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六,瓊華臺。
啟智苑的展位被安置在風口,緊鄰恭桶清運處。寒風卷著穢氣撲來,李鐵柱默默將炭盆挪到風口,陳墨用廢棄木料釘出擋風板。元寶掏出“毀滅值賬本”唰唰記賬:“炭盆占公區,扣十點!”
主棚內,王太傅捋須輕笑:“周侍郎這位置選得妙,倒省了熏香?!惫げ渴汤芍茱@忠把玩著貢品玉核桃:“太傅過譽,不過讓某些人認認本分。”兩人目光掃過冷宮寒酸的泥塑臺——那里只擺著幾團灰撲撲的爛泥,與宗親子弟金箔貼面的仙鶴、翡翠鑲眼的瑞獸形成慘烈對比。
第一重打臉:淤泥崩天揭貪腐
“冷宮窮得連顏料都買不起?”王璞故意揚聲,引來哄笑。
林晚晚不語。她將惠妃所贈的七彩琉璃盞置于泥團后,調整皮影燈角度。太子緊張地捧著暴龍皮影,手心的汗洇濕竹簽。
“唰——!”
琉璃折射的虹光驟然籠罩泥團!灰撲撲的爛泥在光影中翻涌變形,化作奔騰的漕運河道!河道中段(工部管轄段),李鐵柱捏的歪扭泥壩堵塞水流,而陳墨雕刻的“賑災糧船”正拐進一座豪奢別院——元寶用爛菜葉糊的屋墻上,歪歪扭扭的“周府”二字刺目驚心!
“妖術!這是污蔑!”周顯忠拍案而起,玉核桃“咔”地裂開細紋。
話音未落,林晚晚指尖輕勾暗繩。
“轟隆隆——!”
投影中泥壩崩塌!象征貪腐的“淤泥”如黑潮吞沒“周府”!泥點甚至濺上主棚紗簾!
武將席爆出炸雷般的喝彩:“崩得好!工部修的堤若這般痛快,何至于淹了三州!”安國公捋須大笑:“泥巴比奏折實在!”周顯忠臉色由青轉紫,喉頭滾動著未能出口的辯白。
第二重打臉:暴龍咆哮噎太傅
太子操控的彩虹暴龍躍上幕布。演至貪官強征民女,王璞嗤笑穿透樂聲:“結巴龍也配講王法?”
幕布后靜了一息。
突然,暴龍影子猛撲至幕前,巨口獠牙直逼王璞方向!太子壓抑的怒吼借恐龍之腔破壁而出:
“本、本王只吃積分換的菜!強、強扭的瓜不甜!懂?!”
全場死寂!
趙元寶應聲出列。她掏出賬本“刺啦”撕下一頁,疊成三角帽扣在頭頂,活像一株憤怒的菠菜精。當眾端起海碗——翠綠的菠菜堆成尖山!
“咕咚!咕咚!”
她仰頭狂吞,喉頭劇烈滾動,腮幫鼓如倉鼠。最后一片菜葉消失時,她“嗝!”地爆出巨響,將空碗倒扣在王璞桌前:
“看、清、楚!強扭的瓜——”菠菜味的吐息噴在王璞臉上,“——噎、死、你!”
“噗——!”安國公剛入口的熱茶全噴在周顯忠蟒袍上!武將席笑倒一片:“這丫頭是吃菠菜還是吞刀片?!”王太傅指著元寶,手指哆嗦如風中殘葉,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后仰!
第三重打臉:赤足過火證王道
壓軸環節,禁軍抬上兩條暗紅的鐵釬——工部“報廢”的筑堤鋼釬,炭火燒得末端滴落鐵汁!
“李公子,請吧?”周顯忠陰笑,“若怕了,磕頭認個錯便是?!?/p>
李鐵柱沉默脫鞋。腳掌踩上青磚的瞬間,寒氣激得他腳趾蜷縮。他蒙上布帶,赤足踏上起點——
“滋啦!”
白煙混著焦肉味騰起!鐵柱渾身劇顫,腳底瞬間燎起血泡!
“柱哥!”太子失聲驚呼。
鐵柱牙關緊咬,蒙眼布下滲出濕痕。他猛地抬腳——
“咚!咚!咚!”
步伐竟比感統大賽時更穩更快!燒紅的鐵釬在他腳下馴服如橋,每一步都烙下焦黑的腳??!行至中段,他忽地單腳點地,在赤紅釬尖上穩穩旋身三圈!燒融的皮肉粘著鐵屑飛濺!
“好漢子!!”武將們踹翻矮幾,吼聲掀翻瓊華臺頂棚!
