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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返十七歲,我在代碼盡頭吻你

重返十七歲,我在代碼盡頭吻你

導語:

“林深,這次換我保護你?!?/p>

葬禮上攥緊他冰涼的MP3,電流刺穿顱骨——我竟回到他死前48小時。

第一次輪回,籃球砸碎他心口;

第二次輪回,吊燈玻璃割斷他脖頸;

第三次實驗室爆炸,染血的日記浮現在我掌心:

「系統錯誤:保護協議啟動。死亡代價10086次?!?

原來他百萬次輪回赴死,只為刪除捆住我的病毒代碼。

火光中我笑著撞開他:“傻子,這次換我刪了它。”

幽藍代碼如毒蛇蔓延,那才是他真正赴死的原因——而我誓要在這代碼盡頭,吻醒沉睡的真相。

(1)

靈堂的空氣凝滯得像塊裹尸布。

劣質線香和潮濕霉味混合成的濁氣,沉甸甸地壓在喉嚨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腐朽的腥甜。

黑壓壓的人流裹挾著我,機械地向前蠕動,擠出禮堂狹窄的門廊。

冰冷的雨絲抽打在臉上,混著不知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液體,滑進嘴角,又咸又澀。

口袋里的硬物硌著掌心,冰涼刺骨。

那是林深的MP3,一個老舊的銀灰色方塊,棱角分明,此刻卻像一塊剛從停尸間鋼板上剝下來的碎片,吸走了我掌心里最后一點熱氣。

人流推搡的瞬間,指尖無意識地收緊——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被雨聲和嘈雜完全吞沒的脆響。

緊接著,嗡——!

一股狂暴的電流,如同淬了冰的鋼錐,毫無征兆地、兇狠地貫穿了我的顱骨!視野瞬間被刺目的白光吞噬。

雨幕、哭喪的人臉、林深遺照上那抹刺眼到令人心碎的笑容……

所有的一切都被無形的蠻力撕扯、拉長、扭曲,最終融化成一片無邊無際、令人絕望的慘白。

意識在劇痛和強光中沉浮,仿佛墜入冰冷的深海。

“徐蘇晚!發什么呆!林深問你話呢!”

后背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胳膊肘狠狠撞上冰冷堅硬的桌沿。

心臟在肋骨下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白光如潮水般急速退去,粉筆灰干燥嗆人的氣味、青春期特有的汗味、還有書本紙張的油墨味……爭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我……趴在課桌上?

高三二班,熟悉的木質紋理,邊緣被無數屆學生磨得圓滑。

右邊座位,林深歪著身子,指關節正不耐煩地敲擊著我攤開的數學卷子邊緣,發出篤篤的輕響。

“喂,”他拖長了調子,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懶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日光透過窗戶落在他微皺的藍色校服袖口,“周日你生日?”

喉嚨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瞬間堵死。

我猛地抬起頭,視線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釘在前墻懸掛的電子掛歷上——

猩紅的像素點,猙獰地拼湊出:9月16日。星期五。

一個日期,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視網膜上。

離他死在那個冰冷的公交站臺,還有整整四十八小時。

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凍結。

“林深!”

嘶喊聲如同裂帛,驟然撕裂了教室沉悶的空氣。

我像被彈簧彈射出去,猛地站起,指甲隔著單薄的校服布料,狠狠掐進他胳膊的皮肉里!

“嘶——”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氣,錯愕凝固在臉上,那雙總是帶著點漫不經心或刻意疏離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圓。

“周日…不準出門!”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瀕臨碎裂的邊緣,“聽見沒?!

