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微光艱難地穿透破敗窗欞,在布滿灰塵的偏廳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山莊內(nèi)彌漫著塵埃與陳舊木頭的氣息,混合著陳木身上散發(fā)的、持續(xù)輸出的淡綠色木系靈力清香,以及一絲若有若無、源自參寶本體的微弱藥香。
參寶枯槁的身體躺在陳木的靈力護(hù)持中,墨綠色的眼眸半睜著,失神地望著屋頂破損的梁木。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經(jīng)脈斷裂處的劇痛,而更深層次的,是源自生命核心的無邊空虛與干渴。那感覺如同置身于無盡的荒漠,烈日灼烤,喉嚨冒煙,每一寸“存在”都在瘋狂地吶喊、渴求著甘霖——渴求著生機(jī)!
陳木持續(xù)而穩(wěn)定的木氣溫養(yǎng),如同涓涓細(xì)流,勉強(qiáng)緩解著那焚心蝕骨的“渴”。血契印記中,凌風(fēng)那邊傳來的、帶著雷霆氣息的微弱暖流,也像是一塊堅硬的磐石,支撐著他瀕臨潰散的心神。然而,這點滴的滋養(yǎng),對于他那如同干涸深淵般的本源損耗來說,杯水車薪。
他本能地、貪婪地汲取著陳木輸送的每一絲溫和木氣,如同久旱的禾苗。但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那源自生命本源的“饑餓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他的理智,讓他焦躁不安,意識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緣徘徊。他需要更多!更磅礴的生機(jī)!
就在這時——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誘人”的氣息,如同黑暗中悄然綻放的毒花,悄然飄入了參寶的感知范圍。
那氣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活力”!雖然極其淡薄,卻精純得不可思議,仿佛濃縮了天地間最本源的“生”之力量!比陳木的木氣更加純粹,更加……“美味”!這氣息的來源,正是躺在凌風(fēng)旁邊、依舊昏迷的小石頭!
參寶墨綠色的瞳孔猛地一縮,失神的眼眸瞬間聚焦!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抗拒的渴望如同海嘯般席卷了他!他枯槁的身體甚至因為這強(qiáng)烈的吸引而微微顫抖起來!
是生機(jī)!磅礴精純的生機(jī)!就在那個孩子身上!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瞬間壓倒了所有的痛苦和虛弱!參寶的呼吸變得急促,墨綠色的眼眸死死盯著小石頭,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野獸般的、對“食物”的原始渴望!他下意識地想要掙扎起身,想要撲過去,想要將那誘人的“生機(jī)”據(jù)為己有!只有那樣,才能填補(bǔ)那無邊的空虛,才能擺脫這蝕骨的痛苦!
然而,就在他即將被本能徹底吞噬的剎那——
手腕處,那藤蔓閃電的血契印記,猛地傳來一陣極其尖銳的、如同針刺般的灼痛感!同時,一股帶著強(qiáng)烈警告意味的、冰冷銳利的意念,如同驚雷般直接炸響在他的意識深處!
“危……險……!”
是凌風(fēng)!
雖然凌風(fēng)依舊靠墻閉目,臉色蒼白,仿佛還在調(diào)息恢復(fù),但通過血契的鏈接,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參寶那驟然升騰的、對“邪源生機(jī)”的瘋狂渴望!他無法阻止白子畫的暗中操作,也無法直接言明,只能用這種最直接、最劇烈的方式,向參寶發(fā)出最高級別的警告!
這如同靈魂針刺般的劇痛和那冰冷的警告意念,如同當(dāng)頭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參寶被本能點燃的貪婪之火!
“啊……”參寶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哼,枯槁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瘋狂渴望被劇烈的痛苦和驚駭取代。他猛地看向凌風(fēng),對方依舊閉著眼,但右手掌心的血契印記,卻閃爍著比之前更急促、更銳利的翠綠銀光!
危險?那誘人的生機(jī)……是危險?
參寶混亂的意識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凌風(fēng)的警告如此清晰而強(qiáng)烈,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他相信凌風(fēng)不會無的放矢。可是……可是那氣息如此“純凈”,如此“誘人”,如此契合他本能的渴求!怎么會是危險?
本能與警告在腦海中瘋狂撕扯!巨大的痛苦和極致的誘惑讓他幾近崩潰!他痛苦地蜷縮起身體,枯瘦的手指死死摳著冰冷的地面,指甲因為用力而翻起,滲出淡金色的血液(蘊含著微弱生機(jī)),卻渾然不覺。他只能死死咬住干裂的嘴唇,用盡殘存的意志力抵抗著那來自小石頭方向的、如同魔音般的“生機(jī)”誘惑。
**陳木的極限與白子畫的“援手”**
參寶的異常掙扎和痛苦低吟,立刻引起了陳木的注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陳木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焦急。他此刻的狀態(tài)也極其糟糕。持續(xù)高強(qiáng)度的靈力輸出和精神高度集中,早已超越了他的極限。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身體因為靈力透支而微微顫抖,維持著靈力護(hù)持的雙手更是如同灌了鉛般沉重。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視線甚至開始有些模糊。維系參寶心脈那絲生機(jī),已經(jīng)耗盡了他最后的氣力。
“他……他好像很難受……”蘇靈兒也緊張地看著痛苦掙扎的參寶,又看看陳木搖搖欲墜的樣子,急道:“陳師弟,你……你還能撐住嗎?”
