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6點鐘,一陣叮鈴鈴的鬧鐘聲把我喊醒,頭昏沉沉的,眼皮也抬不起來,隨手關掉鬧鐘,翻了個身,便又沉沉睡去。
睡夢中,我和一個陌生女人一前一后沿著街邊墻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滿大街都是水,生怕掉進水里,就這樣,就這樣我們一直走,一直走…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7點了,回想夢中的情景,真不知道那究竟是啥意思,嗨,管它呢!
起床后的我先洗把臉,接著拿來手機找到直播課,然后便開始跟練健身操。8:45,直播課結束。
肚子餓了,做個雞蛋煎餅吃。都這個時間點了,老爸老媽應該吃完早餐了吧!
打個電話問一下,電話很快就撥通了,但那邊卻是“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再撥,依然是“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咋關機了呢?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吃了兩個雞蛋餅,喝了幾口熱水,簡單的早餐就已完成。我來到梨樹下,順手摘了幾個大點的梨,回屋拿了一箱安慕希,騎電車帶上它們,路過一超市,下車又買了兩個大西瓜,將它們放到前踏板上,騎著電車就往娘家趕去。
“現在老媽的氣消了嗎?她又做出哪些沖動的事了嗎?老爸在家陪老媽了嗎…”心中有事,路上無心賞景,速度超快。
15分鐘后,目的地就到了。這次娘家大門大開著,我騎著電車就進了院子。
我邊拿東西邊喊:
“娘,你在哪兒呢,娘?”
“誰啊?艷妞嗎?我在樓頂曬衣服呢!”
放好東西后,我“蹭蹭蹭”幾下子就上了樓,奇怪,我左腿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
“你咋又來了?”
“給你們打電話…手機關機,我還是不放心,這不…我過來…過來看看”,我支支吾吾地說。
“看啥呀,又死不了。”
“看到你們好好的,我就安心了呀,要不然,我整日都會是惶惶不安的。”
我走上前,幫娘曬好衣物,便想攙她下樓。
“不用你扶,我自己能下樓!”娘她甩開了我的手。
“是,是,你可以,你可以的娘,那你小心點。”娘的脾氣很犟,這點我是知道的。雖說我娘她的眼睛啥也看不到,但在熟悉的環境里,她干啥都還是可以的。
我在前,娘在后。下個樓梯,我娘,她足足用了五分鐘。
我扶娘坐在沙發上,“娘,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削個梨,這梨呀是又脆又甜,包你吃了,還想吃!”
“買的?”
“不是,自家樹上結的。往年家里沒人,樹上的果子呢,都讓那鳥啊,還有蟲啦,給吃了,今年暑假,我沒有外出補課,在家守著,樹上的梨自然也被保護的好好的。”
我把削好的梨遞到娘手里,看娘咬了一小口,我著急忙慌的問:“咋樣?好吃不?”
娘沒有回答我,她又咬了一小口,嚼了嚼,咂咂嘴:“長熟了,甜,脆,好吃!同你昨天拿的一樣好吃!”
“昨天,昨天那爛梨…”
“我知道那盆里放的不是爛梨,我一摸就知道,小騙子。”
“娘,那凍了一年的爛梨絕對是不能吃的,吃了準會得腸胃炎,到時你會活受罪的呀。冰箱里放久了的東西也是不能吃的,有時吃了會導致肝臟等器官受損,嚴重的若搶救不及時,還會喪命呢!”
“沒那么嚴重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騙你,娘!”
“冰箱也要定期去清洗,保持潔凈,不然的話,冰箱太臟,放進去的食物也會被污染。”
“我會洗。”
“你眼睛看不到,清洗不干凈,你可以讓我爹去清洗。”
我娘的牙齒都快掉光了,讓醫生給她裝假牙吧,她死活不讓。這一個梨被她吃了好久,我拿來一瓶奶,遞給她:“來,娘,再喝瓶奶吧!”
“先放那吧,我還不餓,等會再喝吧!”
“行!”話音落,那瓶奶也被我放到了桌子上。
“娘,現在沒事兒,你給我再看看唄,先前你說會有六個人找我,四個穩的,兩個不穩的,可都這么長時間了,咋還沒人找我出去工作啊?”
“那是時間還沒到呢,在家等著吧!”
“你看我在家都歇快一個月了,歇也歇不住啊!原準備學校放假后去補課的,先補一個月的課,然后呢,在家用半個月的時間去做家務,干地里的活,接著再休息半個月就開學了,可現在計劃全泡湯了,課沒有補成。”
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往年招聘信息都有很多,可今年卻少得可憐,偶爾會有那么一兩條,但是都不適合我。這么多天,我一直在找工作,可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你多大了,今年?”
“我啊,都53了,快54歲了,娘。”
“你也不小了,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要不,你在家伺候我和你爸吧!”
“伺候你和我爸,準定會的,但現在還不行,娘。我兒子還沒結婚,需要錢,我要吃要喝要穿的,也需要錢,還有你和我爸,我婆婆也都要吃要喝要穿的,這都需要錢哪,平時還要交水費、電費、燃氣費等各項開支都需要錢,如果沒有錢,光守著你們也沒有用呀!”