在家待著!鎖門!聽到沒有——!”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連窗外聒噪的蟬鳴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目光,驚疑的、好奇的、看熱鬧的,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班主任老王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像擂在人心上的鼓點。

林深僵在原地,日光落在他繃緊的下頜線上,拉出一道冷硬的陰影。

眼神從最初的驚怒,到茫然,再到一種被冒犯的陰郁,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最終,他極輕微地點了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知道了?!?/p>

老王鉗子般的手掌抓住我胳膊的剎那,我最后一眼釘回那個座位。

林深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指尖死死摳著桌沿,骨節因為用力而泛出慘白。

那一刻的他,不像平時那個帶著疏離感的少年,更像一個被突如其來的巨浪拍懵、茫然無措的溺水者。

門板在身后沉重地合攏,隔絕了教室里所有的目光和聲響。

死亡倒計時,猩紅的數字在我腦中無聲跳動:48:00:00。

(2)

第一節課的下課鈴聲拖著刺耳的余音。

我像一尊石像,背靠著冰冷的辦公室外墻,目光卻穿透墻壁,死死鎖在斜后方那個身影上。

林深收拾書包的動作變得異常緩慢,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像慢放的默片,充滿了遲疑和防備。

他拉上書包拉鏈,發出“嗤啦”一聲輕響,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他站起身,單肩挎上書包,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流暢,卻掩不住肢體語言的僵硬。

“一起走?!痹谒こ鼋淌议T的瞬間,我堵住了唯一的出路,聲音像是從骨頭縫里刮出來,嘶啞而堅定。

他腳步一頓,唇線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陰郁的目光掃過我,帶著審視和毫不掩飾的抗拒。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用力地將書包甩到肩上,肩帶勒進校服布料,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然后,他側身,幾乎是貼著墻,從我身邊擠了過去,后頸的線條拉成一道拒人千里的弓。

人流像渾濁的河水,推搡著我們下樓。

林深走在前面半步,一次也沒有回頭。

教學樓側門灌進來的風帶著初秋的涼意,吹起他額前細碎的黑發。

右轉,踩上露天籃球場邊緣的水泥地——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人群的驚呼!

一顆失控的橘紅色籃球,如同出膛的炮彈,撕裂了傍晚的寧靜,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刁鉆狠辣地朝著林深毫無防備的心口砸去!

“小心——!”我的尖叫卡在喉嚨里,變成了無聲的吶喊。

“我艸!”林深只來得及抬起手臂,做出一個本能的格擋姿勢!

砰?。?!

沉悶到令人心悸的撞擊聲!

籃球正中靶心!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身體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斷線的木偶般猛地向后一仰!

咚!

后腦勺重重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他的眼睛還睜著,瞳孔里凝固的驚悚和茫然,瞬間被洶涌而來的劇痛淹沒。

死寂。

絕對的死寂。

籃球場上的喧囂、周圍的嘈雜,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抹去。

只剩下那顆籃球在水泥地上彈跳幾下,滾遠的微弱聲響。

“林深?。 蔽业穆曇糇兞苏{,帶著哭腔和撕裂般的恐懼,撲跪過去。

手指顫抖地觸到他嘴角溢出的、帶著鐵銹味的血沫。

“醒醒——!林深??!”

他的瞳孔里,最后一點微弱的光亮,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然后,徹底熄滅。

空洞的眸子,倒映著鉛灰色的、壓抑的天空。

“快!叫救護車!”

“誰干的?!!”

“他…他不動了……”

混亂的撕喊、推搡、刺耳的救護車笛鳴由遠及近……一切聲音都隔著一層渾濁的水幕,變得模糊不清。穿著白大褂的人影晃動,擔架被迅速抬了過來。

他被小心翼翼地挪上去,一條手臂軟軟地垂在擔架邊緣,隨著顛簸無力地晃動。

我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是剛才混亂中踩出的泥水坑。

刺骨的冰冷順著膝蓋蔓延至全身,凍僵了血液,也凍僵了大腦。

第一次輪回。

終結于他塌陷的心口和垂落的手臂。

失敗。

(3)

意識在冰冷的虛無中沉浮,像一片隨波逐流的葉子。

然后,那股熟悉的、撕裂般的電流再次貫穿靈魂!

嗡——!

