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但著幾分肅冷的光落于眉目之間,竹攸的睫毛微顫,緩緩的從昏迷中醒來。
而再次蘇醒,卻是灰暗的天,枯木亂生的環境。
“姑娘,你沒事了嗎”
竹攸轉頭望去,卻見一襲素衣的男子,站定在樹上。
風,卷起他的衣衫,隨風起舞,隱隱約約可見衣衫下長傘年挨打的傷痕。而那被卷起布料材質也是較差,而佩劍卻是在中上等以上。
望著這般模樣的硯云初,竹攸皺了皺眉,如此貧寒,怎會有錢學習武藝。
不對,他身上似是還有特別的氣息,不太像處于凡事的人。
見女子許久未會話,那男子皺了皺眉,轉過身來,望著落于樹下的青衣女子。
呃~,好丑
竹攸望著那面具,眉頭竟是皺的更深。
怎會有如此丑的面具,就像是隨便扒了一個樹皮,遮擋在臉上。
實在看不下去,竹攸有些嫌棄道:“你,能不能,轉過去。”
那男子聞言也是一愣連忙轉過身去。
竹攸輕拍衣衫上那不存在的灰塵,覆身一禮:“輕聲道,今日多謝公子相救。只是小女尚還有一個妹妹待在客棧,就恕不奉陪了。”
正要離去時,卻聽那蒙面男子輕聲道:“不必去了,那客棧已經沒人了。”
“啊~”
竹攸轉身望向男子。
那男子手一攤也搖搖頭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見男子急忙辯解的模樣,竹攸忽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誰問你。
所幸再掌管這個身體時繼承了原主部分的記憶,不然妹妹失蹤,還真不好辦。
竹攸雙手合十,以念力催動,追尋明嫣。
眉間業火閃爍,竹攸很快便找到明嫣的出處。剛到刺耳的聲音劃破天跡。
“來人啊!非法拐賣未成年人美少女啦,非法囚禁溫柔可愛小羅莉啦!還有沒有天理啦!”
黃昏的牢里,紫衣女子握住攔桿,不注的嘶吼著。
而隨著紫衣女子嗓門逐步變大,沖天火焰噴瀉而出,灼在那些小妖身上。
感受到屁股冒煙,那些小妖瞳孔放大,連忙四散而逃,莫名有些滑稽。
似是被著沖天炮嚇到,小妖躲在洞外,用白色旗熾書寫:“溫柔甜美可愛小女俠啊,饒命啊。
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實在不能放你出去。
不如這樣,除了放你出去,你提任何條件都可以,行嗎?”
三句話,三個旗熾。明嫣愣了愣,隨后勾唇啟笑,故作大方的說道:“行了,看你們也不容易。
不如這樣吧,你替我送來好酒好菜,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反正她姐姐會來救她的,不是嗎。
小妖聞言紛紛將頭探出洞沿,用力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沒辦法,誰教人家實力強悍啊。不敢惹,不敢惹。
不多時好酒好肉送來,明嫣望了望咽了咽口水,撕下一塊雞腿隨即警惕道;“你們不會給我下藥了吧?”
小妖聞言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敢,不敢,有你這么一個溫柔甜美的女俠在,我們那敢下藥。”
明嫣望了望手中那油光水潤的雞腿,嘴巴張大噴出火焰道:“不管了,什么藥。什么毒。只要用烈火烤一烤就全部消了。”
小妖們聞言連忙點尖如掏蒜:“嗯,嗯,女俠說的是。“
而處于外頭的竹攸,聽到這沖天的聲音,不噤一笑,這丫頭,嗓門還真大。
剛要進入,漫天樹枝飛撲而來,化為球體將兩人拘禁于原地。
“就知道你會前來救這個臭丫頭,中計了吧。”
竹攸勾唇卻是一笑,單手在空中畫出彌度,業火燃燒木藤,隨間四分五裂,化為灰燼。
見木藤己散,竹攸飛身掐住樹妖咽喉,勾唇笑道:“你以為,我會打沒準備的仗嗎?你是聰明,用法木藤球限制我使用法力。
但你忘了,是木就怕火。而人體本就有業火,而這業火屬于體焰,不規范于法術范闈內。而體焰催動法術,照樣有效”
樹妖愣了愣隨后勾唇一笑:“原是我搞錯了,你不僅毒,還瘋!知不知道,這樣會折損的你的壽命”
竹攸勾唇道:“沒錯,我是瘋了,被這世俗逼瘋了!折損壽命?呵呵~,我連死都不怕,還怕折損壽命”
她另只手劃出玉笛,玉笛纏繞著火焰落在樹妖身上,發出刺耳慘叫。
而竹攸也趁此時機,收復樹妖。
見樹妖己收,竹攸緩緩落至地上,連忙奔至山洞,找尋明嫣。
而明嫣見囚牢己散,連忙飛撲至竹攸身邊,哭唧唧道:“姐姐,你可算來了,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不給我飯吃。”
眾妖:“???”啊,不給飯吃,和著那滿地的雞腿架子,是狗啃的?
