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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淺淺的校園

第11章余燼

那小嘍啰聞聲下意識偏頭閃避。板磚擦著他的耳朵飛過,“砰”地一聲砸在后面的磚墻上,碎屑飛濺!雖然沒砸中,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小嘍啰的動作猛地一滯,劈砍的勢頭被打斷。

就是這零點幾秒的喘息之機!

柳航一眼中寒光一閃。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貓,在小嘍啰動作遲滯的瞬間,身體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他不再后退,反而迎著小嘍啰沖上一步,險之又險地從他舉刀的右臂側掠過。左手如鐵鉤般扳住靠近刀尖處的刀背,然后將胳膊掄圓了向前一送。

“呃!”巨大的扭矩擰的小嘍啰手腕劇痛酸麻,砍刀差點脫手。

柳航一毫不停歇,趁著小嘍啰雙手握刀之時,右肘借著前沖的勢頭,如同攻城錘般帶著全身力量,狠狠撞在小嘍啰的肋下!

“噗!”一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撞擊聲。小嘍啰雙眼暴突,臉上所有的兇狠瞬間被巨大的痛苦取代,身體弓成了蝦米,一口帶著胃酸味的穢物噴了出來,砍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走!”柳航一低喝,聲音帶著壓抑的恐懼和興奮,一把推開因劇痛而喪失戰斗力的小嘍啰,轉身就跑。

“站住!”剩下的打手驚怒交加,跟上全身是傷剛脫離苦戰的刀疤強。

“追……追啊!弄死他們!”刀疤強捂著劇痛的肋骨,疼得直抽冷氣,嘶啞地咆哮,眼中是瘋狂的怨毒。

蘇曉曉和宋慶文已經跑出十幾米。宋慶義忍著左臂的劇痛,幾步就追上了他們。三人不敢有絲毫停留,在迷宮般堆滿垃圾的窄巷里亡命狂奔。身后,打手扶著刀疤強,另一個打手撿起砍刀和鋼管,罵罵咧咧地追了上來,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如同跗骨之蛆。

“這邊!拐!”宋慶文對這片似乎很熟,帶著兩人七拐八繞。腐爛的垃圾氣味、血腥味和汗味混雜在一起,刺激著鼻腔。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像吸入滾燙的沙礫。

終于,前方巷口透出稍亮一點的光線,是條相對寬敞的后街。一輛破舊的面包車突兀地停在巷口陰影里,車燈沒開,像個沉默的鋼鐵怪獸。

“快上車!”宋慶文沖到車邊,一把拉開側滑門,隨后打開前門鉆入了副駕駛位。

蘇曉曉和柳航一沒有絲毫猶豫,一頭鉆了進去。車內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機油味和煙味。宋慶義最后一個跳上車,“砰”地拉上車門,對著駕駛座低吼:“爸!快開車!快!”

駕駛座上,一個皮膚黝黑、滿臉風霜、穿著沾滿油污工裝的中年男人——宋慶文的父親宋大勇——沒有任何廢話,猛地一擰鑰匙,面包車發出老牛般的嘶吼,輪胎摩擦著地面,猛地躥了出去!

車子沖上后街的瞬間,蘇曉曉透過布滿灰塵的后車窗,看到刀疤強和兩個打手剛沖出巷口,對著絕塵而去的面包車揮舞著武器,暴跳如雷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迅速縮小、模糊。

直到面包車拐上大路,匯入稀疏的車流,身后再也看不到追兵的身影,車內緊繃到極致的氣氛才猛地一松。

“呼……呼……嚇……嚇死老子了……”宋慶文癱在座椅上,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蘇曉曉靠在冰冷的車壁上,心臟還在狂跳,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她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柳航一。

柳航一坐在最里面,身體微微蜷著,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臉色蒼白得嚇人,額角布滿細密的冷汗,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似乎在極力的克制著什么。眼鏡片上沾了幾點污漬,鏡片后的眼神卻異常沉靜,甚至帶著一絲審視,掃過驚魂未定的蘇曉曉。

宋慶義輕松的呼了一聲:“還好咱來的及時,也算是有驚無險吧!”隨后從上衣的衣兜里隨手掏出了一包香煙和一只打火機,看了一眼周圍,又默默的放了回去。然后用復雜的眼神看向了宋慶文。

開車的宋大勇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沒說話,方向盤一打,車子朝著另一個方向加速駛去。

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轟鳴和幾人粗重的喘息。劫后余生的虛脫感伴隨著后怕,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襲來。

蘇曉曉的目光卻無法從柳航一剛剛表現出來的奇怪神態中回過神來。巷子里那驚險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一刻鐘內柳航一趕到了現場,宋慶義的及時出現……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為什么刀疤強會認識宋慶義?那個“城西老鋼廠”又是什么地方?

無數個疑問堵在喉嚨里,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但此刻,看著柳航一蒼白的臉,還有宋慶義手臂上刺目的血跡,一個更清晰、更沉重的念頭壓過了所有疑問:方雅。方雅的父親方嘯林,那個被當作沙袋一樣毆打的賭鬼,那個在絕望中為了“寬限幾天”而試圖獻出女兒的父親……他現在怎么樣了?那些追債的,真的會放過方雅嗎?