白光炸裂。

我猛地睜開眼,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依舊是高三二班的教室,依舊是那股混合著粉筆灰和汗味的空氣。

電子掛歷上,猩紅的“9月16日,星期五”刺得眼睛生疼。

重來了。

這一次,我成了沉默的幽靈。

不再靠近,不再嘶喊,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貪婪地捕捉著那個身影。

林深的防備比上一次更甚,那層無形的冰墻厚得幾乎無法穿透。

他的目光偶爾掃過我,帶著冰冷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疏離,仿佛在看一個攜帶瘟疫的病原體。

周六,他像躲避瘟疫般繞開所有可能與我相遇的路徑。

我蟄伏在小區附近,看著他房間的燈亮起又熄滅,像一個真正的影子。

周日。

天空是塊浸透了污水的灰布,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

我蜷縮在林深家樓道斜對角的老槐樹后,茂密的枝葉是最好的掩護,濕冷的露水浸透了外套。

下午兩點二十分,二樓那扇熟悉的窗戶被推開。

他出來了。

藏青色的連帽衫,拉鏈拉到下巴,遮住了大半張臉。

那個銀灰色的MP3,硬棱的邊角,依舊固執地塞在褲兜里,露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他低著頭,雙手插兜,腳步匆匆地走向巷口的公交站。

就是現在!

我像獵豹般從樹后沖出,用盡全身力氣嘶喊:“林深!等等!”

他聞聲猛地回頭,帽檐下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驚愕迅速被一種混雜著煩躁和警惕的情緒取代。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身體繃緊,像一只受驚的貓。

“你又想干什么?”他的聲音冰冷,帶著壓抑的怒意。

就在我沖到他面前,指尖即將觸碰到他衣料的0.01秒——

頭頂上方,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承重梁筋疲力竭的呻吟!

生銹的吊燈固定鉤根部,包裹的水泥層毫無征兆地崩裂!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

沉重的老式玻璃燈體,裹挾著死亡的寒芒和積年的灰塵,如同斷頭鍘般,朝著他頭頂悍然砸落!

“頭頂——??!”

我目眥欲裂,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狠狠撲向林深,雙手用盡全力推向他的胸口!

只想把他推開!推開這致命的陰影!

我看見他猛地抬起頭。

看見了罩頂的死亡陰影。

也看見了我撲救的身影。

他眼中瞬間炸開的驚駭,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燒成一片混亂而狂暴的光!

他沒有退!

他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被我推開!

他迎著我的沖撞,猛地、決絕地踏前一步!

手臂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狂暴力量,鐵鉗般狠狠扣住我的肩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我往后、往身后冰冷的墻壁摜去?。?!

轟?。。?!

巨大的爆裂聲震耳欲聾!

玻璃燈體狠狠砸在地上,瞬間粉身碎骨!

無數尖銳的碎片如同暴雨般潑濺開來!

溫熱的、帶著濃重鐵銹味的黏稠液體,狠狠潑濺上我的半邊臉頰,糊住了我圓睜的眼睛!

視野一片猩紅!

林深半跪著倒在我腳前半米的地方。

一塊鋸齒狀的、巨大的玻璃殘片,如同斷頭鍘的鍘刀,深深楔進了他左側脖頸!

暗紅近黑的血,像失控的水龍頭,從那個恐怖的創口里汩汩涌出,砸在滿地狼藉的碎玻璃渣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啪嗒”聲。

他的臉貼著冰冷骯臟的地面,半睜著的眼睛,空洞地倒映著狹小天井上方那片灰蒙蒙的、令人絕望的天空。

第二次輪回。

終結于他脖頸的噴涌和那雙茫然空掉的眸子。

失敗。

(4)