陳木咬緊牙關(guān),強(qiáng)行提振精神,將體內(nèi)最后一絲精純木氣毫無保留地注入?yún)毿拿}:“撐……撐得住!他心脈剛穩(wěn),不能……不能前功盡棄!”他感覺自己的丹田如同被徹底掏空,經(jīng)脈傳來陣陣針扎般的刺痛,這是靈力枯竭的征兆!但他不能停!一旦停下,參寶心脈那絲脆弱的生機(jī)隨時可能消散!
就在這時,一直負(fù)手站在窗邊、仿佛在欣賞晨景的白子畫,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他的目光掃過痛苦掙扎的參寶、搖搖欲墜的陳木,以及旁邊“沉睡”的小石頭,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時機(jī)……到了!
他臉上瞬間換上了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和凝重,快步走到陳木身邊,溫聲道:“陳師弟!你的靈力已近枯竭!不能再勉強(qiáng)了!快停下調(diào)息!”
“不行……”陳木的聲音虛弱不堪,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他……他受不得中斷……”
“我知道!”白子畫語氣加重,帶著一絲“焦急”,“但你再這樣下去,非但救不了他,自己也會靈力耗盡,根基受損!屆時誰來維持大局?”他目光轉(zhuǎn)向痛苦蜷縮的參寶,“你看他如此痛苦掙扎,顯然尋常木氣已難滿足其所需!需另辟蹊徑!”
他蹲下身,目光“凝重”地看向小石頭:“這孩子雖來歷不明,但其體質(zhì)……似有異稟。昏迷中竟有如此精純的生機(jī)自然逸散,或許……正是天意!”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絲極其精純、看似溫和無害的水藍(lán)色靈力,輕輕點在小石頭眉心,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施展某種溫和的探查術(shù)法。
隨著他指尖靈力的注入和口中法訣的驅(qū)動——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精純”、帶著一種難以言喻“活力”的“生機(jī)”氣息,如同被點燃的香爐,猛地從小石頭瘦小的身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這氣息被白子畫巧妙地用水藍(lán)色靈力包裹、偽裝,使其看起來如同晨曦中帶著露珠的草木清香,充滿了自然的誘惑力!
這股被精心偽裝過的“邪源生機(jī)”,瞬間如同最強(qiáng)烈的催化劑,再次引爆了參寶體內(nèi)那被凌風(fēng)強(qiáng)行壓下的本能渴望!
“呃啊——!”參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凌風(fēng)通過血契傳來的警告刺痛感,在這股被刻意放大的、偽裝得近乎完美的“生機(jī)”誘惑面前,瞬間被沖垮!那源自生命本源的、對填補(bǔ)空虛的極致渴望,徹底吞噬了他殘存的理智!
危險?凌風(fēng)說的危險在哪里?他只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看到了擺脫痛苦的唯一希望!
他枯槁的身體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掙脫了陳木那已經(jīng)微弱到極致的靈力護(hù)持(陳木此時靈力徹底耗盡,眼前一黑,悶哼一聲,軟軟地向后倒去,被蘇靈兒驚呼著扶住),如同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地朝著小石頭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誘人“生機(jī)”源頭撲去!
“不要——!”蘇靈兒扶著昏迷的陳木,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卻無力阻止!
凌風(fēng)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淺灰色的瞳孔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銳利光芒和一絲……驚怒!他清晰地感知到參寶徹底失控,撲向那致命的陷阱!他試圖強(qiáng)行調(diào)動靈力阻止,但重傷未愈的身體和血契鏈接傳來的、參寶那瘋狂渴求的意念沖擊,讓他胸口劇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大師兄!”蘇靈兒嚇得魂飛魄散!
就在參寶枯槁的手即將觸碰到小石頭身體,即將瘋狂吸收那偽裝成生機(jī)的致命邪源之時——
異變陡生!
**血契驚雷!破妄顯真!**
參寶左手手腕上,那道藤蔓閃電的血契印記,驟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翠綠與銀白的光華交織纏繞,如同被徹底激怒的雷霆藤蔓!一股狂暴的、融合了凌風(fēng)不屈意志與參寶瀕死本能的能量洪流,不再僅僅是警告,而是如同決堤的怒濤,順著血契鏈接,狠狠地、毫無保留地轟入了參寶的意識核心!
