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白柒話音還沒落下，校長便拍案而起。
他擰著眉，瞪著白柒，小胡子氣得一顫一顫的。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還敢造謠污蔑我們市一中！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看他大口大口地喘氣，白柒生怕他氣抽過去。
她伸出手，往下按了按。
“校長，我能理解你的當下激動的心情。畢竟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任誰也不希望自己學校出現負面新聞……”
“既然你也知道，就別來惹事。”
校長拿起一旁的對講機，“保安，上來一趟，把這人給我清出去！”
白柒眼眸一凝，她摁住對講機。
“校長，在把我趕出去之前，不如先來找班主任問問清楚？”
她似笑非笑。
“一中的學生個個都是好苗子，校長愛護學生，肯定也不希望他們出什么事兒吧？主要那個學生穿著一中的校服，我身為熱心好市民，心里放心不下。”
看她那副模樣不想說謊，校長的心突突兩下。
要不、就問問看？
他皺著眉，拿起座機電話。
“那個學生是哪個班的？”
白柒搖搖頭。
“幾班的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姓楊，家里好像還有點小錢。”
她回憶著昨晚看到的情景，“個子挺高，頭發有點長，像個刺猬……”
她每多說一句，校長的臉色就多難看一分。
“好了，我知道了。”
他伸手打斷白柒，撥通了電話。
“喂，陳老師，現在來趟辦公室。”
“就現在！”
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校長憤憤地把聽筒掛回去。
“您請坐。”
他的態度比方才溫和了些。
“小姐貴姓？”
“姓白。”白柒神色淡淡的。
不一會兒，一名女老師氣喘吁吁地走進辦公室。
“校長，您找我？”
陳曉月有些局促，看看校長，又看看坐在沙發上的白柒。
“你們班的楊暢呢？”校長問，“教導主任今天沒抓到他抽煙。”
陳曉月抿了抿嘴角，“校長，楊暢今天沒來上學。”
校長眉心一跳。
“請假了？”
陳曉月搖搖頭：“沒有。”
“他經常曠課，去網吧打游戲，一直到下午才來……”
她聲音逐漸減小。
“有楊暢照片嗎？”校長面色陰沉。
“有有有。”陳曉月忙不迭點頭。
“給白小姐看看。”
陳曉月調出手機上的照片。
“這是我們班籃球賽抓拍的，穿7號球服的就是楊暢。”
她時不時抬眼，觀察著白柒的臉色：“有些模糊，不好意思。”
只粗略一看，白柒心里有了答案。
她朝著校長點點頭。
“沒錯，就是他。”
校長瞳孔微縮，握著鋼筆的手微微顫抖。
“小陳，趕緊打電話給楊暢的家長。”他吞了吞口水，面色驚慌，“向他們確認一下楊暢的行蹤。”
楊暢家長的電話打不通。
“事關重大，接著打。”
陳曉月照做。
一直到第五遍時，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男聲。
“陳老師，我現在在開會，楊暢的事情聯系他媽媽。”
“楊總，這事兒只能聯系您。”
校長接過手機，態度尊敬了不少。
他臉色十分難看：“楊總，楊暢今天沒來學校，昨晚回家了嗎？”
“沒有。”男人有些不耐，“無關緊要的事去聯系他媽媽。”
校長深吸口氣：“楊總，楊暢可能出事了。”
電話那頭安靜一瞬，隨即想起椅子摩擦地面聲、關門聲。
片刻后，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隱隱帶著回音。
“和上次的事兒有關系嗎？”
校長瞥了一眼白柒，含糊道：“不清楚，還沒查。”
“現在去查，我晚點聯系你。”
說完，男人便掛斷電話。
校長嘴角下撇，剛剛的笑容不復存在。
“白小姐，請問你是怎么知道，楊暢被人殺害了？”
白柒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廢話，那么大個尸體躺在眼前，她要是看不見才有鬼呢。
“我最近減肥，每天都夜跑。昨兒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小巷子，聽見有個小男生呼救，說什么‘別殺我別殺我’，我隨便看了一眼，就看見那個男生穿著一中校服。”
“兩個人的身影是疊在一起的，天太晚了，看不清另一個人，只知道他嘴里嘟囔著‘楊X’，后面就沒聽清了。”
白柒雙手插兜，咬著下唇，眼神有些躲閃。
“校長，我昨晚不會真的目睹了兇殺現場吧？”她吞了吞口水，試探著問道。
校長臉色難看極了，他沒有回答白柒，而是看向陳曉月。
“通知所有人，教學任務先暫停，讓學生自習，所有人一起去找楊暢。”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陳曉月點點頭，面色凝重。
“感謝白小姐提供的信息，核實之后，我校必有重謝。”校長虛虛地笑著，“請您先回去吧。”
白柒笑著擺手寒暄：“別客氣，應該的。”
她跟著陳曉月來到樓下，教職工已經聚集到了院子里。
陳曉月朝著白柒點點頭，算作告別和感謝，抬腿來到人群中。
幾秒后，人群散開，一批往學校深處走，一批則趕往大門口。
白柒瞥了一眼教學樓，慢悠悠地來到宣傳板前。
板面上掛著優秀教師榮譽榜，陳曉月赫然在列。
“負責班級：580班，教育宣言：讓每個學生都在愛和知識的灌溉下茁壯成長。”
“呵。”白柒輕笑一聲。
按照班級指示牌，她來到580班門口。
教室里鬧哄哄的，大多數交頭接耳。
看到白柒，也只是短暫地安靜了一瞬。
教室的最后一排，赫然空著一張桌子。
看到白柒走進教室，昨晚的眼鏡男和她對視一眼，飛快地低下了頭。
白柒也不在意，她拍了拍同桌的肩膀。
“同學，楊暢的位置是哪個？”
被拍的是個男生，他的操作被打擾，一臉不爽。
看到白柒那張臉，愣了一瞬，緊皺的眉松開了些。
“那張空的就是。”
他舔了舔嘴唇，眼底有些殷切。
“姐姐，你和楊暢是什么關系？是他女朋友嗎？”
他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要不，咱倆加個好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