第三次睜眼。

絕望,像冰冷的水銀,灌滿了每一條血管,沉重得讓人窒息。

教室里,林深的位置空著。

空氣里漂浮的粉筆灰顆粒,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腥味。

不靠近了。

不敢了。

當他終于出現在教室門口,那冰冷的視線擦過我的臉,如同剮蹭著骯臟的油污。

沉默的屏障在他周身筑起,厚如囚城。

他不再看我,仿佛我只是空氣,或者更糟,是某種避之不及的污穢。

周日。

悶熱的午后,空氣粘稠得能擰出水來。

雙腳像被無形的繩索牽引,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沉重,走向那棟廢棄的實驗樓。

斑駁的墻皮剝落,露出里面暗紅的磚塊,爬山虎枯萎的藤蔓纏繞著生銹的消防梯,整棟樓散發著陳腐和金屬銹蝕的氣息。

吱呀——

電子閱覽室的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股濃重的灰塵味混合著陳腐的機油味撲面而來,嗆得人喉嚨發癢。

昏暗中,只有一扇破舊的百葉窗透進幾縷慘淡的光線。

一張積滿厚灰的長桌,一臺破舊主機側板被暴力撬開——露出卡在里面的、布滿蛛網般裂痕的銀灰色金屬塊!

是它!那個MP3!此刻,它正閃爍著微弱卻執拗的幽綠光芒!

血液轟地一聲沖上頭頂!

他不是在準備什么生日禮物!

他是在這里,試圖刪除它!

刪除這個帶給他無盡輪回和死亡的東西!

一股熱血直沖腦門!

我猛地沖過去,手抓住冰冷擋板邊緣,用盡全身力氣發力!

指尖即將觸碰到裂縫邊緣的剎那——

嗡?。。?!

幽藍色的電蛇,如同蘇醒的毒蟒,猛地從MP3的裂口處爆射而出!

瞬間纏上我的指尖!

視野被狂暴的強光吞噬!

震耳欲聾的轟響撕裂了寂靜的空間!

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將我狠狠摜向后方!

“呃啊——!”

后腰猛撞上身后尖利的桌角!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意識被兇暴的電流強行貫入!

無數碎片化的信息在腦海中炸開!

刺耳的、非人的警報嘶鳴聲在顱內尖嘯!

幽藍色的荊棘狀代碼如同活物,瞬間吞噬了我的意識!

一個猩紅的警告框蠻橫地彈出,占據了整個思維空間:

【?。?!系統級內核鎖定錯誤?。?!】

【核心進程ID:保護協議S級(蘇晚)已啟動!】

【操作代價:執行體(林深)強制終結(死亡)!】

【累積死亡代價:10086次…10087次…溢出警告!!!】

那不是MP3!

是捆死他的程序!

是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每一次輪回,他用命去刪它!

百萬次!

只為斬斷這詛咒的鎖鏈!

“危險——??!”

林深撕裂般的吼叫如同驚雷,猛地撞破門框!

火光和濃煙中,他赤紅的雙眼死死鎖住被沖擊波掀飛的我!

碎裂的吊頂簌簌砸落,垂死的電線滋滋炸著致命的藍弧,如同毒蛇般直劈而下!

更可怕的是,屏幕上幽藍的代碼如同活過來的毒蟒,瘋狂竄出,扭曲著朝我噬咬而來!

他再次像堵槍口般猛撲過來!

格擋籃球的姿態!

推開吊燈的姿態!

一模一樣!刻在骨子里的保護本能!

看著他決絕撞入火光的絕望側臉,腦中那猩紅的死亡數字瘋狂刷新!10088…10089…10090…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和決絕,如同火山巖漿般在胸腔里沸騰、燃燒!

最終化為冰冷的灰燼和破釜沉舟的勇氣!

我扯開嘴角,竟然笑了。

迎著林深撲救的身影——

我猛地發力,狠狠撞了上去!

肩膀兇悍地、義無反顧地撞進他前沖的胸膛!

“林深!”聲音穿透爆炸的喧囂,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笑意,“這次換我刪了它!”

巨大的反沖力將我狠狠砸回那臺滋滋作響、如同地獄核心般的機箱!