終點處,鐵柱扯下蒙眼布,焦黑的腳掌踏上青磚,留下兩枚血印。他回望鐵釬,聲如洪鐘:
“文官嘴里的刀山火?!比狙哪_狠狠踩熄釬上最后一?;鹦?,“不及俺冷宮門檻燙腳!”
三重驚雷,朝野震蕩!
五名被嫡母苛待的庶子沖出人群,跪倒在啟智苑展臺前:“求林娘子收留!”王太傅被掐著人中抬走,周顯忠捏碎的玉核桃粉末從指縫簌簌落下,露出內里劣質的石膏芯。
林晚晚扶起跪地少年時,系統光屏閃過:
【開放日聲望達成!獎勵+200點!】
【當前余額:226點】
她尚未喘息,卻見周嬤嬤擠開人群,將一張字條塞進她掌心:
“林耀祖傳話…今夜子時,取您性命?!?/p>
子時的啟智苑,寒月如鉤。
一道黑影翻過宮墻,貍貓般溜進工坊。月光照亮林耀祖(林晚晚嫡兄)油滑的臉。他撬開陳墨的工具箱,抓起三只“竹筒摔炮”,這是鐵柱給太子做的響玩,又貪婪地挖走半罐硝粉。
“冷宮妖婦…明日就是你的忌日!”他揣好贓物,鬼祟退向墻根。
“嘩啦!”
腳邊突然踢翻某物!餿臭的漿液潑滿錦靴——竟是周嬤嬤的餿糊桶!
“晦氣!”林耀祖低罵著蹭掉靴上污物,消失在夜色中。
卯時三刻,驚天爆響撕破宮闈!
皇帝御書房外的漢白玉石獅被炸塌半邊!碎石中埋著半截竹筒,筒身焦黑字跡卻清晰可辨:“冷宮敬獻祥瑞”!刺客留書釘在殘獅眼窩:“妖婦林氏,以妖器弒君!”
“搜!”禁軍統領陳悍率甲士撞開啟智苑大門!
“哐當!”陳墨床下搜出硝粉罐——罐底殘留的粉末與爆炸現場完全一致!
“人贓并獲!”陳悍刀尖直指林晚晚,“妖婦還有何話說!”
太子想沖上前,被元寶死死捂住嘴。系統光屏疾閃:
【兌換防護罩需300點!余額不足!】
【是否啟用育兒貸?抵押“瘋人院園長”成就,日息10%!】
“貸!”林晚晚在意識中嘶吼。
“且慢——!”周嬤嬤尖嘯著撲出!她高舉餿糊桶,渾濁的湯水潑了陳悍滿甲!
“林耀祖昨夜偷硝粉前,蹭了老奴的桶!”她枯指猛戳桶沿一處油漬,“他袖口定有同款餿油!”
陳悍忍怒查驗——林耀祖袖口果然沾著餿臭的油漬!
“老虔婆血口噴人!”林耀祖暴跳如雷。
周嬤嬤突然撲跪在地,朝著院門方向重重磕頭:“陛下!老奴受這賊子脅迫,往日送餿糊也是他指使啊!他還給了老奴一包藥…”她哆嗦著從懷里掏出油紙包,“…讓下在太子羹湯里!”
院門外,玄色龍袍拂過殘雪。
皇帝彎腰拾起半枚蝎尾毒針,針尖寒光映亮他眼底殺意:“栽贓?朕看是自掘墳墓。”腳尖碾過林耀祖顫抖的手指:“周顯忠的狗,也配碰朕的太子?”
【防護罩強制啟動!-300點!日息生效!】
【當前負債:-74點(300-226)!】
無形的力場瞬間張開!
剛被押向院門的林耀祖驟然慘叫!雙腳如被巨膠黏住,頭下腳上倒吊半空!懷中另一包毒藥“啪嗒”墜地,正掉在皇帝靴尖!
“妖…妖法!”禁軍駭然后退。
皇帝卻俯身捏起毒藥,看向光膜內臉色蒼白的林晚晚。瓊華臺上泥龍崩塌的虹光、元寶吞咽菠菜的怒容、鐵柱腳踏火釬的血印…在他眼底翻涌成復雜的暗流。
“周顯忠、林耀祖,押入詔獄。”他甩袖轉身,玄袍掠過倒吊的“人鼠”,留下一句冰錐般的低語:
“冷宮的‘妖法’…倒比工部的火藥干凈。”
風雪卷過庭院。周嬤嬤癱坐在餿糊污漬里,看著皇帝消失的方向,又望向林晚晚映著防護罩微光的眼,終于徹底垂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