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成功只差臨門一腳,可半路卻被林逸截胡。
說不窩火,那都是假的。
白柒深呼吸幾次,平復(fù)下心情。
兇手這條線斷了,她要是找不到新的線索,恐怕難以安全度過今晚。
按照先前彈幕所說,其他地方也是危機(jī)四伏。
她已經(jīng)在巷子里耗費(fèi)了太多時間,要是現(xiàn)在換地點(diǎn),只怕會撲個空。
見白柒站在原地,彈幕忍不住喝倒彩。
【神經(jīng)啊,被截胡就被截胡唄,這點(diǎn)小挫折都受不起,還玩什么游戲啊?沒意思,走了。】
【別走啊,有沒有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一個新人,還妄想有新的發(fā)現(xiàn)?你當(dāng)她是joker啊?】
【當(dāng)年,joker為了找這條線索,廢了老鼻子勁兒了。她一個嚇傻了的新人,拉倒吧。】
新的發(fā)現(xiàn)?
難道還有更深層的線索?
白柒打量著四周,搜尋不合理的地方。
墻上的涂鴉有些年頭了,有的地方被臟污蓋住,積了厚厚一層,內(nèi)容也只是小學(xué)生無厘頭的涂鴉。
垃圾桶里堆著一些垃圾,雖洗的干凈,卻并非嶄新,應(yīng)該是有人定期清理。
再往里走,便是一些雜物,以及流浪漢的臨時窩棚。
等等。
白柒腳步一頓,隨即快步跑向角落。
地上整齊地堆著一些矮柜,上面壘著磚頭,壓著一個破了洞的黃色雨衣,估摸著是用來遮風(fēng)擋雨的。
雨衣下,臟兮兮的床墊上攤著幾張過期的報紙。
乍一看沒有問題,白柒差點(diǎn)都被騙過去。
她蹲下身,摸了摸床墊。
厚實,卻泛著潮。
報紙沾了水,皺皺巴巴的,油墨暈開了些,卻并沒有被人體壓過的痕跡。
這并不是兇手真正的住處,是用來釣他們的誘餌。
白柒打了個寒顫。
想要快速作案,還能及時抽身,看來真正的住處離得并不遠(yuǎn)。
她看向一旁的小高層。
家屬院并不小,少說也住著幾百口人。要在這里篩選出兇手的住處,并非易事。
白柒抿著嘴角,思索對策。
家屬樓的小區(qū)大門正對著馬路,車水馬龍,路口還有監(jiān)控。
一個渾身臟污、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流浪漢,定然十分扎眼。
這么久他還相安無事,看來,還有別的門路。
白柒皺了皺眉,又回到了小巷子。
她跨過那個臨時窩棚,朝著巷子深處走,一寸一寸檢查。
有幾塊磚明顯松動,地上還有新鮮的土痕。
她眼前一亮,抽出一塊。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暴露在空氣中。
白柒彎下腰,正準(zhǔn)備扒開剩余的磚塊。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靠近。
【哈哈哈,我就說,這新人一定會死在巷子里的,看來這次又賭贏了。給錢給錢!】
【快跑啊白癡!】
【跑有啥用?沒有線索,今晚還是得死,不過是死法不同罷了。】
白柒心中警鈴大震。
她剛準(zhǔn)備起身,下一秒便被人鎖住脖子。
一個尖尖的、涼涼的物體正抵著她的后腰。
“又是你。”
流浪漢陰測測說道。
他身上的汗酸味撲鼻而來,白柒呼吸一窒,瞳孔中映照出他瘋癲的模樣。
“本來想放你一馬,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命懸一線,白柒來不及思考。
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下意識肘向流浪漢的胸部。
一陣沖擊直擊胸腹,流浪漢吃痛,手中的刀齊根沒入白柒的身體。
腰背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白柒顧不上那些,她一手捂著傷口邊緣,跌跌撞撞地朝巷口跑。
“救……救我!”
而這微弱的呼救才剛喊出一聲,流浪漢緩過勁兒,直接將白柒撲倒在地。
“臭娘們,賤人就都該死,該死!人渣不配活著!”
流浪漢已經(jīng)殺紅了眼,握住刀柄,猛地抽出。
刀刃閃著寒光,鮮血淋漓,滴在地面上,濺起點(diǎn)點(diǎn)猩紅的血花。
他雙手握住刀柄,高高舉起,刀尖對準(zhǔn)了白柒的心臟。
【晦氣,不看了,真沒意思。】
【真服了,擱這兒玩過山車呢?虧我剛剛還挺興奮,以為新人有點(diǎn)東西,合著白高興了。】
【散了散了,必死無疑的結(jié)局有啥好看的?我還是去看看大神榜吧。】
“住手。”
一個身影逆光走來,紅色的鴨舌帽反扣著,露出幾綹卷卷的頭發(fā),十分扎眼。
“你這刀要是扎下去,我們的合作,boom!”
林逸的手指捏在一起,猛地張開。
他站姿閑散,掛著惡趣味的笑。
“你想清楚了?”
血液浸濕了衣服,整個腰腹黏糊糊的。
白柒眉頭緊鎖。
明明刀握在流浪漢手里,可她的生死,林逸上下唇一碰,便能輕松主導(dǎo)。
這樣的感覺,她十分厭惡。
流浪漢沉默,手中的刀遲遲沒有落下。
他的猶豫、遲疑,反倒讓白柒更好奇二人的交易。
“當(dāng)啷”,刀被甩在一旁,撞到一旁的鐵皮門,發(fā)出悶響。
流浪漢一拳打在墻上。
“看你的面子,暫且放過她。再有下一次,”猩紅的眼睛瞪著白柒,“死!”
白柒無視朝她伸來的手,強(qiáng)忍著傷口的痛爬起來。
傷口不深,卻需要簡單包扎止血。
林逸玩味地看著她,跟著她回到酒店。
電梯里,白柒沉默地盯著不斷攀升的數(shù)字。
“你的傷口在背部,需要幫助嗎?”
看著鏡子中的白柒,林逸笑著開口,打破沉默。
白柒下意識拒絕:“不用。”
她不習(xí)慣把背部教給別人。尤其,還是剛認(rèn)識的陌生人。
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林逸雙手環(huán)胸,嗤笑一聲:“喂,你就是這么報答救命恩人的?”
白柒沉默了。
剛剛她的臉緊貼著地面,塵土味、血腥味和流浪漢身上的酸臭味混在一起,那是死亡的味道。
如果不是林逸,她難逃這一劫。
捕捉到她眉間一閃而過的猶豫,林逸挑眉:“我說過,我的目標(biāo)是拿到全部的線索,完美通關(guān),我需要一個靠譜的隊友。如果我想害你,就不會冒著合作破裂的風(fēng)險去救你。”
他眼底的笑意再次加深,如先前那樣向白柒伸出手:“這次,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