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馬秀是晚上8點正式開始,還有30分鐘,萊斯諾去視察了,而我和rose正聊著八卦。
突然,有爭吵聲傳來。
“怎么了?”
rose看完熱鬧回來道:“是Lily,她本來在跟水木爭吵誰站C位的問題,本來她就是C位,可她還要爭,都要將水木擠到舞臺邊緣了。”
“這個Lily可真是有野心。”我感嘆道。
rose嗤之以鼻:“她這叫狂傲,遲早有人收拾她的,跟水木吵完以后又罵了紫顏。”
“紫顏?”
“就是國民性感女神啊?她說讓紫顏為她搬個東西,平常紫顏都唯命是從的,今日紫顏卻說自己穿了禮服不方便,還說不能蹲下身上不舒服,于是拒絕了她,她正把紫顏罵地狗血淋頭呢!”rose義憤填膺:“紫顏好可憐,要不你去幫幫她?”
“我?”
“對啊,萊斯諾把你捧在手心里,你的話她們肯定聽。”rose攛掇。
我堅定道:“我初來乍到,不必要管這種閑事,我跟任何人都不熟。”
rose道:“也是,我們就當看個熱鬧好了,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場了,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再取點東西給你吃?”
“不用了。”我脫口而出,突然感覺肚子不舒服。
看著我臉上痛苦的表情,rose問:“曼眉,你怎么了?”
我道:“不礙事,可能是吃壞肚子了,我去趟衛生間。”
去衛生間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這不是拉肚子的感覺,似乎是被人下了藥的異樣。
在衛生間拉地昏天黑地后,我更加確定自己在餐廳吃的食物果然被人下了瀉藥。
可是,是誰呢?
“曼眉!曼眉!你在嗎?”rose正拍著門呼喊我。
“rose,你等等,我馬上就出來,演出要開始了嗎?”
出來后,rose立馬拉著我徑直去了演員后臺,我莫名其妙:“rose,你要帶我去哪?”
rose著急忙慌道:“有人往演員休息室投了一封恐嚇信,萊斯諾讓你去看看。”
“恐嚇信?”
演員休息后臺,即將上臺表演的Lily和水木嚇地面無人色,紫顏更是站在角落,一貫的痛苦表情。
萊斯諾趕緊迎上:“曼眉,你肚子怎么樣了?好點沒?”
我皺眉道:“沒事,吃壞肚子了。”
萊斯諾拉我到一個化妝桌前,一封無郵戳的信就塞在化妝包里,封口已打開,明顯萊斯諾已看過了。
我打開一看,是街面上隨處可買的很普通的信紙。
上面是打印出來的字體:
瘋人院的老人將向你們償還罪孽,收下光鮮亮麗的聚光燈下的你們一個又一個的人頭!
——瘋馬人偶敬上。
“瘋馬人偶?”我疑惑。
有后臺的工作人員驚恐道:“瘋馬人偶?這不是十幾年前的那件事嗎?難道那個人偶要來向我們復仇了?”
“你說什么?”我正要詢問,露西甜美的聲音尖叫起來:“在幕布階梯那發現一個巨大的‘瘋馬人偶’!”
“什么?!”
大家匆匆趕到幕布那,看到一個身長五尺,跟真人大小一樣的日本藝伎人偶,身穿日式和服,腳踩著白襪木屐,梳著日本幕府時代的姬發式發型,皮膚栩栩如生,眼睛含情脈脈,就如真人一般,美地難以言喻。
莫南看呆了:“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人偶?”
范文剛和希川看見此景象,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怎么會這樣?難道她......果然來復仇了?”
眾人被瘋馬人偶嚇地失聲尖叫。
范文剛和希川作為制片人本應控制場面,可他們卻比藝人還要慌張。
我跟在萊斯諾后面走過去,問:“打擾一下,請問你們說的復仇是指什么?”
