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江大仙醒了？”王延瞅著剛坐直的江妄，粉筆頭在講臺上敲了敲。

教室里哄堂大笑，連夏婉清都忍不住低下頭，肩膀微微發顫。

江妄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目光掃過身旁的新同桌，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調笑：“來了新同桌，總得知會一聲吧。”

“少貧。”王延瞪他一眼，“可別欺負人家小姑娘。”說罷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課題，粉筆灰簌簌落在肩頭。江妄卻沒再趴下，只是支著下巴望著窗外，陽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

下課鈴剛響，一個身影就堵在了夏婉清桌前。徐子毅身形挺拔，額角飽滿，棕色的眼睛亮得像盛著光，下頜線繃得干凈利落。夏婉清仰頭看他時，他已經笑著開口：“你好，夏婉清，我是副班長徐子毅，有不懂的隨時找我。”

“哎，我這正班長還沒說話呢。”孟儀伸手把徐子毅扒到一邊，圓框眼鏡滑到鼻尖，她抬手推了推，特意加重語氣，“我叫孟儀，班長。有事跟我說更管用。”

夏婉清被逗笑了，眉眼彎成月牙：“那以后就麻煩兩位班長啦。”

她話音剛落，身旁的江妄忽然站起身。他走到徐子毅身后，胳膊一搭對方肩膀，指尖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聲音里帶著點冷意：“打球去。”

徐子毅是江妄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發小，兩家只隔一條巷弄，連父母都是舊識。據說當年兩家還玩笑似的約定，若生一男一女便結親，沒成想生了倆小子，還都生得這般惹眼。

“就知道打球。”徐子毅被他拽著走，語氣無奈卻帶笑意，“除了吃飯睡覺打球，你還會啥？”

“至少成績比你好。”江妄低笑兩聲，尾音里藏著得意。

“從小就跟我較勁兒。”

兩人鬧著進了球場。江妄弓著腰運球，指尖靈活地撥弄著籃球，發出規律的砰砰聲。“今天讓你三個球。”

“誰要你讓。”徐子毅揚了揚下巴。

江妄忽然俯身，像蓄勢的獵豹壓低重心，右手運球的速度陡然加快，目光死死鎖著徐子毅的腳步。趁對方分神的剎那，他猛地向右突圍，引得徐子毅下意識撲防，卻在瞬間靈巧后撤，左腳為軸旋身，像陣風似的從左側繞了過去。籃球在空中劃出弧線，在籃筐上轉了兩圈，“哐當”一聲穩穩落網。

他抬下巴示意徐子毅：“還說不用讓？”

“服了服了。”徐子毅笑著擺手，“再來。”

球場邊，孟儀硬拉著夏婉清過來。“小婉，我跟你說，江妄打球從沒輸過。”

夏婉清挑眉：“這么厲害？”

“不信你看著。”

話音剛落，徐子毅就晃過江妄，抬手投進一球。

“他倆啊，從小比到大。”孟儀嘖嘖道，“比身高比成績，聽說小時候還比誰尿得遠。”她忽然笑出聲，“不過顏值倒是難分高下，都帥得離譜。”

“我覺得徐子毅更帥。”夏婉清湊近她耳邊，聲音壓得低低的，“還很熱情。”

孟儀轉頭打量她，忽然促狹地笑：“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才沒有。”夏婉清拍了她一下，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球場。

兩人坐在觀眾席上，看江妄和徐子毅你來我往。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球鞋摩擦塑膠的聲響，還有少年們爽朗的笑，混著午后的風飄過來。

半場結束，兩個男生滿身是汗地走過來。汗水順著額角滑進脖頸，浸濕了球衣領口，勾勒出緊實的鎖骨線條。徐子毅隨手扯起衣角擦臉，露出一截流暢的腰線。

他徑直走到夏婉清面前，拿起她手邊的水：“借瓶水？”

“嗯。”夏婉清遞給他，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臉頰忽然泛起薄紅。

徐子毅擰開瓶蓋喝了兩口，又遞給江妄。“跟你打球真累，下次不陪你了。”

“輸了就找借口。”江妄接過水，仰頭灌了大半瓶，喉結滾動的弧度清晰可見。

兩人在她們身邊坐下，徐子毅挨著夏婉清，江妄又挨著徐子毅。夏婉清的臉更紅了，假裝看別處，眼角的余光卻忍不住往徐子毅那邊瞟。

孟儀跟她說話，說了半天沒回應，轉頭才發現她魂不守舍的樣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了然地笑了。

忽然有個籃球朝這邊飛來，夏婉清還沒反應過來，徐子毅已經伸手穩穩接住。球的主人跑過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下次注意點。”江妄開口，語氣淡淡的。

徐子毅轉頭看向夏婉清，見她臉頰通紅，關切地問：“你沒事吧？臉怎么這么紅？”

夏婉清慌忙別開臉，心臟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沒、沒事，可能是太陽太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