后背重重撞上灼熱的鐵皮外殼!碎裂的金屬邊緣瞬間刺透單薄的衣衫,嵌入皮肉!

一只手,帶著破開宿命的兇狠和不顧一切的決絕,死死握住了那個滾燙搏動的——

MP3!

(5)

后腰撞上灼熱機箱的鈍痛感,遙遠得像是隔著一層厚棉絮。

唯有掌中緊握的金屬塊,傳遞著烙鐵般的灼燙,它搏動著,如同垂死掙扎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視野穿透翻滾的濃煙和炸裂的幽藍電弧,牢牢釘在幾米之外。

林深被這反向一撞,前沖的勢頭驟然停滯,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狠狠撞上旁邊一個傾頹的鐵皮文件柜!

轟隆——?。?!

金屬扭曲的巨響震耳欲聾!

文件柜被撞出一個巨大的凹陷,搖搖欲墜。

他卻仿佛毫無所覺,猛地抬起頭!

火光映照下,那張總是帶著疏離、冷漠或是少年人特有倔強的臉——被這自毀的、反邏輯的、瘋狂的一撞徹底碾碎了所有偽裝!

那雙倒映著跳躍火光的眼睛,瞬間經歷了驚濤駭浪般的劇變:從最初的驚駭劇痛凝固,到冰層碎裂般的茫然,最終……是保護壁壘被重錘徹底擊穿后,暴露出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全然崩壞的恐懼!

他看清了!看清了我撞向主機、攥死MP3的決絕!更“看清”了那纏繞他千萬次、早已成為他骨中刺的“保護程序”,正沿著我緊握MP3的手,如同跗骨之蛆般反噬而來!

瞳孔里的光,倏然熄滅。

倒映的幽藍代碼與我的身影,凍結成一片絕望的冰海。

無聲的、撕裂的驚恐凝固在那里,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窒息。

這一次的終點,會是永恒的黑暗嗎?

我的十七歲……

掌心驟然爆發滾燙灼流!

仿佛握住的不是金屬,而是一顆即將爆炸的恒星核心!

耳邊炸開林深泣血般的、肝膽俱裂的嘶吼——

“蘇晚?。?!”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到極致的嗡鳴,從MP3的核心深處炸開!

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像是某種沉睡億萬年的遠古巨獸,被強行喚醒,發出宣告終結的低吼!

天花板的燈光管瘋狂閃爍,爆出無數雪花噪點后徹底熄滅!

墻壁上紅色的應急指示燈如同瘋魔般狂閃!

床頭的生命監測儀屏幕剎那間黑屏,下一秒又炸開瀑布般的亂碼!

尖銳的警報器像是被一只無形巨手猛地掐住喉嚨,在短促的尖叫后戛然而止!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伴隨著低頻的、壓迫耳膜的嗡鳴,沉沉地籠罩下來。

病房徹底陷入昏暗,只有窗外投進來的慘淡天光,勉強勾勒出房間里凝固的一張張驚駭面孔——護士僵在原地,嘴巴微張;那個灰衣男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手套僵直得如同石膏,臉上血色盡失,死死盯著我手中那個震動的、流淌著幽藍光芒的金屬塊,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

巨大的、近乎絕望的恐慌。

林深弓起的身體僵在那里,粗重的喘息也停止了。

他那雙爬滿血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目光從我臉上移開,越過僵硬的灰衣男人,死死釘在病房門口那片更深的陰影里。

仿佛有什么更可怕的東西……已經降臨。

就在這時——

被我攥在掌心、持續劇烈震動的MP3表面,那些蛛網般裂開的縫隙深處,驟然滲出一縷……粘稠的、仿佛液態能量般的幽藍光芒!

不再是屏幕的綠光!

是實實在在的、如同活物般流淌的幽藍流光!

那光絲像擁有生命,沿著裂痕蜿蜒、生長、匯聚!

如同沉寂千萬年的致命病毒被徹底激活!

瞬間,病房里所有剛剛靜默的電子儀器如同被一股無形的狂潮席卷!