范文剛和希川兩人臉色瞬間一白,強擠出笑容:“原來是曼小姐啊!沒什么,我們只是覺得這一幕跟我們十幾年前拍的電影有點像。”
“電影?復仇?”我疑惑道。
兩人卻根本不想回答,突然,脫衣秀的鐘聲響了起來,他們趕緊齊聲道:“曼小姐,請原諒我們要失陪了,瘋馬秀已經開始了。”
盡管恐嚇信一事鬧得人心惶惶,可大家還是全部回到了瘋馬秀前臺,畢竟來了許多上流社會階層,這是屬于他們的狂歡。
有傳言,瘋馬秀是打開歐美上流社會的敲門磚,若是一舞成名或將金主伺候好了,就能一飛沖天。
因此,盡管要表演的明星在后臺受到了驚嚇,但一到臺上他們都已切換好了魅力四射的裝束狀態。
金色和紫色交織的光束曖昧地在瘋馬秀狂歡的前臺蕩漾,柔情激蕩的音樂撞進了每個人的心房。
今夜是脫衣秀,今夜是crazy!
十幾個脫衣女郎身著比基尼簇擁著Lily和水木上臺。
Lily不愧是韓國頂級女團出身,舞蹈功力爐火純青,只見她穿著制服誘惑,戴著學生眼鏡,先是清純可愛的前奏,隨著衣服一件一件地脫掉,慢慢地變成攝魂奪魄的妖女,只見她將一件內.衣脫下魅惑地扔到了萊斯諾的腿上,引起場下一陣陣高低起伏的尖叫。
萊斯諾尷尬地看看我,隨手將內.衣拂去了。
水木重復著同樣妖艷的動作,只是相比之下有些中規中矩,直到脫.內褲時,場面才一度尖叫起來。
至此,兩位當紅女星身上已是一絲.不.掛,臺下觀眾已是尖叫激動連連。
不過,前排的財閥大佬們依舊只是微笑絲毫不為所動,仿佛這只是兩個取.悅他們的精美玩具而已。
我看到莫南和遲到趕來的伯格兩人已是面紅耳赤,臉上害羞不已。
rose湊近我道:“你瞧他們倆,真沒出息,別還是.處.吧?”
我不認可地反問道:“難道你不是?”
rose啞言,露出悻悻的表情,專心看表演去了。
不知道萊斯諾是怎么在這么吵的環境聽到我倆說悄悄話的,他突然將他的大頭枕在我的肩膀上,仿佛有千鈞重,壓地我喘不過氣來,他笑著道:“曼眉,那你呢?”
我頓時羞地面紅耳赤,拿起每個人面前放的雜志,卷起來就砸在了他的頭上。
“啊!”萊斯諾可憐巴巴地捂著頭:“我問的是你看表演怎么樣啦?你果然自己想歪啦。”
“啊!”又是一棒槌砸在他腦袋上,這下萊斯諾老實去看秀了。
口中還不停咕噥:“看你這野蠻樣也沒人要你,只有我了。”
秀臺上已進入白熱化階段,Lily和水木開始魅力四射地靠邊站,所有的脫衣舞娘開始從后臺合力抬入一個神秘的蒙面女子,渾身著紫色紗巾,性感而神秘。
“原來性感女神紫顏是壓軸的女星呀!難怪方才Lily在后臺火氣那么大!”有人議論道。
有人接著感慨:“火氣大也沒有用,紫顏女神無論是,論顏值論身材都是壓Lily一頭的,Lily哪能跟她比,就是嘴皮子強,恃強凌弱罷了!”
rose也附和道:“可紫顏現實中卻對Lily低聲下氣呢。”
莫南調侃道:“誰叫人家Lily會取悅萊斯諾呢!”說罷還朝我擠眉弄眼的。
我盯著萊斯諾微笑,他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一頓分析之后,拿著我打他的雜志給了莫南一記重錘,果然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我看見伯格眼中露出不屑的目光,但還是緊張地盯著臺上。
舞臺上已變成了紅色的燈光,音樂也越發靡.費起來,仿佛這是一場醉生夢死的盛宴。
隨著音樂到達高.潮,Lily和水木同時去揭紫顏的面紗,Lily帶著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舞臺上甚至有些青煙裊裊的,氣氛曖.昧而詭異。
突然,Lily臉上的輕蔑轉化為極度的驚恐:“啊——!!!”