見明嫣望了過來,眾妖的身體忍不住輕顫,媽的。小魔頭,好可怕,縱火,污陷一好手。
而竹攸卻忍不住笑了起來,輕捏著明嫣的臉笑道:“就你,還被人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別以為我沒看到你臉上的油。”
明嫣卻嬌嗔道:“姐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竹攸掏出手絹輕擦著明嫣的臉笑道:“好了,別生氣了,我來幫你擦擦哈。
哦對了,還有你們,念在你們照顧明嫣的份上,就不與你們計較拐走明嫣的事了,切記,好好修煉,不可做惡。”
眾妖:“多謝女俠寬宏。”說著就連忙跑了。
明嫣;“這位……不會是我未來的姐妹是吧。咦,好丑~!姐姐你的眼光什么時候變的怎么差了。”
硯云初黑線,好嗎,今日被嫌棄兩次了,算了,算了,比起宮中,至少沒有肢體欺凌,算好了,算好了。
而竹攸聞言卻是氣惱的彈了彈明嫣的額頭道:“你這丫頭,說什么呢?”
明嫣扶著額頭惱怒的瞪了瞪竹攸卻不小心撇見云初的傷,有些關心的問道:“你受傷了。”
硯云初垂眸,攏攏了衣衫,輕聲道:“沒事,小傷而己。”
明嫣:“那怎么行,小傷也是傷啊,話說你這人還真是奇怪,有錢買劍,沒錢買衣衫和傷藥。”
似是有些覺得不禮貌,竹攸忍不住道:“住嘴!”
感受到自家姐姐的怒氣明嫣撇了撇嘴,不高興的閉上。
訓斥完明嫣,竹攸從袖中掏出藥膏,輕碾一點,小心翼翼的撫在他受傷的手上,輕聲道:
“小傷也是傷,也需要治療,以后可別說,小傷不要緊什么了,給,以后受傷了,可以擦擦。”
男子望著竹攸這略帶關切的目光,思緒不自覺的轉到了那高樓大墻中,重病姑姑。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變的幽深。
她真的很像她呢……
許是見男子許久未接,明嫣的目光不自覺的煩燥起來,用力晃了晃云初道:“別發愣了,你到是接啊!”
被這大力晃醒,云初這才從思緒傳回愣愣的接過藥膏。
見男子己經領下,竹攸這才領著明嫣轉身離去,只留下男子一人在原地等待。
男子長嘆口氣,輕輕揭下面具,露出那張溫潤如玉卻貌美的臉,由其是眼尾處那恰當好處的淚痣,更添嫵媚。
他的手指輕輕擦過面具長嘆口氣,低聲呢喃道;“真的,有那么丑嗎?”
雪,漫天而落,壓著松枝掉落著些許樹葉。
皇宮外,是一襲青衣的竹攸和一襲紫衣的明嫣。
沒多久,太監引著柳霧來到宮外,竹攸望著她,思緒不自覺的來到前世,那是她站在城樓之上,高高在上的說,自己的從未瞧起的竹攸。
還真是可笑啊,她自己原身什么德行還不知道嗎?折辱庶姐,欺凌他人,自己都不是個東西,還瞧不起別人。
縱使這些事兒不是她做的,她一個站在別人尸體上復活家人的人也不配說這句。
竹攸垂眸,未見玉鐲,忍不住勾唇,看來還沒來啊,這就好辦了。
竹攸走過去,將人絆到,確在到下之時,扶起柳霧輕聲道:“沒事吧。”
不出所料,竹攸被甩到一邊,纖細的手劃過石子,在白色的雪地上,畫出紅梅。
柳霧正要抬手打時,卻被火苗燙傷。
卻見明嫣輕吹手中火苗道:“大姐,我姐姐看你摔到,好心扶你,你不感恩就算了,怎么還動手打人呢?”
柳霧道:“什么大姐,我才16,你這小屁孩,看我不打死你。”
而負責接引的太監也怒了:“柳三小姐!有氣滾出去發,這是皇宮,不是你將軍府,再這里,沒人慣著你!”
見時機成熟,竹攸緩緩起身,扶著自己流血的手輕聲道:“誒,不怪柳三小姐,是我自己不小心,被訓也是應該的。”
太監望著竹攸這委屈的模樣,心中對柳霧的厭煩更堪,
本來這柳家的三小姐,仗著家中寵愛,不斷的欺凌他人。
前幾日,更是將自己的庶姐,未來六王妃推入河中,原因也是可笑,竟是因為柳任霜勾引了六殿下,她是忘了,自己早就下嫁于景國質子李落燼了嗎?
他當時在門外偷聽時,也是被氣笑了,不是,柳家庶姐,雖為庶出,卻溫良大方。
這別說六殿下,是個都會喜歡較為溫良的任霜,而不是橫行暴道,屢闖禍端的柳霧。
而這東方竹攸,前幾次入宮時,他也見過幾次,是個溫柔卻不柔弱的小姑娘。
而對于她的事跡,他也略有耳聞,相傳是在圣上為四殿下時。
郊外出行,卻“誤上”蛇山,是她以沖天火焰,焰盡塵世才將圣上救下。
而那時她僅有十二,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圣上。
思及此,大監心中那桿稱,開始向竹攸傾斜。
他終歸忍不住,不耐煩道:“帶柳小姐下去吧,跟個市井潑婦般。”
隨即擺出一個請的模樣,輕聲開口:“東方姑娘,里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