黑屏的心電監護儀屏幕驟然亮起刺眼的血紅!

【ALERT:SYSTEMOVERRIDE】

【核心進程ID:錨點(蘇晚)-強制激活!】

【高維能量入侵!空間錨定失?。 ?/p>

【強制啟動……終極協議……】

血紅的亂碼和英文警報瘋狂刷屏,將整個屏幕染成一片血海!

儀器的外殼在低頻嗡鳴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不……可能……”灰衣男人看著那亂碼,嘴唇翕動,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它應該……被格式化了……”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咔噠!

一聲清晰無比的、如同精密密碼鎖滑到位的輕響,從我緊握的手心傳出!

手心那枚流淌著幽藍光芒的MP3……那些裂縫處噴涌的光芒,如同活泉找到了噴發口,猛然凝結、扭曲,向上噴涌!

一片清晰的、由純粹幽藍光點構成的全息界面,就這樣憑空懸浮在我手心上方的空氣之中!

界面正中,一個由不斷變換的扭曲幾何體和閃爍符碼構成的冰冷瞳孔緩緩睜開。

沒有瞳孔!

沒有眼白!

就是一團瘋狂變形的、不斷旋轉的幽藍信息漩渦!

【終…端…確認…】

一個毫無人類情感波動的電子音,仿佛直接摩擦著每個人的頭骨,在死寂的病房里響起。

那懸浮的幽藍“瞳孔”冰冷地“注視”著僵硬的灰衣男人。

【清除……干擾項……】

它的聲音冰冷平滑,如同宣判。

灰衣男人的眼睛瞬間睜到極致!

瞳孔深處炸開如同目睹地獄深淵的極致驚怖!

“…快毀掉那錨點!它是活……”他沖著我們嘶吼,聲音完全變了調,帶著絕望的尖叫!

他的話未喊完!

一道細如針尖、卻亮到令人瞬間失明的純白光束,毫無征兆地從虛空中射來!

瞬間擊穿灰衣男人眉心!

沒有聲音!

沒有血跡!

他只來得及渾身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他整個人連同身上那件特殊的灰色制服,如同被投入烈火的鹽塊,從被光束擊中的眉心開始,無聲無息、迅速地瓦解、崩散,化作無數微小的、閃爍著星塵般微光的數據顆粒。

短短一秒鐘。

一個大活人。消失得干干凈凈。

仿佛從未存在過。

病房里死一樣的寂靜。

只剩下那懸浮的幽藍“瞳孔”緩緩轉動,冰冷的光波掃過病房里剩余的人,最終落在護士慘白的臉上。

滴答。

一滴冷汗順著我的鬢角滑落,砸在冰冷的手背上。

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萬載寒冰的探針,緩緩從護士僵硬的臉上移開,最終……落在我臉上。

幽藍的信息漩渦深處,冰冷的光流淌過。

【錨點(蘇晚)……綁定……核心(林深)……】

【清除……進程……初始化……】

【鎖定……目標……空間……坐標……】

一連串冰冷的、非人的指令音節在病房中震蕩。

每一個字節都帶著最終審判般的絕望重量。

窗外,原本鉛灰色的天空,仿佛被巨大的吸力抽走了一切光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降為無垠的、吞噬一切的漆黑帷幕。

一股無形的、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自四面八方的虛空中彌漫開來,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水銀。

它鎖定了這間病房。

鎖定了我。

鎖定了床上那個身體緊繃到極致、眼中只剩下破碎恐懼的林深。

格式化病毒……

竟喚醒了真正的……“源代碼”?