“紫顏死了!!!她一動也不動!!!”
水木驚懼地大叫:“她真的死了!?嘴角流了好多血!?”
頓時臺下的觀眾也紛紛驚叫起來,一時間左突右竄,秀場內滿是驚恐和尖叫聲。
不同于前面的興奮,此時的尖叫中滿含恐懼和不安。
有負責人去疏散人群,萊斯諾極度不爽地責問:“怎么會出現這種事?!”
他把導演和負責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們不想混了是嗎?竟敢在我的場子里出事!”
他嚇地負責人和導演們一個勁地賠禮道歉,聲稱自己完全不知情,也正處于驚恐中。
萊斯諾溫柔地蹲下問我:“不好意思,曼眉,今日你第一次來就讓你遇到這種事!”
“你有被嚇到嗎?”萊斯諾摟著我。
我回答說沒有,之后道:“萊斯諾,我們還是先去確認一下死者的情況吧!”
萊斯諾有些吃驚:“曼眉,你一個小女孩見尸體不合適吧?”
說完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可是推理專業的‘女神探’,這還是你第一次接觸真正的案件吧?!”
莫南也是躍躍欲試:“可不是嘛,我說萊總,你就別磨磨唧唧了,再叮囑下去,死者的黃花菜都要涼了!”
死亡面前的幽默感,也就莫南有啦,大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
舞臺上的Lily和水木已經嚇地面無人色,都顫抖著壓根不敢看尸體。
畢竟這是他們朝夕相處的同事啊,誰都會害怕地驚慌失措。
我看了一眼尸體,方才在臺下煙霧繚繞地看不清楚,現在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死者渾身被紫紗包裹,就連臉部的面紗也還沒揭開,但面紗已經被嘴角流出的血浸濕,觸目驚心。
可奇怪的是,這個人的身形跟我今日見過的紫顏完全不同,紫顏似乎更清瘦凹凸有致些,畢竟是性感女神,可死者卻是平平身材,甚至有些微胖。
頭發都是扎起來的,眼睛此時閉上了,又化著濃妝,一時也很難看出真實模樣。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詢問萊斯諾:“此刻有人缺席嗎?”
萊斯諾察覺了我的異樣,立馬詢問負責人,一刻鐘后,負責人回答:“蘇丹女士怎么找都找不到,自打來到秀場就再沒見過了!”
此言一出,站在臺下的rose一怔,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我叫rose過來:“你上舞臺上來瞧瞧死者。”
rose有些遲疑,但還是上來了,她還未看到臉就已經脫口而出:“表姨——!”
“你確定這是你表姨嗎?”
rose有些猶豫地點點頭。
終于,莫南此時作為醫學生,他毫不畏懼地掀開了那個紫色神秘面紗,露出的是一張濃妝艷抹而精明干練的臉。
“表姨——!”rose驚恐尖叫的聲音響起。
“表姨!表姨你怎么了?——表姨?”
rose臉上一下子涌出了害怕和悲痛的淚水:“怎么會這樣?——發生什么事了?表姨!”
她不停搖晃著死者的尸體,只可惜尸體不會再回應她了。
我今日才第一次認識rose的表姨,沒想到她表姨就死于非命了,rose她特別驕傲有這樣一個表姨能在她畢業時保駕護航,沒想到她的表姨就這么死了。
“莫南,蘇丹女士是怎么死的?中毒嗎?”我問。
莫南道:“目前還不知道,需要經過仔細的尸檢,不如你們幫我將她挪動一下,我來檢查。”
我拒絕:“還是等警察來吧,不要動命案現場了。”
莫南不死心:“我先檢查一下,心里有個底也沒事的。”
我還是拒絕:“不要破壞第一現場了。”
莫南卻自顧自地環繞到死者背后去,突然他兩眼圓睜,露出驚恐的表情——!
我奇怪:“怎么了?!”