“三天……”蘇曉曉喃喃出聲,聲音干澀沙啞,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懼,“他們只給了三天……”

柳航一聞聲抬眼,隔著沾染污跡的鏡片看向她。他的眼神深邃如寒潭,里面翻涌著蘇曉曉看不懂的情緒,有審視,有凝重,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向了窗外。

面包車在夜色中疾馳,像一個移動的、充滿血腥與機油味的避難所,載著三個驚魂未定的少年,駛向未知的、更加洶涌的暗流深處。車窗外,城市冷漠的霓虹飛速掠過,映照著蘇曉曉眼中交織的恐懼、迷茫和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破土而出的決絕。

老陳診所藏在老城區一條偏僻的巷尾,門臉很小,招牌上的字跡早已褪色模糊。宋大勇顯然對這里熟門熟路,面包車一個急剎停在門口。宋慶文率先跳下車,用力拍打著診所那扇看起來不太結實的綠色木門。

“陳叔!開門!急癥!”

里面傳來一陣窸窣聲和略帶沙啞的回應:“來了來了!催命啊!”門被拉開一條縫,露出一張睡眼惺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的臉,正是陳叔。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背心,看到宋慶文和后面跟著的、臉色慘白還掛著彩的三人,尤其是宋慶義捂著滲血的手臂,睡意瞬間消散。

“喲!小文?這……快進來!”陳叔趕緊把門拉開,側身讓路,目光警惕地掃了一眼外面漆黑的街道。

診所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陳舊藥品混合的味道,空間狹小,燈光昏黃。宋慶義被安置在一張鋪著泛黃塑料布的診療床上。陳叔動作麻利地戴上橡膠手套,剪開柳航一左臂的衣袖。一道猙獰的紫黑色淤痕橫亙在小臂外側,皮膚破裂,滲出的血染紅了周圍,邊緣有些腫脹。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那觸目驚心的青紫和皮開肉綻的傷口,還是讓旁邊的蘇曉曉倒吸了一口涼氣,胃里一陣翻攪。她下意識地別開了眼。

“嘖,鈍器傷,夠狠的。”陳叔皺著眉,熟練地開始清創消毒,“忍著點小子。”

冰冷的碘伏棉球擦過傷口,宋慶義身體瞬間繃緊,牙關緊咬,額頭上滲出更多冷汗,但他硬是沒哼一聲,只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老陳診所昏黃的燈光下,空氣仿佛凝固了。消毒水刺鼻的氣味混雜著血腥和汗味,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蘇曉曉看著手機屏幕上最后那條來自方雅的信息——“曉曉?”,指尖冰涼。再等等?等他把親生女兒送到那些豺狼手里嗎?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間燒穿了她的恐懼和無力,也燒掉了最后一絲猶豫。她把手機遞到宋慶義面前,屏幕的光映亮了他蒼白的臉和緊鎖的眉頭,以及他手臂上被陳叔剛剛包扎好的、滲著點點殷紅的紗布。

“方雅……她爸讓她明天放學等他。”蘇曉曉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被砂紙磨礪過的沙啞,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接’她去哪?”

宋慶義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鏡片后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無比,如同冰封的湖面被重物擊中,瞬間布滿裂痕,底下是洶涌的暗流。他沉默了幾秒,氣息因疼痛而有些不穩,但吐字異常清晰:

“方嘯林被逼到絕路了。”他開口,聲音帶著壓抑的痛楚,“他跑不了。那些人找不到他,或者找到了但覺得他榨不出油水,就會立刻把目標死死鎖定在方雅身上。‘接她’,就是最后通牒。明天放學,要么方嘯林出現,要么……”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蘇曉曉和宋慶文驚駭的臉,“……方雅被帶走抵債。這是他們最后、也是最直接的施壓手段。”

診所里死一般的寂靜。宋慶文張大了嘴,臉色煞白,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正在收拾染血紗布和藥瓶的陳叔,動作都頓住了,無聲地嘆了口氣,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那……那怎么辦?”宋慶文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的顫抖,“報警?對!報警啊!警察總能管吧?”

“報警?”宋慶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毫無溫度、近乎嘲諷的笑意,牽扯到手臂的傷處,讓他眉頭又緊蹙了一下。“證據呢?憑我們的一面之詞?憑方雅父親莫須有的‘債務’?還是憑我這條胳膊?”他輕輕抬了抬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左臂,“警察來了,最多是把方嘯林找出來拘留幾天,或者警告一下那些混混。然后呢?等風頭過去?‘永利’的人會消失嗎?方嘯林的債會消失嗎?他們只會更隱蔽、更兇狠地卷土重來。方雅,會永遠活在恐懼里,直到被徹底吞噬,或者……更糟。”

他的話像冰冷的鐵錘,一下下砸碎了宋慶文最后一絲天真的幻想。診所里只剩下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和沉重的、幾乎令人窒息的絕望。宋大勇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沉默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他黝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眼神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和這兩個卷入漩渦的少年。

“不。”蘇曉曉突然開口。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瞬間劈開了凝滯的空氣。她抬起頭,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那雙眼睛里,先前的恐懼和迷茫已被一種近乎燃燒的火焰取代。那火焰灼熱、明亮,帶著不顧一切的孤勇。她看向宋慶義,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我們去接她。”

清平樂夏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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