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大獲成功，美妝新品的預售量突破了公司紀錄。王總在慶功宴上宣布，要從項目組里提拔一位副總監，負責全公司的市場創新業務。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位置非林薇莫屬，連周明都笑著跟她說：“恭喜你，實至名歸。”

林薇卻隱隱有種不安。趙凱最近總是笑瞇瞇的，見了她就說“年輕人要多擔責”，還把幾個棘手的爛攤子都推給她，美其名曰“鍛煉能力”。

周五下午，人事部門突然發來通知，說要對晉升候選人進行背調，讓林薇把近三年的績效考核表和項目記錄整理好。

“姐，這是好事啊！”李雪比林薇還興奮，“背調完就該發任命通知了。”

林薇卻覺得不對勁，翻出自己的績效考核表，發現去年第二季度的考核結果竟然是“合格”，而她清楚地記得，那個季度她剛完成一個大項目，考核明明是“優秀”。

“這不可能。”林薇的手指有些發顫，“我去找人事問問。”

人事經理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聽完林薇的疑問，推了推眼鏡：“小林啊，你的考核表是部門總監簽字確認的，趙總說是你那個季度經常請假，影響了工作進度。”

林薇的腦子“嗡”的一聲，去年第二季度是念念幼兒園剛開學，孩子總生病，她確實請了幾次假，但每次都把工作交接好了，項目也按時完成了。

“我能看看原始記錄嗎？”

“已經歸檔了，不好調。”人事經理含糊其辭，“而且這都是小事，不影響你的晉升。”

林薇走出人事部，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她直接闖進趙凱的辦公室，把考核表拍在桌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凱正在打電話，看見她進來，對著聽筒說了句“先這樣”就掛了。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說：“小林，你這是干什么？嚇我一跳。”

“去年第二季度的考核，為什么是合格？”林薇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

“哦，你說那個啊。”趙凱拿起考核表，漫不經心地翻著，“我也是按實際情況打分。你那個季度確實請假太多，團隊都有意見了。”

“我請假是因為孩子生病，而且工作都完成了！”

“職場不看理由，只看結果。”趙凱放下考核表，眼神突然變得銳利，“林薇，你真以為副總監的位置是你的？一個連家庭和工作都平衡不了的人，怎么帶領團隊？”

“平衡不了不是我的錯，是這個社會對職場媽媽太苛刻！”林薇終于忍不住吼出聲，“你憑什么用我的家庭來否定我的工作？”

“就憑我是部門總監！”趙凱猛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告訴你，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一天，就不會讓你這種‘問題員工’晉升！”

“你這是歧視！”

“隨便你怎么想。”趙凱冷笑一聲，“背調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我已經跟人事說了，你的考核有瑕疵，不適合晉升。”

林薇看著眼前這張扭曲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這五年的隱忍和退讓，像個笑話。她轉身沖出辦公室，眼淚在走廊里肆無忌憚地掉下來。

李雪追出來，遞給她一張紙巾：“姐，別跟他計較，我們去找王總說清楚！”

林薇搖了搖頭，眼淚卻流得更兇了。她不是委屈，是憤怒——憤怒自己忍了這么久，憤怒這個世界對女性的不公，憤怒那些藏在“為你好”背后的惡意。

“我不找王總。”林薇擦干眼淚，眼神漸漸變得堅定，“我要去找更高級別的領導。”

她拿出手機，翻出那個旗袍女士的名片——周明的太太，美妝行業的前輩，也是公司的獨立董事之一。

電話接通的瞬間，林薇深吸一口氣：“張女士，我是林薇，有件事想向您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