【準備……傳送……】

那冰冷的電子音,如同鍘刀懸在頸上的最后通告。

(6)

心跳監測儀冰冷的電子音在死寂病房里敲打著秒針,顯得格外突兀。

林深那只伸向虛空的、試圖抓住什么又像要推開什么的手,無力地砸落在雪白的床單上,五指痙攣著摳緊布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他粗重地喘息著,喉間是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撕裂的痛楚,目光卻像淬了毒的箭,死死釘在我身上,里面翻涌的恐懼幾乎要將我淹沒。

“……別走……”嘶啞的、破碎的音節再次從他龜裂的唇瓣間擠出,混著血沫和無法言喻的驚怖。

我喉嚨干得像被砂紙打磨過,一個字也吐不出。

那目光里的驚怖太真切,像燒紅的烙鐵燙在靈魂上。

為什么怕我?

怕我這個被他用百萬次死亡保護的人?

嘎吱——

沉重的病房門被猛地推開,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道干練迅捷的灰影像一陣風刮了進來,是個穿著類似工程制服、袖口別著銀質三角徽章的男人,四十歲上下,面容冷硬如鐵,目光銳利如鷹隼,瞬間掃過病房內的景象。

“體征如何?”聲音像砂紙摩擦,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跟進來的護士臉色慘白,聲音發抖:“17床生命體征極度不穩定,伴有無法解釋的應激亢奮和腦電波異常!”

她慌亂地指著我,“對面這位剛送來時也……”

灰衣男人根本沒聽護士說完。

他的視線猛地釘在我垂在床邊的手上——那只正不受控制痙攣的手里,死死攥著的,正是那枚銀灰色、布滿裂痕、此刻正流淌著詭異幽藍光芒的MP3!

他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瞬間褪盡血色!

那種震驚,甚至壓過了林深眼中對我的恐懼!

“‘錨點’?!怎么會在你手上?!”

他失聲低吼,一步搶到我床邊,動作快得只剩殘影。

他的手戴著雪白的手套,閃電般探向我緊握MP3的拳頭,動作極其利落精準,試圖用專業的手法摳開我的手指!

就在他冰冷的、帶著橡膠質感的指尖觸及我皮膚的一瞬——

被我死死攥在手心的MP3猛地一震!

嗡!

不再是電流的刺痛!

而是一種冰冷到極致的、仿佛來自宇宙深處的嗡鳴,從金屬核心發出,瞬間籠罩整個病房!

像某種沉睡的遠古巨獸徹底蘇醒,發出宣告終結的低吼!

天花板的燈光管猛地爆出無數雪花噪點,瘋狂閃爍了幾下后徹底熄滅!

墻壁上的應急指示燈如同瘋魔般胡亂狂閃!

床頭的監測儀屏幕剎那間黑屏,下一秒炸開瀑布般的亂碼!

尖銳的警報器像是被一只無形巨手猛地掐住喉嚨,在短促的尖叫后戛然而止!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黑暗籠罩下來,只有窗外投進來的慘淡天光,勉強勾勒出房間里凝固的一張張驚駭面孔。

灰衣男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手套僵直得如同石膏。

他臉上血色盡失,死死盯著我手中那個震動的、流淌著幽藍光芒的金屬塊,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巨大的、近乎絕望的恐慌。

林深突然停止了喘息,身體因劇痛弓起的弧度僵在那里。

他那雙爬滿血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目光從我臉上移開,越過僵硬的灰衣男人,死死釘在病房門口那片更深的陰影里。

仿佛有什么更可怕的東西……已經降臨。

就在這時——

被我攥在掌心、持續劇烈震動的MP3表面,那些蛛網般裂開的縫隙深處,驟然滲出一縷……粘稠的、仿佛液態能量般的幽藍光芒!

不再是屏幕的綠光!

是實實在在的、如同活物般流淌的幽藍流光!

那光絲像擁有生命,沿著裂痕蜿蜒、生長、匯聚!

如同沉寂千萬年的致命病毒被徹底激活!

瞬間,病房里所有剛剛靜默的電子儀器如同被一股無形的狂潮席卷!

黑屏的心電監護儀屏幕驟然亮起刺眼的血紅!