轟——!!!
參寶的意識如同被九天驚雷劈中!眼前的一切景象瞬間被撕裂、粉碎!
在血契這超越靈魂界限的鏈接下,在凌風(fēng)以自身意志和傷勢為代價的強(qiáng)行催動下,那層由白子畫精心編織、完美偽裝的“生機(jī)”面紗,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破碎!
參寶“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從“小石頭”體內(nèi)逸散出的、被水藍(lán)色靈力包裹的所謂“生機(jī)”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什么精純的生命能量!而是一絲絲、一縷縷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動的、散發(fā)著無盡陰冷、貪婪與污穢氣息的灰黑色邪能!這邪能的核心,帶著一種至高無上的、令人靈魂顫栗的邪惡意志!它正如同最狡猾的毒蛇,張開猙獰的口器,等待著將他徹底吞噬、污染、同化!
同時,他也“看”到了白子畫那張俊秀臉龐上,那來不及收斂的、充滿了冰冷算計和得逞快意的陰鷙笑容!看到了他指尖操控著水藍(lán)色靈力,如同提線木偶般引導(dǎo)、偽裝著那致命邪能的動作!
幻象!欺騙!陷阱!
巨大的恐懼、后怕和被愚弄的憤怒,如同火山般在參寶心中爆發(fā)!他撲向小石頭的動作瞬間僵死!枯槁的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不——!!!”參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那是源自靈魂的恐懼吶喊!他如同被滾燙的烙鐵燙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向后縮回手,身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脫力而重重摔倒在地,濺起一片灰塵!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白子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底的得色被驚愕和一絲慌亂取代!他沒想到血契的反擊會如此猛烈,如此直接地破除了他的偽裝!
“參寶!”蘇靈兒扶著昏迷的陳木,看著摔倒在地、驚恐萬狀的參寶,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凌風(fēng)強(qiáng)忍著胸口的劇痛和翻騰的氣血,眼神冰冷如刀,死死鎖定白子畫,一字一頓,聲音沙啞卻帶著雷霆之威:“白!子!畫!你!在!做!什!么?!”
這聲質(zhì)問,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偏廳!
白子畫瞬間成為眾矢之的!他心念電轉(zhuǎn),臉上迅速換上了無辜和震驚的表情:“大師兄!你……你在說什么?我見陳師弟力竭,參寶小兄弟又痛苦難當(dāng),而這孩子身上恰有精純生機(jī)逸散,便想探查引導(dǎo),看能否助他一臂之力……我是一片好心啊!”他指著摔倒在地、驚恐地看著他的參寶,語氣“委屈”,“誰知他……他突然如此激動,還……還污蔑于我?”
他倒打一耙,將責(zé)任推給了“神志不清”的參寶。
“污蔑?”凌風(fēng)眼中寒光更盛,他掙扎著想站起來,但傷勢牽動,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溢出鮮血。他指著小石頭身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被血契之力短暫逼顯出原形、正扭曲蠕動的灰黑色邪能氣息(雖然只有一瞬,且極其微弱,但在場眾人都非庸手,尤其是趙莽),厲聲道:“那是什么?!你所謂的‘精純生機(jī)’?!”
趙莽此刻也大步?jīng)_了進(jìn)來,他之前守在門口,也感覺到了廳內(nèi)異常的能量波動和凌風(fēng)的怒喝。他濃眉倒豎,重劍指向白子畫,聲如洪鐘:“白師弟!這邪氣是怎么回事?!你剛才在搞什么鬼?!”他雖然反應(yīng)慢半拍,但那瞬間顯露的、令人極度不適的陰冷邪氣,他絕不會感知錯!
蘇靈兒也看到了那瞬間顯形的灰黑氣息,再聯(lián)想到參寶剛才的驚恐反應(yīng)和凌風(fēng)的質(zhì)問,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她扶著陳木,難以置信地看著白子畫,聲音帶著顫抖:“四師兄……你……你想害他?還想用那邪氣害他?!”
白子畫面對三人的質(zhì)問,尤其是趙莽那沉重的威壓和蘇靈兒失望憤怒的眼神,心知偽裝已難以為繼。他臉上的無辜迅速褪去,換上了一層冰冷的陰鷙。他緩緩站直身體,白玉折扇“唰”地一聲展開,輕輕搖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好心?”他嗤笑一聲,目光掃過凌風(fēng)、參寶,最后落在趙莽和蘇靈兒身上,“我的好師兄、好師妹,你們還真是……天真得可愛啊。”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一株化形的千年人參精!天地間至純至寶的本源!你們真以為,我會甘心看著他被一個半死不活的醫(yī)者溫養(yǎng),或者……被大師兄這莫名其妙的血契獨占?”
