她正準備回皰廚看看，不料遇上一個不速之客。
面前的男人悠閑地扇動著手里的折扇，斯文的笑容溢于言表。
“好巧啊，蘇姑娘又見面了。”
親近的語氣令蘇清瑤脊背一涼。
來人正是前來找謝祈恒談點事的容王殿下謝賢。
蘇清瑤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行禮。
“容王殿下可是來找王爺的？王爺在……”
她有意告訴謝賢，謝祈恒在哪，好讓謝賢去找他，遠離自己。
“不急，既然碰見了，我想我們也該敘敘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