【ALERT:SYSTEMOVERRIDE】

【核心進程ID:錨點(蘇晚)-強制激活!】

【高維能量入侵!空間錨定失敗!】

【強制啟動……終極協議……】

血紅的亂碼和英文警報瘋狂刷屏,將整個屏幕染成一片血海!儀器的外殼在低頻嗡鳴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不……可能……”灰衣男人看著那亂碼,嘴唇翕動,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它應該……被格式化了……”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咔噠!

一聲清晰無比的、如同精密密碼鎖滑到位的輕響,從我緊握的手心傳出!

手心那枚流淌著幽藍光芒的MP3……那些裂縫處噴涌的光芒,如同活泉找到了噴發口,猛然凝結、扭曲,向上噴涌!

一片清晰的、由純粹幽藍光點構成的全息界面,就這樣憑空懸浮在我手心上方的空氣之中!

界面正中,一個由不斷變換的扭曲幾何體和閃爍符碼構成的冰冷瞳孔緩緩睜開。

沒有瞳孔!沒有眼白!

就是一團瘋狂變形的、不斷旋轉的幽藍信息漩渦!

【終…端…確認…】

一個毫無人類情感波動的電子音,仿佛直接摩擦著每個人的頭骨,在死寂的病房里響起。

那懸浮的幽藍“瞳孔”冰冷地“注視”著僵硬的灰衣男人。

【清除……干擾項……】

它的聲音冰冷平滑,如同宣判。

灰衣男人的眼睛瞬間睜到極致!

瞳孔深處炸開如同目睹地獄深淵的極致驚怖!

“…快毀掉那錨點!它是活……”他沖著我們嘶吼,聲音完全變了調,帶著絕望的尖叫!

他的話未喊完!

一道細如針尖、卻亮到令人瞬間失明的純白光束,毫無征兆地從虛空中射來!

瞬間擊穿灰衣男人眉心!

沒有聲音!沒有血跡!

他只來得及渾身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他整個人連同身上那件特殊的灰色制服,如同被投入烈火的鹽塊,從被光束擊中的眉心開始,無聲無息、迅速地瓦解、崩散,化作無數微小的、閃爍著星塵般微光的數據顆粒。

短短一秒鐘。

一個大活人。消失得干干凈凈。

仿佛從未存在過。

病房里死一樣的寂靜。

只剩下那懸浮的幽藍“瞳孔”緩緩轉動,冰冷的光波掃過病房里剩余的人,最終落在護士慘白的臉上。

滴答。

一滴冷汗順著我的鬢角滑落,砸在冰冷的手背上。

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萬載寒冰的探針,緩緩從護士僵硬的臉上移開,最終……落在我臉上。

幽藍的信息漩渦深處,冰冷的光流淌過。

【錨點(蘇晚)……綁定……核心(林深)……】

【清除……進程……初始化……】

【鎖定……目標……空間……坐標……】

一連串冰冷的、非人的指令音節在病房中震蕩。

每一個字節都帶著最終審判般的絕望重量。

窗外,原本鉛灰色的天空,仿佛被巨大的吸力抽走了一切光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降為無垠的、吞噬一切的漆黑帷幕。

一股無形的、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自四面八方的虛空中彌漫開來,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水銀。

它鎖定了這間病房。

鎖定了我。

鎖定了床上那個身體緊繃到極致、眼中只剩下破碎恐懼的林深。

格式化病毒……

竟喚醒了真正的……“源代碼”?

【準備……傳送……】

那冰冷的電子音,如同鍘刀懸在頸上的最后通告。

命運的軌道被強行扭轉,但駛向的,是更深的未知煉獄。

被稱作“錨點”的蘇晚與“核心”的林深,在格式化程序的終局,喚醒的卻是來自更高維度的冰冷收割者?

無聲的數據湮滅剛剛上演,通往未知深淵的傳送已經啟動。

他們是被捕獲的樣本,還是反抗的最后火種?

幽藍的凝視懸于頭頂,真正的考驗,才剛剛撕開序幕……

(完)

陶陶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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