他的目光變得貪婪而狂熱,死死盯著摔倒在地、因恐懼而瑟瑟發(fā)抖的參寶:“如此至寶,合該由能者居之!煉成丹藥,足以讓我一步登天!問鼎仙道巔峰!跟著你們這群迂腐之輩,簡直是暴殄天物!”
“至于那點邪氣……”白子畫瞥了一眼昏迷的小石頭,笑容更加冰冷,“不過是一些小小的‘肥料’。將純凈的仙草,培育成蘊含無上邪能的‘魔果’,豈不是更有價值?屆時,大師兄你這血契相連的道基……呵呵……”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惡毒的意味不言而喻!
“混賬!”趙莽勃然大怒,重劍猛地爆發(fā)出厚重的土黃色光芒,“白子畫!你竟敢勾結(jié)邪魔,謀害同門,覬覦至寶!今日我趙莽便替師門清理門戶!”他一步踏前,重劍帶著開山裂石之勢,悍然劈向白子畫!
蘇靈兒也氣得俏臉煞白,將昏迷的陳木小心放下,抽出秀劍,劍尖直指白子畫:“四師兄!你太讓我失望了!”
面對趙莽和蘇靈兒的攻擊,白子畫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更多的是不屑。他白玉折扇猛地一揮,一股陰柔冰冷、帶著強(qiáng)大幻惑之力的水藍(lán)色靈力如同潮汐般洶涌而出,瞬間將趙莽那勢大力沉的一劍引偏,同時無數(shù)道水汽凝結(jié)的冰針如同暴雨般射向蘇靈兒!
“憑你們?”白子畫冷笑,身影如同鬼魅般飄忽后退,輕易躲開了攻擊,“還攔不住我!”他的目標(biāo),始終是地上虛弱的參寶!
然而,就在他準(zhǔn)備再次撲向參寶時——
一直靠墻的凌風(fēng),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強(qiáng)忍著經(jīng)脈欲裂的劇痛,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右手掌心的血契印記之上!
“以我精血,契印為引!封!”
嗡——!
血契印記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一道由翠綠藤蔓、銀色閃電與凌風(fēng)精血交織而成的復(fù)雜符文鎖鏈,瞬間從印記中激射而出,并非攻擊白子畫,而是如同靈蛇般,纏繞在參寶枯槁的身體之上,形成了一道散發(fā)著古老威嚴(yán)氣息的守護(hù)屏障!
同時,一股強(qiáng)大的封印之力順著血契鏈接,涌入?yún)汅w內(nèi),暫時壓制了他對生機(jī)的本能渴求和身體的躁動,讓他陷入了一種受保護(hù)的昏睡狀態(tài)。
“噗!”凌風(fēng)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金紙般難看,身體軟軟地滑倒,徹底失去了意識。這強(qiáng)行催動血契的封印,耗盡了他最后的力量。
“大師兄!”蘇靈兒驚呼。
白子畫看著被血契符文鎖鏈?zhǔn)刈o(hù)、陷入昏睡的參寶,又看看徹底昏迷的凌風(fēng),再看向虎視眈眈、怒火中燒的趙莽和蘇靈兒,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他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為。有那血契守護(hù)和趙莽、蘇靈兒拼死阻攔,他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得手。而且,他最大的底牌(小石頭體內(nèi)的邪源)似乎也因剛才的暴露而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
“哼!凌風(fēng)!你倒是舍得!”白子畫怨毒地看了一眼昏迷的凌風(fēng),又掃過趙莽和蘇靈兒,“今日算你們走運!不過……這血契,這至寶,還有那‘容器’……我們……來日方長!”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白玉折扇朝著地面一擲!
轟!
一股濃郁的白霧瞬間炸開,帶著刺骨的寒意和強(qiáng)烈的幻惑之力,瞬間彌漫了整個偏廳!
“小心!是幻霧!”趙莽怒吼,重劍橫掃,試圖驅(qū)散白霧。蘇靈兒也急忙護(hù)住昏迷的凌風(fēng)和參寶。
待白霧散去,廳內(nèi)已失去了白子畫的身影。只有破碎的窗欞在晨風(fēng)中晃動,證明他已然遁走。
偏廳內(nèi)一片狼藉。陳木昏迷,凌風(fēng)昏迷,參寶在血契封印下昏睡,小石頭依舊昏迷不醒。只剩下蘇靈兒和趙莽,一個扶著陳木,一個持劍警戒,看著眼前的慘狀和昏迷的眾人,臉上充滿了憤怒、后怕和深深的無力感。
內(nèi)鬼已現(xiàn),危機(jī)卻遠(yuǎn)未解除。白子畫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而參寶和凌風(fēng)之間那強(qiáng)行締結(jié)、前途未卜的血契,以及小石頭體內(nèi)潛藏的恐怖邪源,更是埋下了更深的隱患。
山莊的清晨,死寂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