莫南臉色蒼白。
他來不及阻止,我便過去一看了,這一看嚇的我魂魄都出竅了——
!!!
世上竟有這么殘忍的罪犯——!竟然將蘇丹女士的背后器官都挖空了!!!——在她身體內放了一個縮小版的瘋馬人偶——!
......
人偶著一襲粉紅和服,跟幕布下發現的日式和姬發式人偶一模一樣,笑容是那樣燦爛甜美,可此刻卻讓人覺得如此滲人詭異,如墜惡魔之窟。
萊斯諾也瞧了一眼,立即干嘔起來,他一邊嘔一邊將我護在懷里:“曼眉,別看!”
“嘔~”他又嘔地稀里嘩啦的了。
范文剛和希川看到這一幕,不停地往后退,他們語無倫次地說去領警察進來,卻三番五次地因走路不穩差點摔倒在臺上。
我瞧見他們一臉的汗,雙手微顫,正覺得甚是奇怪。
突然,有工作人員驚呼大叫:“紫小姐,紫顏小姐她——被人綁在了音柱下!”
我們匆忙趕去時,此時的紫顏已經被松綁了。
但她猶自蜷縮在地上,神志不清般不停地顫抖,臉上露出痛苦的糜爛表情。
“她這是怎么了?”水木捂著嘴驚訝。
Lily瞪著眼睛也流露出同情,眼中竟模糊了:“她,她不會是,不會是......”
“是什么?”
當我提問的時候,Lily立馬慌張地低頭,并躲入了人群中。
rose驚呼:“血!流血了,她那里……流血了!”
紫顏所在地上血流一片,她的臀部裙子染成了血海,地上還不停有新鮮血液流出。
紫顏還在不停地顫抖,直到眼珠翻白失去了意識......
警察很快控制了場面,相關人員一律被控制在秀場,惹地人群一陣天怒人怨。
舞臺的聚光燈變成了在一間小黑屋審問我們每個人的‘聚焦燈’。
最先被審問的是萊斯諾和我。
幾個警察背對我們坐在對面,一進去便感覺到嚴肅的氣憤籠罩。
由于萊斯諾的關系,我們受到紐約警察非常禮貌的對待。
在寒暄和各自喝了一杯咖啡后,才正式進入詢問環節。
“兩位在事件發生時,都在做什么?有注意到受害者的行為或發生什么異常情況嗎?”警察發問。
萊斯諾首先回答:“在瘋馬秀開始前一切正常,我并未多注意兩位受害人,我的心思都在我心上人身上。”他說著看了我一眼。
我無語,我詢問警察道:“警察先生,不知蘇丹女士具體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還有紫顏小姐被綁架的具體時間警察是如何推測的?”
警察道:“這個需要法醫的進一步解剖,目前還未確定,至于紫顏小姐應是在表演開始后不久便不見了。”
“時間是如何確定的?”我再次發問。
警察道:“這個我們需要逐一核對每個人的證詞,目前也只是推測。”
我表示同意。
警察苦笑道:“曼眉小姐,應該是我們問你問題才是。”
我這才表示抱歉,提醒他繼續詢問。
這時,小黑屋的門突然吱呀開啟,一位警察長官模樣的人推門進入。
三位警察立即起身行禮:“Mr李。”
有警察介紹:“這是我們紐約警視廳的李部長。”
我轉頭一看,李部長臉上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這是一張帶有濃郁中國特色的土生土長的華人臉。
他開心地笑了,顯得有些激動:“曼眉,老同學,好久不見了!”
我也激動起來:“李寧?!怎么會是你?你竟然在紐約當了警察,還是個不小的官呢!”
李寧撓撓頭,有些害羞:“我記得,有人以前說過她長大以后的夢想是想當警察。”
我微笑:“可你的夢想不是科學家嗎?”
李寧羞澀道:“不,我的夢想從來只是一位佳人的夢想而已。”
我假裝不懂:“記得你高中時期就出國留學了,沒想到久別重逢了。”
李寧道:“是啊,只要有緣,遲早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