“有養老金,掙得少那就少花個,再種個地,應該也能過得去的。”
“你不知道娘,現在和我們小時候可不一樣呢,現在的花銷可多了。就那丁點的養老金,靠它來養活自己,真的會餓掉大牙的。”
我咽口唾沫,繼續對娘說:“說實在的,娘,現在你和我爸在家能照顧好自己,我婆婆她也可以照顧好她自己,我還是想趁現在呢,去找個合適的工作干干,工資少一點也可以,這樣呢,既可以讓我的生活有規律,活的更加的充實,又可以讓我們大家有錢花,還能積攢一部分給兒子結婚用。”
“你沒看到這大熱天的,好多人都在家歇著嗎?”
“那在外邊工作的人還有好多呢!”
“唉,都忙了幾十年了,你還沒忙夠呀?在家先歇歇吧,你是國家有用的人,等等吧,會有人來找你去工作的,要是你在家實在是歇不住,那就先來伺候我吧!”
我笑了,等,要等到啥時候呀?像我們這樣的老師,教書育人一輩子,最后呢,卻連個退休金也沒有,但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我要繼續找,我會找到適合自己干的工作的!
“中午吃啥呢,娘?要不咱蒸個面條吧,有現成的細面條,還有豆角。那是我昨天帶過來的。”我征求娘的意見。
“你弄啥都行,吃也吃不多的。”娘站起身,開始來回踱步。
“好,那就蒸面條吧,俺爹喜歡吃!”
我在廚房搗鼓了一通,面條就被蒸上了鍋,半個小時后呢,熱氣騰騰的面條就出鍋了。
這時,外出游玩的爹也回來了。
“洗手吃飯,爹,你愛吃的蒸面條!”
“好!”爹一瘸一拐地去廚房洗手了。
我盛了三大碗,端上了桌,我們三個人邊吃邊聊!聊到了我那三個弟弟和小妹。
午飯后,爹娘有午休的習慣,他們都去睡了。興許是溫度太高吧,我也有點發困,躺在沙發上,不一會兒也入了夢鄉。
我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香呀,醒來時已是下午4點多了。爹又不見了蹤影,他應該又去找他的伙伴們去玩了,娘呢,我看到她在弄西瓜皮。
“娘,你和我爹早就醒了嗎?你們咋沒喊我呢?”
“也沒啥活,喊你干啥,還是多睡會吧!”看到娘手中的小刀和瓜皮,就忍不住又開了口:“娘,這瓜皮咱們還是不要了吧,咱光吃瓜瓤,那瓜瓤多好吃呀!”
“你可不能扔呀,這瓜皮用鹽一腌,再加上一點香油,好吃的很呢。我和你爸還用這瓜皮蒸面條,也特別好吃。”
娘邊說邊伸手去摸索她弄好的瓜皮,生怕被我拿了去。
本來我是想扔掉瓜皮的,反正她也看不到,但當我看到娘緊張的樣子時,我改變了主意,“娘,你別緊張,我,我不扔,我還會給你們買好多好多的西瓜,咱們呢先吃瓜瓤,然后再吃瓜皮,其實吃瓜皮還特別養顏呢!”
“養顏?吃瓜皮還養顏,真的嗎?”娘很是納悶。
“真的,不騙你,你們放心吃,不過,隔夜的不能吃啊!必須是現做現吃的。”
娘聽了,她笑了,她開心地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啊!
看吧,這就是我老娘,勤儉持家的娘,她笑了,我卻哽咽了!
其實我娘的要求并不高,有健康的兒女陪著,即使是吃糠咽菜,那都是香的,也都是甜的啊!
接下來呢,我幫娘打打掃了院子,清洗了灶臺…
時間不早了,我又該回家了。
娘右手拄著拐杖,左手拉著我的手,囑咐著:“工作上的事啦,別心急,現在在家里先歇著,過段時間呀,工作會有的;路上騎車慢著點!”
“我知道。娘,爹的手機可千萬要開著,不能老是關機,有事時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放心,我和你爹能吃能喝,身體棒著呢!”
“那我走了,娘,你別出來了,我改天再來!”
快出胡同口時,我左手用力猛地擰剎車,回頭望望,看到母親正站在大門口,雙手拄著她的拐杖,面帶微笑,朝著我的方向看啊,看啊…
“走了,娘,萬事以你為先,你開心就好”,這就是我的心聲,“愿爹娘一切安好!”
我向娘揮了揮手,雖說娘她雙眼失明,但我覺得她能看到我在向她揮手。
回家時,車速很慢,前邊公路旁有片小樹林,等走近了,一陣陣嬉笑聲,從那里傳出:哈哈…哈哈…我贏了,你們輸了…哈哈哈哈…”
哦,原來那里有一群老人在下棋。
車子繼續前行,遠處,天空中出現了一朵好大好大的白色云朵,它的出現,讓天空顯得更亮,更美了!