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沒有回答汪校長的問題,對著大槐樹做了一個道家稽首,開口道:
“槐樹,修行不易,你們樹木修行更是難上加難。老道我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與你動手,害你道行。現在趕緊給老道散了法術,不然休怪老道我下手無情。”
一瞬間,眾人感覺周遭的空氣似乎,突然靜止,風都不動。
隨即,靜默的槐樹猛的開始樹枝搖晃起來。明明眾人體感無風,可這顆大槐樹就是無風自動。那槐樹葉飛舞旋轉落下,紛紛揚揚如在下雨。
汪校長等人驚駭暴退。爺爺卻是站立如松,手中桃木劍劍尖處有淡淡金光若隱若現。顯然爺爺也在積蓄法力,若是大槐樹冥頑不寧,怕是立馬就會雷霆一擊。
那槐樹樹葉紛紛向下狂落。片刻,便將以槐樹軀干為中心一米范圍地面鋪滿,形成一個樹葉覆蓋出來的圓形。
慢慢的樹葉停止下落,只有黃紙小人依舊圍著大槐樹,轉著圈圈。
眾人好奇的望著這樹葉鋪成的圓形,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爺爺依舊站立如松,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的看著大槐樹。
槐樹樹葉鋪成的一米方圓,葉止風頓。只見槐樹左側樹根處,竟慢慢鼓起。那鼓包越鼓越高,覆蓋其上的槐樹葉卻并不下落,十分神奇。
慢慢的,鼓包長到六七十公分大小便沒了動靜,周圍也變得一片安靜。
“老……老前輩,這是什么意思?那個鼓包里有什么危險嗎?還是這是大槐樹的妖法?”
爺爺沉思片刻,隨即大步走了過去。
“爺爺”,我擔心的叫出聲。
爺爺背著我搖搖手,示意我放心,沒有危險。
只見爺爺走到頂起的,樹葉包圍著的小鼓包前。手中桃木劍緩緩刺入,有阻滯感,但大槐樹卻并沒動靜,似乎在默許。
爺爺暗中觀察,沒有感覺出大槐樹有惡意。于是手中力道加大,很快便將樹葉小土包扒拉開,里面竟有一個木盒。
爺爺沒有伸手打開,依舊保持著小心戒備,用桃木劍劍尖靈巧挑開木盒盒蓋,里面躺著一本泛黃的日記本。
爺爺伸手取出,飛快后退。大槐樹依舊沒有動靜,不曾發起攻擊。
汪校長等人圍了過來:
“老前輩,這是什么?怎么槐樹下會長出一本日記本?”
爺爺輕笑出聲:
“呵呵……,汪校長,這不是槐樹下長出來的,應該是以前有人,將日記本掩埋在樹根下,今日我等到來,它才獻出。”
說完爺爺拿起日記本,汪校長等人圍過來一起觀看。
這是一本藍色封皮的日記本,日記本下寫著陳玉淑。
汪校長驚呼道:
“這是陳老師的日記本,怎么會在這里?她都失蹤三年了,學校跟她的家人也都尋找了三年,至今了無音訊。”
爺爺沒接話,翻開日記本,前面一小半記錄的都是陳老師在學校的日常,到了中間部分,記錄內容讓眾人精神一振。
“1975年,八月初三,大雨。
今天還是在下著瓢潑大雨,縣城內開始內澇。學校組織人手排水抗洪,我也跟著過去。今天的雨太大,我們幾位學校老師來到了城內地勢較低的兒童保育院。
來到時,這里已經積水嚴重到漫過膝蓋。小孩子們都站在桌上、樓梯上、懸掛在屋檐上。情況十分的危急。
保育院的旁邊就是一條通往長江的大河,暴雨來的太過突然,政府正在堤壩處抗洪救災,沒想到城內內河居然也會決堤。我跟幾位老師連忙前去搶救被洪水圍困的孩子們……”
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眾人越看越是心驚膽顫。片刻后,眾人翻閱完這本已經泛黃到快要損毀的日記本,汪校長,長嘆一聲:
“那年的洪水來的太過突然,原本的堤壩都有人巡邏,不可能會決堤。可是那年就偏偏決堤了。事后中央成立了調查組追責。
保育院被洪水沖垮,后來的善后工作我亦有參與,慘呀!真的是太慘,那么多的孩子,就被洪水給吞沒了。”
眾人心情低落時,我見那轉圈圈的黃紙小人停了下來,忙朝著爺爺叫道:
“爺爺,黃紙小人,有情況。”
爺爺轉身一看道:
“是鬼打墻消失了,黃紙小人在探尋方向。”
說完對著大槐樹做了一個道輯,朗聲道:
“大道修行不易,謝槐樹兄出手相助,老道這就別過,望槐樹兄大道有成。”
黃紙小人有了動作,只見它飛快朝著縣醫院里面跑去,眾人連忙跟上。
又是十幾分鐘。眾人跟隨黃紙小人,來到地下一層的一個大門前,只見藍汪汪的夜燈下,三個大字映入眾人眼簾“停尸間”。
黃紙小人被大門阻攔,正一下一下的向著大門用頭去頂,那模樣,似乎已經用出了吃奶的勁。
原本陰沉恐怖的停尸間門口,被這黃紙小人的滑稽動作給沖的,竟有些滑稽搞笑。
汪校長等人望向爺爺,嘴角都含著笑意。
爺爺伸手推開停尸房的大門,黃紙小人立馬跑了進去,直接來到一列豎排的停尸冷藏柜前,向上一蹦一蹦的,似乎是想要夠上哪層柜子,奈何紙人也太小,蹦的也不高。
爺爺拖起黃紙小人,一層一層讓它感應,直到第四層,黃紙小人變得手舞足蹈,心奮不已。
眾人看在眼里,連忙圍攏過來。爺爺將黃紙小人合在掌心,用力一搓,掌心冒出一道青煙,黃紙小人化為灰燼。
汪校長有些忐忑問道。
“老前輩,這里面會是誰?”
爺爺開口說道:
“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隨著爺爺用力往后抽動,冷藏柜被緩緩抽出。
汪校長與兩位體育老師發出驚呼
:“啊!這是周老師,他怎么會在這里?這是?這是死了?”
縣醫院的太平間陰氣森森,我下意識的攥著爺爺的衣角,看著冰柜里周老師的尸體。
汪校長哆嗦著聲音問道:
“老前輩,這昨天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今天就躺在縣醫院的停尸房里了?”
爺爺不答話,伸手開始檢查起周老師的死因。不一會,爺爺便有了發現。在他的后頸處有個銅錢大小的胎記,與陳姐日記里描述的“救命恩人”特征吻合。
死因沒找到,竟有了意外發現,這居然跟陳老師日記本里寫的符合上了。
“他本可以活下來的。”爺爺翻開陳姐的日記,最后一頁用血寫著:“周大哥替我擋了洪水,可他的魂魄被困在了暗河……”
“哎!”,爺爺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汪校長等不及的問道:
“前輩,您是發現了什么?這都出人命了,您快跟我說說。”
爺爺攤開日記本的最后一頁給汪校長等人看,嘴里不緊不慢道:
“周老師其實死了快有三年了,這尸體就一直放在停尸房,被陳老師施展了幻術,這才過了三年,都沒有被人發現。”
汪校長搖頭連到:
“這怎么可能?這三年,周老師都有上課,這不管是我們老師還是學生,都是知道的呀!怎么會死了三年之久?難道這些年我們看的都是鬼?”
爺爺搖頭嘆息:
“你們看到的不是鬼,是陳老師冒充的,她應該也是玄門中人,用了幻術“李代桃僵”之法。她不是失蹤三年了嗎?正好對上了。這突然不知出了什么變故,方才起了變化。”
啊……?,汪校長等人毛骨悚然,:
“那,老前輩,咱們能找到陳老師嗎?這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沒辦法說出去呀!”
爺爺拍了拍手中的日記本道:
“可以找到,答案就在日記本里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